第兩千零四十九章 老嫗
“我沒關係。”蘇黎世說，她也不是什麽嬌貴之人，若換做別人與她共處一室，她當然不願，可這蘇凡於她心中便是不一般的人。
既然蘇黎世都這麽說了，蘇凡也不會再與這和善的算命先生多說什麽，畢竟這算命先生不欠他分毫，倒是他欠了算命先生不少，這茅屋既然是這算命先生的安排，那麽住得住不得，都得住了。
帶著蘇黎世推開破爛透風的木門走了進去，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的蘇凡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破床一張已然是這茅屋中唯一的家具了。
算命先生沒有跟著進來，隻是在門外交待了一些瑣事後，飄然離去。
萬事開頭難，這地方對於蘇凡來說沒什麽大不了，以往再苦的日子他也都熬過來了，可那個時候身邊並沒有蘇黎世。
這茅屋不能隨便出，如廁也隻能在這茅屋後麵，天下地上，無遮無攔。他蘇凡不在意，可蘇黎世該如何，再怎樣的江湖兒女，她也隻是個女人，羞恥心自然是不會少上其他人分毫。
蘇黎世淡然的走到了木板床旁，臉上不見半點憂慮。此時已是傍晚，二人皆是奔波了一天，還粒米未進，身手再好也不代表能似仙家人物一樣辟穀不食。
蘇黎世坐於木板床上，床上搖晃了幾下，看著好似隨時都會倒塌一般，她略微羞澀地對著蘇凡問道：“你餓了麽？”
摸了摸肚子，蘇凡也隻是凡人，怎麽可能不餓，聞得蘇黎世的意思，想來她也應該很餓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又怎麽會做這種明知故問的事情。
“我餓了。”蘇凡點點頭說：“我去找點吃的吧。”
蘇黎世遲疑道：“老先生不是不讓我們隨意進出這.……這房間麽。”這是蘇黎世照顧了蘇凡的心情，破屋這二字始終沒有說出口。
微微一笑，蘇凡無所謂的搖搖頭：“我知道，可他也沒能給我拿些吃的，大活人怎不能就這麽餓著吧，你放心，先生剛離開，想來我現在出去能夠找到他，那樣的話，直接讓他那些吃的給我便是了。”
腹中的饑餓感，讓蘇黎世猶豫地點了點頭，在蘇凡出門前還不忘交待了一聲：“要是沒有看到老先生，附近也沒有找到吃的，那便回來吧，最多明天早上老先生應該就會來找我們了。”
蘇凡微笑，推門而出。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不帶溫度的陽光打在身上，蘇凡好似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莎，俊朗的臉龐上浮現著柔和的笑容，這樣的地方最適合經曆過磨難的人生活了，安謐和諧。
算命先生已經不見蹤影了，這裏雖然不大，可道路四通八達，不知該從哪個方向去尋人的蘇凡也沒辦法了，隻好打算在這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出門的村民，要點吃的東西。
可惜了，村尾的房屋本來就少，炊煙都沒見著，更別說什麽村民了。頗為無奈的蘇凡也隻好朝著有炊煙的房屋找了過去，蘇黎世與算命先生的交待，他記得，可總不能讓蘇黎世餓著肚子吧。
離得最近的一家有炊煙的房屋，離算命先生安排的破屋不過兩百來步的距離，蘇凡敲了敲門，開口喊了兩聲，等了半響也沒有人來開門。
若是無人的話，炊煙該如何解釋，可要是有人的話，為何不來開門？難道這裏的村民都不待客，還是說有什麽別的原因導致他們沒法開門？
蘇凡不解，人生地不熟，再說這裏是算命先生安排的地方，他也不能破門而入吧。
隻得轉身離開的蘇凡又接連敲了幾家的門，可情況與之前都是如出一撤，離得破屋遠了，蘇凡也有些不放心。見著近處還有一家冒著炊煙，心底打算便試這最後一家了，若還是沒有人開門的話，就回去吧，一晚上，熬熬也就過去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敲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能傳出去很遠。等了會，依舊沒有人來給自己開門，蘇凡轉過身，準備回去了。
“咯吱。”
開門的聲音讓蘇凡再一次轉了身，門口站著以為老嫗，見蘇凡一個人，蒼老的聲音帶著濃鬱的滄桑感開口問道：“小夥子，有什麽事情麽？”
蘇凡尊敬地說道：“您好，老奶奶，我今天剛來這個村子，還沒吃東西，冒昧打擾您，是想……”
老嫗橘皮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既然是這樣，你進來吃點吧，剛好我做了晚飯，隻是這山野之中怕是沒什麽好東西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慣。”
“奶奶您客氣了，有的吃便好了，小子又怎麽會挑三揀四，不過我還有內人在等，怕是不能隨您進屋去吃了，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幫我拿些吃的出來。”蘇凡臉上帶著些慚愧。
“不礙事，你既然都已經來了，還是進來坐坐吧，我也好幫你準備。”老嫗很熱情。
蘇凡微不可察地皺皺眉，暗地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老嫗不問他來曆，如此熱情主動，看似沒有什麽不對，可有些不合常理。
“實在不忍再多打擾您，等明天有時間了，我再來好好拜訪您吧，今天就先在外麵好好等您吧。”
老嫗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板著臉，好像有些生氣了：“小輩，我這麽極力邀請你，是覺得你來得很巧合，見你麵相與我有些投緣，你這樣推搪，莫不是看不起我這老太婆？”
蘇凡拱拱手：“小子不敢，隻是今天天色實在不早了，內人還在等著我回去，要是奶奶您不方便的話，我再去別家找些吃的吧。”
話罷，蘇凡便準備離開了。那心驚膽戰的感覺，不像假。這麽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違背了算命先生交待的他，不願再多生事端。
“哼哼。”老嫗冷聲說道：“小輩，我這門都已經開了，你今天要是不進來坐坐的話，別的老家夥會笑話我不懂待客之道。”
蘇凡眉宇間掠過一抹寒意，嘴上客氣地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麽小子叨擾了。”
話很客氣，蘇凡的身形卻是以極快的速度後退。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老嫗不簡單，多次讓自己進這屋的動機也必然不像她說的那般單純，不知根底，蘇凡不願正麵去硬碰。
老嫗臉色平靜如水，蘇凡的後撤在她的意料之中，不過今天剛好缺上那麽一點材料的她，有了送上門來的蘇凡，那麽就不會這麽輕易的讓他離開了。
蘇凡的速度不慢，可後發的老嫗更快，獵豹捕獵的姿態與速度，一點也不像一個至少七旬的老嫗所能展現出來的，不過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蘇凡便被攔住了。
“小輩，你還是留下來吧，在這裏，你跑不了。”老嫗沒了初見的慈眉善目，遮掩不住的衝天煞氣，在這昏暗天色下，攝人心魄。
蘇凡停下了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這算命先生讓他來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這七旬老嫗都能如此矯捷，臥虎藏龍也不過如此，不過既然這老嫗沒有安什麽好心眼，那麽他蘇凡也不是誰都可以強迫的。
學了八極拳，起手式便變了。抬手揮足間都帶著濃烈的霸道意味，蘇凡戰意升騰，無論對手是什麽人，多大的年紀，敵人這兩字，就足以讓蘇凡不留手了。
老嫗不屑說道：“八極拳？有意思。看來你應該那個老家夥帶回來的人了，不過在我這裏沒用！”
雙腳一踏，這七旬老嫗的腳下鋪路的石塊直接碎裂，剛猛之勢比起蘇凡來說，有過之無不及，更是多了幾分圓潤，同樣是八極拳的起手式，但是這一招，足以看出高下了。
“小輩，這八極拳我老太婆不喜歡，練的也不多了，不過教你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來讓我看看，你到底學到了幾分火候。”
蘇凡自知在這對八極拳的理解上，怕是會落後上不少了，這先手的機會，既然老嫗給了他，那麽他也不會矯情什麽。
勢如破竹，威猛的力道讓空氣發出劇烈的尖嘯，直對著這老嫗的喉嚨砸了過去。
老嫗臉色淡然，好似沒看到那臨身的拳頭，一個起手式擺著，紋絲未動，嘴裏說著：“小輩，你這八極拳的剛倒還算有幾分了，可不懂藏力，浪費太多氣力了。”
話音落下的時候，蘇凡的拳頭也已經到了這老嫗喉嚨前了，要是被砸中了，以蘇凡的力道，怕是她這脖子以上與脖子以下會直接分家吧，蘇凡也沒有留手的打算，即已出手，那便要全力以赴，獅子搏兔，不留餘力，何況現在誰是獅子誰是兔，還不甚明朗。
“小輩，空門太大了。”
老嫗很是輕鬆的接下了蘇凡的拳頭，從起手式變到握住蘇凡的拳頭，老嫗隻變換了一個動作。
蘇凡試著抽了抽拳頭，卻是沒有一點用處，拳頭如同被生鐵夾住，動彈不得。
腳下生風，側踢的腳帶著殘影，放棄了暫時用不了的拳頭，蘇凡的戰鬥經驗讓他很明智的選擇了圍魏救趙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