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隱秘的背後
兩人離開在深海中停留了很長時間，直到仙人陵墓布完才離開。
他們破開海麵，在虛空中飛行，俯瞰下方翻騰的血海。
“有妖族的消息了嗎？”中年男子問道。
“還沒有。”道主撫須沉吟道：“妖族此次受損是在太過嚴重存活下來的生靈都應記得這份恩情，可惜，總有人為了長生，不擇手段，去打妖族的主意。”
他說到最後，眸裏精光乍現。
這名如春風一般的老人，居然動怒。
一念起，天地與之呼應，血海掀起怒濤，天空驚雷響徹不停。
人發殺，天地翻覆！
“妖族底蘊深厚，是最早誕生的生靈，斷然不會舍棄故土，前往混沌之地，必定還在世間。”中年男子眯眼道：“他們若是知道這封淵的血，都是奪舍妖族肉身的家夥隕落所染成，應該會好受些吧。”
“為了布這個局，可費了我不少手段。”道主平複心緒，收斂鋒芒。
若是有人在此處，定然會震驚。
兩人談論的事情，都是世間最大的隱秘。
誰能想象，這封淵的血，竟是奪舍妖族的人所留下的。
那些為了續命，能夠奪舍妖族的人，無一不是強大的存在，甚至還有仙人級別強者。
居然被道主算計，隕落於魔主之手。
要把這些人都引來封淵，聚集在一切，這該是多麽大的一個局，藏有多少恐怖。
兩人邊走邊談論著，往封淵深處飛起。
忽然，一道道光柱衝天而起，照亮昏暗的虛空，以及整個封淵！
從高空往下看去，這無數道明亮的光柱看似散亂，實則蘊含著某種規律，形成一個複雜的圖案。
“終於成了。”中年男子欣喜道，他一再催促，下麵的人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公輸家族不愧是世間最強的陣法大家，這陣法連我都看不懂了。”道主也是很高興，不吝讚美道。
“這不過是世間一角，又算得了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正的大陣，自然是化繁為簡，萬道歸一。”中年男子語氣變的輕快起來。
這裏的大陣完成，所有事情才算落下帷幕。
世人總以為仙人高高在上，什麽東西都唾手可得，卻不知道他們肩上的擔子多重。
特別是在這大劫過後的時刻，他們所承載的責任，關乎整個世界的安危。
這一切都無法與人言。
世人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麽，根本不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麽。
天地間的光線猛地一收，所有光柱驟然斂去光明。
虛空中的兩人不約而同瞪大眼睛，目光穿透猩紅的海麵，直達封淵極深之處。
細密的光線鋪就開來，在黑沉沉的海水中相互交織，形成更加複雜的圖案，相比海麵上的光柱的圖案，複雜千萬倍。
這才是大陣的真實麵貌。
數個呼吸的時間，偌大的封淵，浩浩蕩蕩不知多少萬裏，都亮起淡淡的光芒。
海水翻騰，無數個島嶼上，陣旗在風中招展，獵獵作響。
那不是真正的風，而是天地靈氣在瘋狂的湧向陣旗。
這麽大的陣法，隻有以天地靈氣為能源，才能生生不息，運轉不休。
“很好。”道主讚歎，整個人都輕鬆了，“此間事了，我便前往混沌之地，尋找別的法門。”
“我們一起去。”中年男子緊接著說。
“好！”道主對天長笑，道：“吾道不孤啊。”
修行路漫漫，能有誌趣相投、攜手向前的朋友，實在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走，去看看他們。”
兩人往前飛去，繼續欣賞下麵的一幕。
忽然，一種莫名的力量從天而降。
不，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虛無中延伸出來，無處不存，無處不在。
不止是封淵，而是整個世間，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從東荒盡頭到世間極西處，從封淵到極北玄冥之地，幾乎所有生靈都感受到這股力量。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力量。
浩大、古老、滄桑、不朽.……
再精妙的詞語都無法表達其中的真意。
這種力量仿佛淩駕於一切之上，如天之高，如地之遠。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栗，來表達心中的敬畏。
同一時間，不知多少普通的生靈情不自禁跪伏在地上，不住的叩首，不停的祈求。
凡人如此，仙人也如此。
道主與中年男人相互對視，彼此目光中是深深的忌憚與不解。
他們的感受更加強烈，就像當初劫火落下的時候，那種麵對煌煌天威的茫然無措。
可是，又有些不一樣。
此時此刻，他們心中沒有那種驚悸的感覺，顯然不是極度惡劣的情況。
非但如此，他們還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
“你感受到了嗎？”中年男子問道，目光中溢出欣喜，比大陣剛成的時候，強烈一萬倍。
“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道主閉目沉吟，在細細體會。
“命運總是這樣，快要絕望的時候，給出巨大的驚喜。”中年男子笑道：“這算不算絕處逢生？”
“這算是無心插柳。”道主睜眼，放生大笑，笑聲回蕩在漆黑的夜空，傳出很遠很遠。
這股力量來的快，去的也快，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消散無蹤。
兩人一愣，像是丟掉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這時，陣法的光芒瞬息間暗了下去。
兩人麵色一沉，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急忙往前方飛去。
一座山峰矗立在島嶼上，峰頂一棵老樹繁盛，下麵一名公輸家主坐在石桌旁，盯著桌麵上千絲萬縷相互交織的線條，默然無語。
良久，他猛地抬起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雙眼精光閃耀，盡是不解。
破空聲響起，道主二人來到石桌旁，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公輸家主眉頭緊皺，不解道：“不知為何，忽然有一種力量侵入到大陣之中，隱隱有把大陣化為一體的情形，不知是好是壞。”
“我看看。”道主眸子一縮，生怕大陣出現問題，否則一切心血可就白費了。
他雙手按在石桌上，力量侵入其中，意識連接整個大陣。
整個人好像站在一張細密的大網中，每一條絲線都印刻在腦海裏，可以隨意操控。
他探查陣法的問題，意識紮入每一個角落。
忽然，他愣住了，再度感受到那股至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