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沒了你她會過得更好
薑成的臉沉的跟寒冬臘月一樣的冷,刮得人心嗖嗖的發涼,他怒目而視,對她仇人的眼神。
哈哈哈,多年夫妻,為了那個女人,就可以這麽看她。
倪豔麗心裏哈哈大笑,笑的眼睛紅了,笑的眼淚都湧了出來。
她笑看著眼前的人,最後落在薑成臉上,可話卻是對黎非說的。
“我能說什麽,就說說她不該生了你這個包袱,絆腳石,拖油瓶,沒了你她會過得更好……”
“啊!”
黎非尖叫了一聲,她以為她現在心裏充滿了愛和滿足,可以冷靜麵對倪豔麗,然而,倪豔麗不愧是自小看她長大的人,她最懂得她那裏最疼,最懂得如何下刀。
黎非被紮的鮮血淋漓,失去理智的衝上去撕住倪豔麗,死了命的搖晃她,“你說什麽?你說什麽?你——”
她猛地打住,眼睛一閉,竟是暈了過去。
顧月的事壓下來,加上她媽的事,已經讓她心力交瘁,明明秦洛剛開釋了黎非的心結,讓黎非相信她媽不是討厭她,她才打起了點精神,而今倪豔麗又捅了這致命的一刀!
秦洛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森寒的眼神沉沉的壓在倪豔麗臉上。
那眼神似乎帶著血。
倪豔麗被看的心裏發毛,秦洛打橫抱起了黎非,走了兩步,卻又回頭。
薑成和倪豔麗當時的感覺,像是被冰冷而鋒利的刀尖抹過喉口。
秦洛擰著嘴角,暴戾又殘忍,“這件事,我不會罷休的!”
他轉身往外走,似冰雪席卷大地,留下一室的寒冷刺骨。
目送著他離開,薑成緊攥的拳頭才慢慢鬆開,冷且沉的目光如烏雲壓頂般砸下來。
倪豔麗早就料到了,她心裏有數。
他怎麽會放過她?
他心裏隻有那個女人!
於是,她脖子一梗,擺出一副我就幹了你能咋的的豪橫。
薑成差點被氣出一口血來,壓著火的質問,“我不是不讓你去嗎,你為什麽要去找她?”
反反複複也就這麽兩句,真沒意思。
倪豔麗心裏嗤笑,本以為會大吵一架,她都做好跟他撕破臉的準備了,可他卻還是氣的發抖又強忍的模樣,
真無趣!
她本來憋了一肚子的火,卻因他發不出來,看他強忍的樣子,就忍不住的想撩虎須。
想看他發火,想看他跟自己拚命。
就很想!
倪豔麗一步上前,胳膊一抱,“因為不服,我不服!憑什麽她勾引別人男人,破壞別人家庭卻可以好好的出來?憑什麽她的女兒可以搶了我女兒的東西,憑什麽?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我就是看不得她好,我就是要她死!”
她說著這些話,看著對麵的薑成額角青筋直跳,側臉的肌肉一抽一抽的,顯然是發怒的邊緣。
很好,就這樣!
“她死了最好,死了就沒人和我爭了,薑太太的位置永遠是我的!你也永遠得不到她!哈哈哈!”
那種得意的,囂張的,幸災樂禍的笑聲,尖銳的能戳破人的耳膜,能在人的心上戳個窟窿。
“閉嘴!”
薑成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吼得整個房間都在顫。
終於發火了?
倪豔麗看著麵色鐵青的薑成,竟然有種興奮是怎麽回事?
她看他衝過來,看他撕住她,看他雙手收緊,看他牙呲目裂,看他……
想殺了她!
心好痛。
愛一個人為什麽這麽痛苦?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愛。
倪豔麗帶著淚,含著笑,就那麽悲涼無望的眼神凝望薑成。
而薑成看著她的眼神中,也含著好多好多的東西,最多的便是刻骨的恨意,在她以為他要動手時,薑成手一鬆。
退後一步,他掃了滿臉意外的倪豔麗一眼,無力又疲憊的看著地麵,“你想多了,我和她不可能的!”
就這?
他的行為,他的話,都叫人好失望!
倪豔麗覺得心裏好失落,看薑成身子一轉,緩步上樓,一步一步,步伐沉重又緩慢。
她認識他時,他不到三十,還是意氣風發的青年,後背永遠挺的很直。
多年政商浮浮沉沉,無數人事風雲壓下來,他被壓得直不起背。
細看之下,還有點佝僂。
這麽心灰意冷嗎?
這麽痛苦失落嗎?
那個女人死了,他就這麽難受嗎,連跟自己算賬的心都沒有了!
她還沒死呢!
看他那個樣子,倪豔麗眼底閃過一抹狠光,忍不住又刺激他。
“你們是不可能,因為人家看不上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人家一直都看不上你,你卻把人家不要的表那麽珍惜!”
聞言,薑成似被人踩了尾巴,倏地轉過來。
眼神又凶又狠。
他一這樣,倪豔麗就興奮,“怎麽,以為我不知道?就藏在書房裏,你不是每天都會拿出來看嗎?我早就知道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遲早會給你扔掉的!”
她以為薑成聽到這話會衝下來跟她理論,跟她發火,然而——
薑成深深的看著她,目光由疲憊到麻木,然後輕輕轉身,扶著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不理她?
什麽意思?
他現在連跟她吵架的心都沒有?
那他們,他們……
倪豔麗心中一直搭著一座塔,每次跟他吵架,雖然不穩,卻越累越高,她覺得也是一種成就感。
但此刻,那塔突然就塌了,隻剩下殘垣斷瓦。
她瘋了似的衝到樓梯下,衝著他的背影跳著腳,“說話啊!怎麽不說話?為什麽不承認,人家就是看不上你?承認啊!膽小鬼!慫貨!”
叫囂,謾罵,無數言辭踩著薑成的自尊。
對於要麵子的薑成來說,這等於是挑戰他的底線,但是,無論她怎麽叫怎麽罵,薑成就堅定的上樓,頭也不回的。
直到,砰!
他摔上了書房的門。
倪豔麗才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喜怒哀樂都是她自己的,沒人看得到。
砰,安靜了一瞬,倪豔麗也摔上了臥室房門。
下人們都躲在一邊,誰也不敢出來插入州君夫妻的戰火中,免得做了炮灰。
樓下角落,慢慢閃現出一道人影,她的目光落在臥室和書房門上,如陰雲般久久不散。
……
到了車裏,黎非才緩緩醒轉。
一睜眼看到了秦洛,她就激動的抓著他的手,“是我,都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