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挑釁
“又想倒掉？不是已經吩咐人給你少煮了兩個嗎？”肖姑媽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臥室的門口。
鄒天雨急忙把碗端回到桌上，做賊心虛的說，“我……我實在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以後還想不想生孩子？”對方走過來，像個監工似的站在她身後，“快點，吃完了就去躺著。”
這一下，弄得她沒撤，隻得抬起碗，連吞帶灌，全劃拉進嘴裏。
“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一個氣若幽蘭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天雨好奇的回頭看去，來人竟然是夏妤。
一早上的好心情，頓時蒙上了烏雲。
“擦擦你的嘴！”姑媽一邊低聲叮嚀她，一邊抬起空碗，笑盈盈的迎上夏妤，“她要休息了，我陪你到花園裏走走吧！”
天雨對肖姑媽今天的表現，驚詫不已。
先不說，她察覺到自己吃不下雞蛋，而吩咐人給自己少煮了兩個雞蛋的那份細致。
單是剛才對夏妤，明為邀請，暗為驅趕，實為維護自己的舉動，就讓天雨不禁對她另眼相待。
“我隻是想來問候一下天雨而已。”夏妤柔美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委曲的表情。
“謝謝你！我現在已經沒事了！”鄒天雨挑戰般的挺直身，想讓自己的模樣，看上去沒那麽邋遢。
“我們還是下去說吧！”姑媽堵在夏妤的身前，不容置辯地說，“一會兒嘉航的爺爺回來，看到有人打擾天雨，又該不高興了。”
夏妤隻好嫣然一笑，順勢說：“那好吧！你就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天雨也抬頭挺胸的朝對方揮了揮手。因為李嘉航那段兒時的愛慕，讓她從來沒像現在這麽自信過。
可是，當時鍾的指針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到李嘉航回到樓上來，她不由又開始擔心：難道，他被夏妤纏住了？
其實，李嘉航方才一下樓，就看到兩個不受他歡迎的客人，正親熱相挽的踏進李家客廳——啟程和夏妤。
“你們怎麽會來的？” 他冷冰冰的態度，並未嗬退啟程。
對方依舊露出招牌似的微笑，“我聽夏妤說，你太太發生了不幸，所以，前來探望一下。”
“多謝你的關心！”李嘉航生硬的態度中，絲毫沒有感激的味道。
對於這倆人的親昵，更是疑惑不解：啟程是什麽時候認識夏妤的？他們倆的戀情，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過，他徑自走進餐廳，一邊瀏覽著報紙，一邊細嚼慢咽的享用他的早點。根本沒有招待這對客人的意思。
不一會兒，啟程便不識趣的走進來，“喲，現在才吃早餐！看來，你之所以變得遲鈍，是不是因為變懶了。”
李嘉航置若罔聞，隻把手中的報紙翻得“嘩嘩”作響。
“不理我，代表你害怕。不敢正視我，隻能說明你內心的膽怯。”
麵對啟程不斷升級的挑釁，李嘉航隻得甩開報紙，抬起頭，虎視眈眈與他對峙了片刻後，才興味索然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明知故問。”啟程怪模怪樣地睨視著他，“當然是特意來擊垮你，享受把你踩在我腳下的快樂。”
“無聊！”李嘉航對他的答案，不屑一顧。
他突然注意到夏妤一直沒有出現，自然有點擔心樓上的天雨會受到騷擾，遂站起身想上樓。
誰知，啟程卻一個箭步，堵住了他的去路，“不必操心夏妤。顯然，她上樓去拜訪你那位嬌弱的太太了。”
他似乎每一句話，都不願放過揶揄李嘉航。
“我可沒你說的那麽嬌弱。”天雨突然來到餐廳門口，一臉凜然。
在樓上一直坐立不安的她，擔心李嘉航被夏妤糾纏。
所以，在精心梳妝打扮了一番，套上一件高領的坎肩背心，還把脖子處的傷痕遮得嚴嚴實實後，才信心十足的下樓來。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原以為糾纏李嘉航的夏妤，被肖姑媽拉去花園裏。而正對李嘉航展開死纏爛打的，竟是半張照片上的那個男人。
隻是，他對李嘉航公開的挑釁，讓天雨先前對他的好感，蕩然無存。
她沒想到，這位不知名的男人，如此囂張跋扈。站在李家的地盤，竟然還叫囂著要把李嘉航踩在腳下。
啟程一見到天雨，倏惚間怔住了。不可一世的目光中，竟閃過一絲驚異。
“你怎麽下來了？”李嘉航憂心忡忡的上前扶住她，“快上樓回房休息吧！”
天雨不礙事的朝他笑笑。
她察覺到，啟程竟旁若無人直勾勾的凝視著自己，不覺厭煩的回瞪了對方一眼。爾後，任由李嘉航扶著上樓去。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啟程，留學時的同學。”李嘉航吝嗇言辭的回答。
天雨覺得自己剛才真是錯得離譜，竟會認為這個男人和李嘉航一樣的沉穩持重。
其實，在他身上，除了像史蒂文那樣的放蕩輕狂，更有幾分成熟男性的暴戾邪魅。所以，天雨對他，自然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你怎麽了？”她奇怪的問。
李嘉航突然站定，蹙緊濃眉，好像在悉心傾聽從天賜房裏傳來的音樂，“天賜今天沒有去診所嗎？”
聽他這麽一說，天雨才發現，從醫院回來的這幾天，肖天賜好像真的整天都呆在家裏，沒有出過門。
李嘉航送她回到臥室，就轉身敲響了肖天賜的房門。
聽到屋內傳來一聲沙啞的“請進”，他才推門走進去。
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天賜的房間。
房內依舊維持著一貫幹淨整潔的風格。
不過，靠在床頭前猛喝啤酒，醉生夢死的肖天賜，讓他吃了一驚。
因為蓄在肖天賜的唇邊的胡須，雜亂、稀疏，好像很幾天未修似的。
他突出的前額和眼角上，刻滿細密的皺紋，裏麵就像暗藏著他自甘墮落的秘密。
“你好像很多天都沒去診所了。”李嘉航對他有種說不出是感激、是愧疚，複雜而又微妙的情感。
“關門大吉了。”肖天賜睜開迷蒙的雙眼，流露出自我嘲弄的恥笑，“上天注定我將一事無成。這就是所謂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