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還沒做好迎接她的準備
“噯——”天雨發出一聲低微的輕哼,牽動所有的人都圍上來。
她慢慢睜開眼睛,幾張焦慮擔擾的臉都湊到了她跟前。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竟被肖天賜握著,慌忙抽出,塞進了被單下。
她的這個反應,讓李嘉航心中一陣竊喜。
不過,他的欣喜很快就被天雨的怒目相視給“鎮壓”。
他尷尬地瞅著她緋紅的雙頰,心裏掀起了要捍衛自己婚姻的念頭。
“天賜,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他的口吻不容辯駁。
肖天賜臉上雖是掛著不情願,可還是起身跟著他走出去。
他倆來到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
李嘉航忽地轉過身,威嚴的目光,怔怔地盯住對方,字字如錘,“聽著,如果你今天不是我弟弟,我肯定會狠狠地揍你一頓。我鄭重警告你,以後不許再糾纏天雨。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經過一個晚上,肖天賜也冷靜了許多。
不過,對於這段感情,他依舊不願輕言放棄。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吧!大哥,事實擺在眼前,你不愛天雨,天雨也不愛你,這樣的婚姻有什麽意義?”說到這兒,他誠摯地懇求,“大哥,你想報複,找別的人吧!天雨是無辜的……”
“不要把十幾年前的舊事翻出來。那些事,我早就忘了。至於她愛不愛我,我又愛不愛她,那是我們倆之間的事,不用你來操心。”他理直氣壯的說完,轉身自顧自地回到病房。
此時的病房內,楊柳也正勸解著愁眉不展的天雨,“不是我說你,你腦子是怎麽想得?放著溫柔體貼的弟弟不選,非要嫁給野蠻粗暴的哥哥。昨天,我見他那付不苟言笑的樣,就不喜歡。這種男人,一點親和力都沒有。”
她寥寥幾句,就把李嘉航批判得一無是處,“我說,幹脆趁著你們還沒領結婚證,分手算了,這麽狠心的丈夫……”
聽到這無端端的慫恿,史蒂文差點要發火。
不過,沈月卿先開口打住楊柳,“你在胡說什麽呢?有你這樣勸架的嗎?”
楊柳自知理虧,站在一邊撇撇嘴沒吭聲。
沈月卿接著循循地勸導道:“天雨,別胡思亂想。昨天一晚上,老板都呆在辦公室裏。怎麽可能把你關在門外一個晚上呢?他不是那種不講情理的人。”
天雨望著端莊嫻雅的沈月卿,發覺自己對丈夫的了解,還遠遠比不上眼前的這個女人。心裏湧出一種說不上是嫉妒,還是慚愧的感覺。
坐在回家的車內,她一語不發地望著李嘉航。
他那專注駕車的臉龐,熟悉又陌生。
天雨不由想起沈月卿的話,婚姻的基礎是信任,可說到底,對他其實是一無所知,這叫她如何對一個陌生人托付信任。
而他信任自己嗎?如果信任,他又怎會謹守內心的秘密,連那個最簡單的問題都不願作答呢?
或許是藥物的作用,沒過多久,她又暈暈乎乎地閉上眼睛睡著了……
當她再次醒來,發覺自己已躺在臥室鬆軟的大床上。
雖然,還困倦的不想起身,可唇焦鼻熱,口幹舌燥,讓她隻得掀開厚厚的毛毯,頂著昏沉沉的腦袋,跌跌撞撞地摸下樓。
除了飲水機裏涼冰冰的純淨水,她就再也找不到在這家裏,哪兒有她想要的,哪怕就是一口熱乎乎的白開水。
可舌頭好像是焊在了上齶上,所以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灌下了兩大杯涼水。
肚子咕嚕嚕的也開始提出抗議,加上嘴裏的索然無味,她的下一個目標是走進廚房,想找些合適的東西填肚子。
冰箱裏——除了幾聽啤酒,找不到任何能填飽肚皮的東西;
吊櫃上——除了幾隻快要發黴的塑料袋,空空如也;
廚櫃中——有全套鋥亮的刀具和鍋碗瓢盆。
唯一可以食用的是兩瓶速溶咖啡和幾袋咖啡豆兼一盒子方糖。
她幾乎要狂燥地大吼:這是什麽鬼家?難道連袋最基本的方便麵都沒有嗎?
對了,李嘉航呢?她在這兒翻箱倒櫃,弄出這麽大的聲響,他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望著空蕩蕩,悄無聲息地大房子,她終於明白,她的這位新婚丈夫根本就不在家。
這個時候,他又上哪兒了?
都說夫妻之間,要相濡以沫,共挽鹿車。可自己病成這樣,他卻一句噓寒問暖話都沒留下,就悄悄地溜出去。
她心灰意冷地回到床上,緊緊地裹住毛毯,怔怔地發呆。
從小到大,自己每次生病,母親都會耐心的熬製小米粥,再精心的準備幾顆梅條蜜餞,寵溺地塞進她嘴裏……
腦海裏浮現出的曆曆往事,讓她眼眶中莫名的湧上一些委屈的淚水,如果不是怕母親擔擾,她真想現在就飛回家,抱著母親痛哭一場。
再過三天,幼兒園就要放暑假了。
這意味著,未來的兩個月,她都得呆在這個冷冷清清的大房子裏,都要與這樣一個漠視自己的丈夫,在同一屋簷下生活。
想到這兒,她縮作一團,為即將到來的淒楚命運,自憐自艾。
看到母親為自己打包好的一大箱衣物,還照舊開著蓋的摞在牆角,她隻得又垂頭喪氣地走下床。
可……
當她拉開寬敞的更衣室,才沮喪地發現,這個布滿衣櫃、鞋櫃的房間裏,根本容不下自己的任何衣物。
這說明對方,根本還沒做好迎接自己的準備。
她推開臥室對麵的門,窗台前的書桌上,放著一付樹脂相框和他的筆記本電腦,靠牆支著一張簡易的單人床,床頭上袖珍的鬧鍾和床單上細微淩亂的皺褶,說明他經常在這間書房內過夜。
顯然,這間書房已經貼上了他的標簽,天雨隻得悵然地退出這間房。
現在,二樓隻剩下擋頭的一間房。
她推門而入,這是間窄長的儲藏室,幾尺高的角廚旁,歪歪斜斜地摞著幾個大紙箱,除此以外,就隻剩滿室黴腐的灰塵。
她垂頭喪氣地拉開櫥門,好像希冀在門後,會有一條神秘的甬道,直通屬於她私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