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鄧師傅的主意
牛副經理經過小半年的努力終於坐穩了銷售公司副經理的位置。
郭九成可不會浪費這個機會，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點子。由他出資成立了一家專做鎮裏煉油廠產品的貿易公司。他占股60%，牛副經理的遠方親戚占股40%。他們又一人拿出10%的幹股給了鄧師傅。鄧師傅還是一如既往的既沒拒絕，也沒同意。
鄧師傅現在問起來了，郭九成趕緊說：“都挺順利的，瀝青不愁賣，現在老牛正想法多給咱們公司批貨呢。”。
鄧師傅沒吭聲又問：“廠裏的工程，真是定了嗎？”。
郭九成一下沒了精神，身子一鬆，歎口氣說：“哎，雖還沒下通知，但十有八九了，聽我廠裏的關係說，廠裏的大老板已經基本同意了。聽說那宋光頭已經準備安排工人和機械過來了。”。
郭九成說完，就瞅著鄧師傅，一臉的期許，他急著想聽鄧師傅說點什麽。
鄧師傅繼續玩著小茶壺，沒理他。郭九成實在是憋不住了，就身子往前湊了湊，低聲的說：“大哥，要不您找找朋友，或者您能不能出手治治他，讓他倒黴，生病之類的，讓他幹不下去。”。
鄧師傅冷笑一聲，把茶壺輕放在桌上，笑看著郭九成說：“好啊，簡單，我晚上做法弄死他算了。”。
郭九成看著鄧師傅那樣子，渾身就是一震，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解釋說：“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鄧師傅哼的一聲，大喝道：“我和人家無冤無仇，你為了點錢，就想讓我出手害人，你以為我是什麽，是邪魔歪道嗎。要不是看在你老娘的情麵上，我先讓你瘋上兩年，讓你知道知道報應兩個字怎麽寫。”。
郭九成嚇傻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頭快低到桌子下麵了。
“去，跪在神像麵前懺悔，要不是我知道你本性不壞，現在我就先收拾了你。”。
“是，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郭九成雙腿發軟，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挪到了供桌旁，撲通跪了下來。連蒲團上都不敢跪。
跪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郭九成的腿都木了，但還是不敢動一下。一聲咳嗽聲傳來，鄧師傅走到供桌旁邊，點上三根香，說道：“蒼天在上，信徒郭九成本性不壞，樂善好施，今隻是一時糊塗，口不擇言。望上天寬宏大量不降罪與他，如天罰難免，弟子鄧國慶願一力承擔。”。
“大哥，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郭九成把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九成，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雖隻是說了錯話，沒有真正去做。但天理昭昭，一定會消減你的福報。我知道你隻是急了，但我還是要告誡你，以後害人之事不光不能做，想都不要想，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得了也未必是好事。”。
“大哥，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改。”。郭九成動了動身子，舒服了一些，對著鄧師傅就磕了一個頭。
“起來吧，過來坐下說話。”。鄧師傅把香往香爐裏一插，就回到了茶台旁邊。郭九成費了半天力終於站了起來，緩了緩，也過去了，但沒有敢坐。
鄧師傅也沒管他，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九成，記住永遠不要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你也算是個聰明人了，你就沒有什麽正大光明的法子，來爭取這個工程了嗎。”。
郭九成想了想，搖了搖頭。鄧師傅哎了一聲，不滿的說；“滿腦子成天裝的都是什麽，不讀書，不學習，成天就會耍些上不了台麵的事。”。郭九成不敢吭聲。
鄧師傅喝了口茶說：“那工程占的地是哪個村的。”。
郭九成趕緊說：“有咱們村一部分，還有別的幾個村一部分。但那地人家廠裏都補過錢了。”。
鄧師傅又不理他說：“宋光頭的工人來了住哪？”。
郭九成像是有點明白了，說：“他們工地的簡易房還沒修，來了隻能租咱們鎮裏的房子。”。
鄧師傅又說：“他們肯定有很多很重的工程器械，壓壞了鎮裏，村裏的路誰修啊。”。
郭九成一下明白了，心裏叫好，但又想到自己沒有那麽大威望，怕是領不了眾人。
鄧師傅：“九成，這活大家都看著呢，不能光你吃肉，總的讓別人也喝口肉湯吧，鄉裏鄉親的要團結起來，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準備點錢，去給老郭說一下，就說我說的，那麽多窮苦老人，也都沒有收入，能幫助一下也是不錯的。”。
“哎，大哥，我明白了。”。郭九成終於露出了笑臉。
“過幾天，弄100個書包過來，捐給鎮裏的學校。就當是你為你剛才的罪過贖罪。”。鄧師傅說。
郭九成躬著身子說：“大哥，我知道，明天我就安排人去買。”。
“嗯，去吧。有事了再過來。”。
郭九成出了廟門，直接去了老郭家。第二天又去找了鎮裏幾個有實力的工程隊老板，那幾個鎮裏的老板都知道如果讓宋光頭站穩了腳，以後自己的日子就不好混了，紛紛同意了郭九成的方案。郭九成又專門去找了梁大個，以主動出讓一部分工程的代價，換取梁大個的支持。梁大個嘴裏答應，心裏冷笑。這宋光頭就是他引回來的，他早就和宋光頭達成了協議。
當天晚上，郭九成就又來找鄧師傅，把自己的方案說給鄧師傅聽，鄧師傅聽完隻是說：“九成，這些我不管，你看著辦。但總的原則是不能讓鄉親們吃虧。”。郭九成保證說：“大哥，您放心，我就是為給鄉親們爭口飯吃。”。鄧師傅不再說話，郭九成又說了一些具體的事，看鄧師傅沒什麽興趣，就不再說工程的事，而是說：“大哥，書包我買了，您看是您去學校裏發，還是在廟裏發。不過現在是暑假了，估計的過了假期才能發。”。
鄧師傅一愣，他還真沒想到放假這回事。不過他臉色不變，有些不滿的說：“放假有什麽了，這麽小個河陽鎮，孩子幾步路都轉遍了。不在廟裏，也不去學校，你去搞搞宣傳，就在你公司前麵發，這對你怎麽都是好事。”。郭九成聽了，頓時明白鄧師傅的意思，這是給自己造勢呢，嘴上嗯了一聲。
晚上回到公司，就把秘書叫了過來，交待了這件事。這秘書工作能力也很強，立刻就想到了散傳單的主意。而且還提出這書包上可以打上郭九成公司的名號。郭九成聽了很高興，大手一揮把這任務就全權交給了女秘書處理，還又多批了一筆錢，把100個書包增加到200個，隻是要求女秘書把書包上的公司名換成了自己建築公司的名字——富成建築。
幾天後，滿鎮子都是傳單，上麵寫的是：富成建築，立足河陽，發展河陽。為支持河陽鎮教育事業，特捐獻200個書包，隻要是河陽鎮的小學生凡成績優異者都可拿本次考試試卷到XXX路領取，數量有限，先到先得。領取時間7月25日。
整個鎮子都轟動了，大家都在問這富成建築是誰的。孩子們更是激動，那時新書包對每個孩子的吸引力絕對超乎想象，新廠都上初中了還是背著媽媽給他做的書包呢。
鄧師傅當然也知道了，還把郭九成叫了過來表揚了一番，還獎勵了他一盒外國的煙，郭九成都是哼著歌走出廟門的。
到了發書包的日子，郭九成的公司門口站滿了人，整個鎮子的學生好像都來了，很多都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領著來的。郭九成站在窗戶旁邊看著樓下黑壓壓的人群很是得意，在旁邊站著的一個男人說：“郭總，人太多了，怕有人領不到會找事啊。”。郭九成笑著說：“找什麽事，你下去說看成績發，先發雙100的，再發少一點的。成績不好還有臉領啊。對了，給我兒子留三個，他說要給他朋友。”。“是，郭總。”。
果然沒人說什麽了，但很多孩子都被自己的爸媽揍哭了：“看看，讓你學習不好，連個書包都領不了，下次再考不好看我怎麽收拾你。”。
這書包不但宣傳了郭九成的公司，還成了很多孩子的寶貝，孩子們都知道背著這書包就表明學習好，很多孩子的腦子裏都永遠記住了富成建築這四個字。大嘴要的三個書包，給了新廠，楊風一人一個。剩下的那個他去了煉油廠家屬區，要給吳麗的，但吳麗不知收沒收，反正在開學時吳麗沒背過。
這發書包活動結束沒一個禮拜，郭九成就一臉焦急的跑到了河神廟，對著鄧師傅說：“大哥，廠裏傳出消息，已經定了，宋光頭包下了大部分工程。就等著簽協議了。”。
“急什麽，簽了協議又怎麽樣，能順順利利幹完活，能拿到錢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急。”。
郭九成十分認可的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鄧師傅等敬老堂最後一個老人走了，就插上了大門，回到屋裏掏出電話撥了出去：“千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