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內行看門道
潘熙是丹房老人，在丹房勤勤懇懇數十年，對於煉丹有著一種發自於骨子裏的熱愛。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煉丹學徒們對藥材處理不當而造成的浪費和損失，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潘熙都會大發雷霆。若是平時，看到一個如徐毅這般未曾經過係統培訓的年輕人擺弄如此珍貴的藥材，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但是，一想到曲晨口中的那個姓，以及章鑫鑫那麽快就將破境丹的藥材帶來了，他就是心中打鼓。
為了這些藥草而得罪這個姓，值得麽？
所以，他後退數步，雙眼微閉，最終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徐毅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道：“請問執事，若是在下煉出破境丹，又該算多少積分？”
潘熙不得不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眸中閃動著一絲鄙夷之色。
你小子還真的想煉成破境丹啊？
嗬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若不是有那家人照拂你，老子先治你一個狂妄自大之罪。
不過，無論他心中如何憤恨，但是看看曲晨和一旁的章鑫鑫，還是道：“外門弟子煉丹，從未有過破境丹，老夫也不知道該算多少積分。”
曲晨和龔紅也是相視苦笑，在外門大比的雜藝之中，敢煉製破境丹的，徐毅也算得上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了。
輕咳一聲，曲晨道：“徐毅，你放手煉吧，隻要能夠成丹，哪怕是下品破境丹，我也算你一百積分。”
“一百？”潘熙嘿嘿兩聲，“曲兄，你莫非以為隻需十顆壯氣丸就能換到一顆破境丹了？”
曲晨微微一笑，道：“潘兄見諒，我知道這兩種丹藥的價值無法相提並論，但今日是外門大比，總要給其他弟子們一個較為公平的機會吧。”
潘熙撇了一下嘴，不再多言，不過從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對於這個積分相當的不滿。
徐毅微微一笑，道：“那麽若是中品破境丹呢？”
“中品？”
這一次，不僅僅曲晨為之驚訝，就連潘熙也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哼一聲道：“狂妄之徒。”
這破境丹極難煉製，他煉丹二十五年，煉製破境丹的次數也有十餘次了，但前麵八次都是全軍覆沒，到了第九次才摸索出來一點心得，可接下來的幾爐要麽報廢，要麽就隻能煉出幾顆下品破境丹。
縱然如此，在宗門內他也是屢次被人稱道，並且有人向他討教心得。
就連他都未曾煉製出中品破境丹，這個小家夥竟然還敢惦記？
此時，在他的心中已經徹底的將徐毅判定為死刑了，這必然是一個隻會裝神弄鬼的家夥。
曲晨考慮片刻，轉頭和龔紅商量了一下，道：“若是中品，可得三百積分。”
“好。”
徐毅滿意點頭，他拿起了藥材看了眼，分辨片刻，然後開始嫻熟的處理起來。
他做藥材預處理的次數遠比開爐煉丹的次數要少得多，但再少也能夠保證一天一次。近兩個月下來，徐毅做這種預備工作的次數也達到五十次以上了。
這個次數比潘熙煉製破境丹的次數都要高了數倍，所以表現的熟練一點也很正常。
“咦？”潘熙本來打算閉眼的，但是聽到徐毅的動作，不由地心中發癢，這就像是酒鬼，明知道身邊有人在喝酒，想要讓他視而不見，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他心中暗道，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真的看上一眼之後，就再也閉不上了。
徐毅處理藥材的動作極為嫻熟，那藥材在手中一掂，或是剪切，或是浸泡，或是使用某種藥材糅合，總之這一切在他的手中猶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在曲晨等人的眼中，隻看到徐毅的動作極快，仿佛未曾經過大腦就完成了，這樣的速度，確實是讓人賞心悅目。但是，在潘熙和呂方這種內行人的眼中，卻看到了迥然不同的一麵。
徐毅處理藥材的動作，就像是在譜寫一篇絕美的樂章，讓他們看得是如醉如癡。
哦，原來在處理明膠之時還可以這麽做？這麽做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否必要呢？
處理這種藥草之時，要剪切的如此粉碎麽？這又是何道理呢……
一個個問題在他們的腦海中泛起，這也是因為他們都曾經煉製過破境丹的緣故，特別是潘熙，就看得愈發的仔細和沉思起來。
不知不覺中，徐毅已經將藥材的全部準備工作盡數完成了。
至此，潘熙豁然驚醒，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看入神了。
這是怎麽回事？
他看著徐毅的目光已經是與最初迥然不同了，那眼神中充斥著驚駭之色。
雖然還沒有親眼見到徐毅開爐煉丹，可是單憑這一手處理藥材的手法，就讓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然而，他卻不知道，若是讓徐毅進行其它丹藥的藥材預處理，他絕對會手忙腳亂，露出馬腳的。
可是，換做破境丹和壯氣丸那就不同了。
這兩種藥材，徐毅在無數次嚐試之後，已經將它們的藥效組合研究透徹了。這不僅僅在於煉丹之上，就連事先對藥材的預處理也做了最好的比較和規劃。
可以說，這種預處理的程度是專門針對破境丹而開發出來的，有著別具一格的特殊性。
普通人看不出，但落在潘熙眼中，那就是處處留心皆學問了。
“潘兄，潘兄……”
潘兄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徐毅的一舉一動，這一刻，他意外的覺得，這少年的每一個舉動都蘊含著深意，值得他研究和探討。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亂了他的思緒，他不耐煩的嗬斥道：“閉嘴，看著……”
曲晨嘴角微微抽搐，無語轉頭和龔紅麵麵相覷，他們雖然看不懂徐毅處理藥材的手法，但卻看得懂潘熙和呂方臉上的表情變化。
那種震撼，驚訝，佩服，沉思等等思緒，簡直就是寫在了臉上。
特別是潘熙，自從徐毅動手之後，他的表情變化最為豐富了。
此刻試探性的詢問，卻遭到了潘熙頭也不回的怒罵，曲晨心中不怒反驚。
怎麽回事？
難道徐毅真的能夠煉出破境丹？
這特麽的也太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