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質疑
良久之後，潘熙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眉頭略皺，道：“呂方，你入煉丹之門多久了。”
呂方在心中盤算片刻，老老實實地道：“弟子十五歲拜入丹房，為記名弟子，開始學習花鳥蟲魚藥石之術，至今已有十年了。”
“十年，嗬嗬。”潘熙冷笑一聲，“你苦修十年，是什麽丹師？”
“弟子愚鈍，僅是初級煉丹師。”
“初級啊……”潘熙一聲長歎道，“世人皆以為我們煉丹師手握財富，丹藥無窮，但他們又如何知道丹師之辛苦，我等單是辨識天下藥草，就需數年之久。你是十年成丹師，我卻花了整整二十五年才晉升中級煉丹師。”
說到這兒，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徐毅身上，道：“你年歲幾何？”
徐毅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十六歲。”
“十六，哈哈……”潘熙大笑道，“一介童子，竟敢說能煉破境丹。呂方，你老實告訴我，是怎樣被他糊弄過去的。”
曲晨隱隱覺得似乎並非如此，但是一想到徐毅的年齡，就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十六又如何？”章鑫鑫清脆的聲音突然響徹丹房，“我今年十二，便已是外門大比第一，徐毅十六煉丹，你又怎知不如你？”
潘熙微怔，訝然道：“大比第一？”
曲晨苦笑一聲，略顯尷尬地道：“這個月大比擂台賽上，確實是她第一。”
潘熙瞠目結舌的看著章鑫鑫，滿臉的難以置信。
十二歲的外門大比第一？哪怕僅僅是外門大比，但這個年齡也實在是讓人驚歎啊。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道：“恭喜小姑娘，不過煉丹和修行不同，修行重天賦，煉丹重經驗，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章鑫鑫冷哼一聲，道：“潘執事，你能煉出上品壯氣丸麽？”
“自然可以。”
“那你是何時能煉成的呢？”章鑫鑫一指徐毅道，“他也能。”
“不可能。”潘熙斷然道。
“潘執事，徐毅小兄弟確實能。”呂方突然開口。
“你如何知道？”
“呂兄弟煉丹，乃我親眼所見，壯氣丸煉製之時一氣嗬成，上品不足為奇。”
潘熙的嘴唇蠕動兩下，目光看向徐毅之時，多了幾分驚奇之色。
如果別人說的，他自然不肯相信，但呂方好歹是丹房煉丹師，哪怕他對呂方頗有怨言，但卻絕不會懷疑呂方的眼力。
沉吟半晌，潘熙突然道：“就算他能夠煉製壯氣丸，也不可能會破境丹。”頓了頓，他仿佛是為了加強這番話的信任度，問道，“呂方，你應該領過一爐破境丹的藥材，結果如何？”
呂方的臉色微紅，道：“煉丹失敗，全部化為灰灰。”
“你們看看，就算是初級煉丹師，也休想煉成破境丹，難道你們真以為，這小子可以？”潘熙肅然道，“破境丹藥材極為稀少珍貴，就算是有錢也休想買到，反正我是不會允許的。”
章鑫鑫眼眸一轉，道：“呂方丹師，你剛才說徐毅能煉破境丹，對麽？”
呂方猶豫下，道：“我是聽庫房好友於敦所言，他曾給予徐兄弟一份藥材，而徐兄弟則贈送他一顆下品破境丹。”
潘熙雙目一閃，道：“一份藥材？”
“是。”
“嗬嗬，你的意思是，他第一爐破境丹就成功了？”潘熙沒好氣地道。
呂方張了張嘴，一時半會竟然回答不上來了。
如果是其它丹藥，他或許還會硬著頭皮答應一下。但那可是破境丹啊，作為煉過這種丹但卻失敗的他，異常清楚這份丹方是何等的坑人。
要說有人能夠一次成功，說實話，殺了他也是不信的。
隻是，一想到徐毅煉丹，三日成丹，一月之中就能煉出中品甚至是上品的壯氣丸。這等煉丹天賦，可謂是出類拔萃，又讓他隱隱的有著一絲期望。
章鑫鑫冷哼一聲，道：“潘執事，您說來說去，不就是不相信麽。如此好辦，給徐毅一份藥材，讓他當場煉出來就是了。”
眾人微微點頭，沒錯，還有什麽會比事實更加具有說服力呢。
然而，潘熙卻是用力搖頭道：“不行，煉製破境丹的藥材那麽珍貴，老夫不能讓人白白浪費了。就算他出錢，也是斷然不行的。哼，別以為有錢就了不起，那幾種藥材你根本就別想用錢買到。”
曲晨和龔紅都是眉頭大皺，他們可無法幹涉丹房的事情，更何況，徐毅能夠煉製破境丹，這句話聽起來是多麽的玄幻，讓他們也無力爭辯什麽。
“這事好辦，不就是一些藥草麽。你不給，就以為我們沒有了麽？”章鑫鑫頭一仰道，“等著，我去庫房拿。”說完，她一轉身，一溜煙的跑了。
潘熙勃然大怒，道：“好大膽的丫頭，他是什麽人，庫房重地，豈能聽她擺布。”
“咳咳。”曲晨突然重重咳嗽了一聲道，“潘兄慎言。”
“什麽？”
“一些破境丹的藥草，她還是拿得到的。”
潘熙微怔，神情逐漸變得肅然，問道：“曲兄，那丫頭是何來曆？”
徐毅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這個答案他也想知道啊，如果曲晨再上道一點，把玉釵主人也同時介紹一下就完美了。
然而，曲晨卻是微微搖頭，緩緩地道：“她姓章。”
“章？”潘熙的臉色驟然一變。
曲晨微微點頭，不再解釋了。
徐毅看得是心頭冒火，你們這樣打啞謎真的好麽？
轉頭朝著龔紅和呂方看去，卻見這兩位也是不動聲色，他頓時明白，在場或許也隻有自己不知道了。
不過，這並非他孤陋寡聞，而是因為他對巧器門並不了解罷了。
這個章字，肯定是門中一位超然大人物吧。
不過多時，章鑫鑫如風似火般的衝了進來，她手腕一揚，一個包裹頓時攤開：“徐毅，我拿來了，你看看對不對？”
徐毅上前檢查一遍，朝著她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潘熙看著這些藥材，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他開口似乎是想要阻攔，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麽，於是一聲長歎，搖了搖頭退到一邊，冷眼看著徐毅擺弄藥材卻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