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驅虎吞狼(求收藏,求推薦)
張居正蹙起了雙眉,隻覺得心頭發緊,喉嚨發苦,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張居正看著同樣憂心愁苦的高拱與高儀,正要說些什麽時,朱翊鈞卻開口說道:“三位閣老!三位先生!都說說吧。”
高拱三人明白皇帝的意思,這兩個稱呼,一個是提醒他們所站的位置,代表的是大明律法。一個是提醒他們不要打自己的臉,違背了交給自己的做人準則。
高拱噙著晶瑩淚水,放緩了聲調,“啟稟聖上,漳州知府張瑞圖等人罪不容赦!但卻絕不能以此等罪狀讓其伏法。”
高拱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齊聲附和,連他的死對頭張居正也不得不忍痛讚同。
若是真的以這罪狀昭告天下,那麽朝廷的威信必將一落千丈,甚至還會激起民變,以至天下動蕩。
再說了大明朝的人才這麽多,想個靠譜的罪名,真心不是什麽難事。
聽完朱翊鈞沉默了,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或者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大明官員,那麽他肯定會選擇讓這件事情的真相公之於眾,甚至可以為此與全天下為敵。
但他是皇帝,是大明獨一無二的皇帝!
他小臉上盡是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憂傷,“朕明白諸位愛卿的良苦用心。但朕擔憂的是,山高皇帝遠,這次張瑞圖的行動是因為錦衣衛千戶牽扯其中才得以上達天聽。可誰又能保證這種事情隻出現在漳州呢?”
高拱想了想,確實有道理,“不如陛下派出欽差去地方巡查?”
朱翊鈞搖了搖頭,“隻怕徒勞無功。所以朕決定改組錦衣衛與東廠,讓改組後的錦衣衛與東廠派出聽記前往大明各處,並創建一條新的消息傳遞路線,不經過驛遞(明朝驛站的稱謂),直達禦前。”
上次與秦川的對話,讓他明白了自己雖然是大明帝國的皇帝,但大明卻不是他手中的玩物。
所以秦川給了他一個座右銘:要懂得妥協,盡量付出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獲。
朱翊鈞看著張居正三人的神色,就知道他們想說什麽,“我知道諸位愛卿想說什麽。朕會將改組錦衣衛的方案給諸位愛卿看的。”
朱翊鈞都這麽說了,張居正三人安靜了下來:算了,皇帝既然這麽有誠意,而且還出了這檔子事。那我們不妨等陛下拿出方案的時候在說。
見三人都不言語了,朱翊鈞前話重提:“那張瑞圖這事以什麽罪狀定罪呢?”
張居正三人聽完很是默契地看向了海瑞。
海瑞臉色頓時一黑:我有句MMP,不知當將不當講。
。。。。。。。。。。。。
“皇帝要開海了!”
宮中傳來的消息,頓時惹得百官憤怒不已,本以為請動了李太後,就可以讓陛下放棄這個念頭,看來是我們太天真了。於是各級官員紛紛準備上書,痛斥皇帝這個違背祖訓的做法。
“皇帝為這次開海製定了《海運法》,現在已經開售,先買先得。”
宮中傳出的第二個消息,讓內廷寶鈔司辛苦印刷了整整五天的存量一售而空。
大明商人在看了之後全部驚得目瞪口呆,皇帝居然要開放八個港口,而且後續還會開放十個。
我滴乖乖,十八個港口,就算如今大明海商再增加幾個這樣的基數,也照樣吃不下這麽多港口。
按照《海運法》上說的,實力雄厚的商人,不僅擁有船隻的行使權,還能取得地區代理權,就能完成從進口到銷售的一條龍流程。
更為關鍵的是皇帝隻是賺了那點微不足道的商稅與手續費。
而他們卻能就能賺得金山銀海,並且都是朝庭認可的財富。
既然大家現在可以光明正大把錢賺了而且成本更低,就算是跟皇帝沒看對眼,那還能跟銀子過不去?
隨之而來的是大部分的官員開始消聲了,背後的金主爸爸都不說話了,誰還吃飽了撐的反對皇帝。
剩下一小撮還在拚命反對的,是來自東南沿海諸省的官員。沒辦法皇帝開海,擺明了是去跟他們搶銀子,沒聲音才怪了。
“新上任的吏部侍郎海瑞向皇帝舉報浙江、福建、廣東巡撫都禦史貪贓枉法,證據確鑿。陛下已經下旨革職下獄,並讓人徹查三省官員。”
這下子所有反對開海的聲音都沒了。沿海諸省的官員紛紛開始上書彈劾海瑞了。
“皇帝宣布一個月後在京師舉行競拍大會。”
這是宮中傳出來的最後一個消息。
然後大明京師附近的驛遞可謂是熱鬧非凡,三百裏、六百裏加急一個接著一個。
驛丞們一看,咦,這時候不敲這幫富商們的竹杠,更待何時?於是紛紛哄抬價格,平時一錢銀子的費用,直接賣到了整整十兩銀子!但依舊是門庭若市,兩方相處的其樂融融。
。。。。。。。
乾清宮中朱翊鈞很是財迷地說道:“哇,師傅照這樣算下來我們發達了啊!”
秦川點了點頭,附和道:“確實發財了,不過我們的目的是要以朝庭的名義,引誘海商們投入大明的政治體係中。”
無論朱翊鈞在如何從讀書人當中培養屬於自己嫡係,他們的身上都會打上文官的烙印。
從文官集團的內部,是很難養出合格的反骨仔,說不定還會養虎為患。
在無法動搖科舉製度的時候,秦川就將眼光投向了商人,隻要以厚利誘之、以大義用之,他們就是天然的盟友。
“你師傅我這裏可是有很多掙錢得門路,等這幫海商們吃到開海甜頭的時候我們在開一個公司,依舊給他們代理權。”
“這次朝庭可以給他們虛銜,這樣他們左手官帽子,右手錢袋子,才能供你驅使。我們在從中挑選出符合條件的人加以栽培,等時機成熟的時候,讓他們在挖坑把這幫商人埋了。”
“驅虎吞狼?!”
秦川點了點頭,如今先全力支持新興利益集團,在打倒既得利益集團的時候,在重新洗牌新興利益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