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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絕望

  兩塊饅頭放置在麵前,抬頭望著二哥,沈易言不知二哥又想搞什麽花樣。


  二哥伸起沾有血漬的手指輕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隨即拿起饅頭遞向沈易言,揚起一勾詭異的微笑,“吃吧,吃完幫我個忙。”


  哽了哽喉嚨,沈易言怯聲的問道,“什,什麽忙?”


  “吃吧,吃完就有力氣了,吃完我就告訴你。”二哥依舊挺著偽善的微笑。


  怔怔的望著手中的饅頭,直覺告訴沈易言會有一根套索等待著自己,可又無法退步,隻能輕步向前。


  踱步行駛在酒店的樓道內,身周耀眼的暖光像是帶有某種諷刺的意義,而跟隨著服務員止步於房間門前時,原本就不安的心,此刻變得更加躁動。


  “哦,謝謝你。”冷若塵點頭表示感謝,待服務員離開後,手中的房卡還是沒能插入卡槽內。深呼口氣,極力的想要平靜下心,好似麵前的這棟房間,就是地獄,而通向地獄的鑰匙,正在自己的手中。


  那麽,現在是要離開?還是留下?


  “哈~”輕揚起嘴角的微弧,冷若塵自嘲的淡笑一聲,隨即從包內拿出化妝鏡,在嘴唇塗抹出一勾豔麗的口紅,隨即鬆開手指,接著便聽到門開的聲音。


  “吃飽了嗎?用不用再吃點?”二哥端著碗水遞向沈易言。


  搖了搖頭,沈易言回答說,“不用了。”


  “那好,咱們準備開始吧。”二哥說著便拉起沈易言,接著從門後拿過一把斧頭,塞到沈易言的手裏,指了指院子內的屍體,“你去把他們分開,後麵的事我來處理。”


  “嚇!”


  聽到二哥的話,沈易言愣了愣神,不覺後退兩步,強烈的拒絕道,“不,不,我做不到。”


  而坐在床上的蕭斕,空洞的眼眸望著他們兩個,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沒事的。”二哥拍了拍沈易言安慰的說,“他們已經死了,又不會跳起來,很簡單,就當砍柴火一樣。”


  “不,我還是做不到。”沈易言大喘著粗氣。


  “你不做的話……”突然二哥手中的刀架在沈易言的脖頸處,壓著聲音怒聲道,“那你的下場也和他們一樣。”拍了拍沈易言的臉,二哥笑聲道,“給你三秒的時間,要不走出去,要不就死在這兒,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什麽都不怕了。”


  哽咽著喉嚨,沈易言望著冷漠的二哥,不知現在到底該怎樣做。


  “一。”二哥低聲喊道,而手中的刀則逼近沈易言。


  “二。”二哥提高聲調,音色已沒有任何情感。


  雙眸盯望著手中的斧頭,好像此刻,就像站在懸崖邊緣,前方是萬丈深淵,後方則是沒有退路的荊棘,無法做出任何選擇,所能做的,隻有邁步向前。


  “三!”二哥怒吼一聲,待手中的刀準備刺穿沈易言的喉嚨時,不想沈易言邁步走出了屋外,停留在屍體的麵前。咧開一抹微笑,二哥也跟了出去。


  站立在窗台前,冷若塵凝望著夜幕下的陌都,在炫彩的霓虹下,完全感受不到陰暗的存在,那些不息的車流,猶若一道道美好的光芒,為城市塗抹著色彩。而襲來的冷風吹動著窗簾,拂起的褶皺,也像是在刻意隱藏著什麽。


  忽然聽到門聲,冷若塵回頭望去,看到於揚冷著臉走了進來。


  “抬起胳膊,半蹲著,要用力。”二哥拍了拍沈易言鼓勵著,而沈易言持著斧頭手臂抬過頭頂,惶恐的眼眸望著腳下的大哥。


  “爭取一次砍斷,別砍的到處都是。”二哥說著將剛點燃的煙放置在沈易言的嘴臉,“聽著我喊,我數三下,喊三的時候你就全力砍下去,知道嗎?”


  猛吸了兩口煙,沈易言擠了擠滿是汗水的眼眸。


  停留在岔口處,淩決抬頭望著已蕭條枝葉的楓樹,不禁嗤笑一聲,喃喃的自語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沒一次能記住你最美的樣子。”


  忽然一片楓葉飄落至淩決的手中,而在月光的映襯下,望著葉子它清晰的脈絡紋路,好像腦袋中閃過一個場景,在記憶中最深的那一頁,仿佛見過它此刻的模樣,那是……那是木門上龜裂的油漆?


  還是樓梯扶手脫落的鐵屑?

  或是,葉羽手中黑薔薇殘留的枯葉。


  “三!”


  在二哥雷鳴般的吼聲下,沈易言張起猙獰的麵孔,隨之手中的斧頭揮了下去,接著一道血跡沾在了臉處,而二哥也放肆大笑著,望著沈易言揮臂猛砍著,好似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理智,宛若一具傀儡般機械做著重複的動作。


  裹著浴巾坐在床上,而昏暗的房間隻有一盞暖色的台燈散發著幽光。別頭,看到於揚擦拭著頭發從浴室走了出來,望著清憐的冷若塵怔怔了會兒,隨即扔掉了手中的毛巾,將冷若塵輕推了下去,接著伸手關掉了唯一的光芒。


  “能把燈打開嗎?”冷若塵沒有任何情感。


  “不都一樣?”於揚冷言道。


  “我就這一個要求。”


  …… ……


  忽然熄滅的台燈又被重新點燃,而冷若塵冰寂的麵容,滑下了一行淚水,可雙眸,卻被那光芒所凝聚,久久不能逃離。


  “啊!”


  沈易言依舊在劈砍著,撕裂的吼聲也逐漸化為一抹哀悼的哭泣,可身旁的二哥,仍舊在大笑著,劇烈的笑聲也傳染於蕭斕,不能自拔。


  “哈哈哈哈……”二哥指著沈易言笑道。“就是這樣!我果然沒看錯你!”


  突然聽到大門破碎的聲音,二哥回頭望去,隻見一堆警察衝了進來,將二哥按到在地,二哥掙紮反抗,卻被身旁的沈易言怔住了。


  他依舊在揮砍著手中的斧頭,似乎此刻已感受不到世界的存在,僅留的理智,也在模糊的血肉中,被吞噬怠盡。


  踮著腳步輕閉上門,冷若塵手持著外衣,頭也沒回的走在酒店的樓道內。汗水浸濕的臉頰,粘黏著頭發略顯淩亂。走入衛生間後,手托著盥洗池望著鏡中的自己,脖子處竟是些吻痕,扯下假發,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中。


  待冰冷的水流剛觸碰雙手時,忽然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湧入喉間,回身扶著牆麵吐在了馬桶內,那一刻,冷若塵揚起了微笑,若瘋子般大笑兩聲,接著整理好衣衫,拿出了手機。


  “喂,還沒睡嗎?”接通後,冷若塵平靜的問道。


  “啊,對,還沒有。”


  輕咬著手指,冷若塵強忍著淚水,“那,可以過來接我一起回家嗎?”


  …… ……


  “太晚了,我很累的。”


  “這樣啊。”冷若塵輕笑一聲,隨即便掛掉了電話。


  淩晨的夜晚,陌都像是一座空城,不聞鳴車,不見人影,好像隻有街邊枯舊的路燈在迎接自己的到來。冷若塵手提著背包,若小孩般邁著誇張的步伐行駛於馬路中央。回身,旋轉,冷若塵踮起腳尖模仿舞者的模樣,時而放肆大笑,時而掩目落淚,淒廣的道路好似走不到盡頭,也看不清它的終點究竟在哪裏。


  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根本不重要,即使平躺於馬路中央,被經過的車輛掠去性命,也不會引來別人哀悼與悲傷。


  陌生的事物總會使我們陷入恐慌,而熟悉的事物,卻總伴隨的淒涼。


  腳步止落於黑色的鐵欄門前,冷若塵望著亮著燈的窗,眼角滑過一抹怨恨。


  若平常般走進家內,坐在門旁的獨立沙發處,撇眼望向淩決,他空洞的眼眸盯望著電視,而電視機則播映著一位名人的訪談節目。


  “請問您成功的秘訣是什麽?”電視機內,主持人揚著往日的笑容。


  整理了整理西服,身旁的男人坐正了身子,目光遙向鏡頭,自信的說道,“堅持!奮鬥!不要對生活失去信心!沒有人會看到你的努力!所以你隻能靠你自己!我們要向夢想前進!不要在意其他人的眼光!這就我的秘……”


  啪


  畫麵突然被關掉,淩決喃喃的謾罵道,“傻缺。”


  將背包放置在一旁,冷若塵手托著下巴,目光仍舊聚焦在滅掉的電視畫麵上。


  …… ……


  沉默片刻,淩決忽然說道,“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對麵那個女的托著窗望著天空,好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哦,是嘛,那她一定很傷心吧。”


  “大概吧。”淩決點燃一根香煙,長歎一息。


  “那……”哽咽著喉嚨,冷若塵問說,“……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


  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他要走一條很久很久的路,久到無法讓任何人陪伴。”


  “那你覺得少女會留在原地等待嗎?”


  咧開一抹微笑,淩決嗤笑一聲,“也許會,也許不會,你覺得呢?”


  “我希望她不要等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最好不過了。”


  深呼兩口氣,想要止住淚水,卻還是溢出了眼眶,掩麵痛哭了起來。


  安靜的房間內,似乎聽聞不到任何聲音,而亮著燈的窗,也在突來的哭泣中,被黑暗所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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