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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獨立

  “醫生不工作嗎?”兩人依舊坐在石凳處,漸近黃昏,公園內的人也稀疏了很多。輕風轉涼,掠過身前,不禁縮起衣袖來抵禦寒流。


  淩決的神情依舊沒有任何浮動,微垂下頭回答說,“他自稱他的家是私人診所,但卻從沒見任何人來過。”


  “周圍也沒有住戶嗎?”


  搖了搖頭,“沒有,他的住宅臨近郊區,背靠著樹林,雖然走路不到半個小時便可到達鄉鎮,但除了買生活必需品外,也從未見過他有任何朋友。”


  “哦。”冷若塵應了一聲,“倒挺奇怪的,那後來呢?”


  “後來就這樣平靜的生活著,醫生每天教授葉羽醫術和知識,期間也會帶葉羽到外麵遊玩,世界仿佛與他們無關,僅存於自己的領地。”頓了頓,淩決繼續說,“時間的推移讓他們的感情變得濃鬱,也在不知中,葉羽將醫生作為父親,而醫生則將葉羽作為女兒,雖然葉羽很享受平靜的生活,但她知道,終有一天,自己會離開醫生,不可能在一起一輩子,她有了獨立思維和自己的見解,而就這樣,某一天,醫生還是坐在那裏教授著葉羽,但葉羽並沒有聽,而是問了她一個心中很久的問題。”


  「“醫生,您的家人呢?沒有家人嗎?”葉羽坐在圓桌前手持著鋼筆,抬目望向身旁的醫生。


  愣了愣神,醫生淡笑一聲,“啊,沒有。”


  “那您不覺得孤獨嗎?”


  “會,每天都會,到現在……”點了點葉羽的額頭,醫生笑說,“有了你。”


  聽到醫生的話,葉羽並沒有動容,而是平靜的說道,“醫生您教了我這麽多,但以我認為,無論我們對待事物用怎樣的處理方法,情緒才是推動事件的關鍵。”頓了頓,葉羽繼續說道,“例如孤獨,孤獨會使我們產生其他的消極情緒,也容易自我封閉,排斥外界的事物,嚴重的情況下會出現精神方麵的疾病,對他人或自身構成一定的威脅。”


  聽到葉羽的話,醫生怔怔片刻,無法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孩子口中說出的。」


  “那時她多大?”冷若塵微皺著眉頭,對此很是驚訝。


  “和我見她離開的時候一樣大,九歲。”揚起笑容,“葉羽拿出了她的筆記,也就是我現在的這本。”


  「將手中的黑色筆記本攤在桌前,葉羽翻開其中的一頁,上麵寫有一些情緒,“經過探究,我發現,我們需要的不是寬容,忍受,善良等這些自束的方式,而是掌控情緒的方法,尤弊端情緒最為重要。”接著葉羽指著其中的文字說道,“我將弊端情緒分為十類,分別是恐懼、孤獨、痛苦、悲傷、憐憫、憎恨、憤怒、貪婪、虛偽,即使拿死亡來說,也常常是由情緒所導致的,情緒會促使我們做出不可能或者不想做的事,將事情變得嚴重,然而這些都並不是出於我們本意,不過可笑的是,我們無法控製情緒,所能做的,隻有壓製。”


  醫生怔怔。


  合上筆記,葉羽繼續說道,“比如我剛來這裏的時候,醫生您對於我是出於敵意的狀態,當然這隻是我們的本性所導致,對陌生人擁有排斥,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小孩的出現會放鬆警惕,可醫生您不是,所以可以先判定醫生您有受弊端情緒的困擾或者其他方麵的因素。”頓了頓,“之後,醫生您準備殺害我時,所作出的行為舉止,都證明你受憎恨、孤獨、憤怒等一些情緒的驅使,想要利用脅迫來激化我的情緒,從而使您的情緒得到最大化,因為這樣,殺掉我就會沒有負罪感,即使這種感覺隻是短暫的。”


  哽了哽喉嚨,醫生依舊沒有言語。


  “可當時的我並沒有作出任何過激的舉動,您所用的方法自然也就失靈了,也因為我的話,使醫生您產生了憐憫,對我留情,如果醫生您能夠很好的壓製情緒,就不會受到外界的幹擾,自然可以用最常規的手段對我進行整治,但可惜的是您並沒有做到,所以結論就是,假若我們能夠有效的壓製情緒,那麽我們自身便幾乎沒有任何弱點,即使死亡臨近,也依然不會膽怯。”輕咬了咬嘴唇,此刻的葉羽像是一名導師,“相反的,雖然我們自身無法掌控情緒,可卻能有效的控製別人的情緒,例如……”葉羽回頭指向鍾表旁的櫥窗,“我擅自打開那個窗,醫生您一定會憤怒,這便是一件簡單的情緒控製方式,如果再稍加強化的話,我推倒那座大鍾表,您的憤怒便會被激化,想要追到我教訓,我跑向屋外,您也跑向屋外,我跳過一塊平地,您卻在平底中跌入我事先準備好的陷阱內,所以說激化情緒很簡單,難的是在激化後,怎樣引導別人走到你鋪好的道路中。”


  話畢,葉羽將筆記遞向醫生,“您可以看看我所寫的這些。”


  似乎還沒有從葉羽的話中脫離出來,愣神了好一會兒,醫生掩飾不住訝異,問說,“這些都是你自己研究的?”


  點了點頭,“對,但隻是一些理論,還沒有進行過實驗,我想,等驗證這些理論後,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


  哽了哽喉嚨,醫生的聲音已有些顫抖,“那……你想用這些東西做什麽?”


  “將這個肮髒的世界變的美好。”」


  落日的餘暉映於平靜的湖麵,忽然一片落葉蕩入其中,泛起的陣陣漣漪驚撤了湖內的遊魚,逃至更遠的地方。枯色的天空像是帶有某種哀傷,使我們低落了視角。公園內不見素人,唯有淩決和冷若塵站於湖邊望著漸逝的日暮,好像在剛剛的言語中,融入葉羽的世界,看到了未曾看到過的景象。


  “黃昏會使我們感到短暫的溫柔,但卻拉長了我們的身影。”望著天邊,淩決平靜的說道。


  “可之後的黑夜,會將我們的影子埋沒。”別頭望向淩決,冷若塵舒眉淺笑。


  不知為何,每當閉上雙眼的時候,就會感到異常的安靜,那些曾經不易察覺的事物,也會明朗清晰,樹葉的飄落,石子的碾壓,微風的流動,似乎這些就像城市中的鳴笛,惹人倦煩,可卻無法做出什麽。


  好像,還能夠從其中感受到時間的流逝,那是一種,一種無法形容的聲音,像潺潺流水,又像幽怨雷鳴,不可捉摸,唯恐深陷其中,若流沙般驅人撤逃。


  思維得不到控製,而暫存的理智也躋身於角落,廝守著最後一片領地。


  可另旁的意識,卻在模糊淡化,似是準備要消失殆盡。


  “啊~”


  劇烈的疼痛使沈易言清醒了過來,但同時又感到非常的輕鬆,垂頭看到捆綁於身上的繩子已消失不見,隻剩下沾滿汙穢與血漬的衣裳,也沒有過多的嘶吼再去緩解脖頸處的燙傷,隻是望著留有火光的煙頭消逝於一縷白煙中。


  “哈哈哈哈~你可真夠耐的。”二哥蹲在沈易言身旁大肆笑著。


  胸口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感,落下的冷汗也在片刻浸濕了全身,雙腿不自覺顫抖著,幹燥的喉嚨連哽咽都覺得困難。


  蕭斕雙臂抱膝,頭枕在腕處,坐在冰冷的床上望著窗外的天空,好像已經對這個世界麻木,眸中不再殘留希望。


  伸手從一旁的的桌子上拿過兩個饅頭和一碗水,二哥笑道,“餓了吧,想吃嗎?”


  目光未移,沈易言點了點頭。


  “那好,我可以給你,但你要回答我的問題,不可以撒謊,撒謊的話會受到懲罰。”呼出一口煙吹拂於沈易言臉上,“相反的話,這些東西就歸你了。”咧開一抹微笑,二哥嬉笑指著身後的蕭斕問道,“你覺得她可憐嗎?”


  聽到二哥的話,沈易言重重的點了點頭,卻不想二哥將煙燙在了胳臂處,沈易言大喘著粗氣,挪動著身子搖著頭,接著忙說道,“不,不可憐~”


  將煙收回,二哥抬眉又問道,“你喜歡她嗎?”


  目光遙向麵露微笑的蕭斕,又望向咧笑的二哥,沈易言搖了搖頭,“不喜歡。”


  “哈哈哈哈~”二哥撕開一塊饅頭塞進了沈易言的嘴裏。


  沈易言咀嚼著,但饅頭卻像硬紙般難以下咽,指著盛有水的碗示意二哥,不想二哥卻笑說道,“你隻回答了一個問題,所以隻能選一個,如果你再回答一個的話,就能得到。”微皺起眉頭,二哥想了想,問說,“對了,狗是怎麽叫的,你給我學學。”


  “汪汪……”在開口的一瞬間,饅頭從口中吐了出來,二哥見狀不禁大笑了起來,一旁的蕭斕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咧開的笑容。笑聲回蕩於整個屋子內,沈易言也被傳染,仰著沙啞的聲喉同一起大笑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西屋內,舅舅和大哥坐在門前的一張木質小板凳上商量著,而舅媽則坐在灶台前發著呆。


  嘟囔著嘴,大哥很是泄氣,“那能怎麽辦,你又不是不知道二狗子的脾氣,把他逼急了什麽事都能幹出來,媽就是被他害死的,說什麽被野豬咬死的,我看啊,就是被他打死的。”


  “瞎說他媽什麽!”舅舅扇了大哥的頭一巴掌,壓著聲音說,“就是被野豬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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