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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汙穢

  唐蘭在廚房做著飯,而淩決則坐在沙發處看著電視。不覺抬目望著牆壁處的的寫真照,微皺起眉頭,似是發現其中一些微妙的事物。


  忽然聽到手機響,看到來電人是冷若塵。


  “你在哪?什麽時候回來?”接通後,冷若塵直接問道,語氣似乎有些慍怒。


  “啊,我遲點回去,現在有點事。”說罷,淩決便掛掉了電話。


  二樓客廳未開燈,香雪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麵坐在小板凳上的姐姐,姐姐躬身臂肘托著膝蓋,雙手合十捂著口鼻,在昏暗的光線下,神情略顯焦慮。


  寧靜的空氣似乎連呼吸都覺得恬燥。


  “他就是這麽和電話裏那個人說的?”冷若塵抬眼望向香雪。


  “嗯。”香雪輕咬著手指,點了點頭。


  長歎一口氣,撫揉著雙眼,努力克製心中的怒火,雖不想在香雪麵前表露出不悅,但這憤怒終究還是沒能壓住,咬著牙喃喃的罵道,“真是個混蛋。”


  餘光看到對麵的窗,那對情侶麵對麵坐在一張桌上,彼此分享各自的美食。白了一眼,隨即冷若塵回到了臥室。


  雙眸緩緩張開,看到屋頂的白熾燈閃了兩下,隨後光芒才得以持續。別頭,看到沈易言端著一碗熱粥從廚房走了過來,隨後放置在床邊的一張方桌上。


  “醒了啊,喝點粥吧。”沈易言說著坐在了蕭斕身旁。


  “我夢見我用你給我買的包打我自己了,搞笑吧。”蕭斕勉強揚起笑容。


  微揚起嘴角,沈易言撫著蕭斕的臉龐,應了一聲。


  抓了抓淩亂的頭發,背靠著床頭,拿起桌上的粥,餘光忽然看到門口的衣架處,掛著自己的挎包,輕咬了咬嘴唇,蕭斕說道,“你瞧,包包還在那裏。”


  正當沈易言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敲門聲,便起身過去半開開門,探頭看到是房東,忙作出噓的手勢,隨後輕閉上門走了出來。


  “她沒事吧。”房東大叔問說。


  沈易言尷尬的笑了笑,“剛醒。”


  “怪嚇人的,在樓下看了我會兒就拿包砸我,她……”


  “呃大叔。”沈易言打斷房東的話,“實在對不起,這幾天她公司挺忙的,應該是累著了,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沈易言微鞠躬表示歉意。


  房東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沒事沒事,我想也是這樣,現在的年輕人朝九晚五挺累的,正常,多讓她休息幾天,再怎麽工作,也犯不著累壞了身體吧。”


  “謝謝,謝謝。”沈易言致歉,隨後指了指房間說,“那我先回去了。”


  “嗯嗯,好,趕緊回去吧,我上來就是問問情況。”說罷,房東便下了樓。


  直至房東大叔的身影消失於視線內,沈易言才回身走進了屋子。


  “剛剛是房東嗎?”蕭斕將粥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問說。


  “嗯,是,催房租呃,沒事,明天我工資就下來了。”沈易言揚起笑臉,隨後從衣架處拿起蕭斕的外衣,“出去轉轉吧,家裏太悶了。”


  “好。”蕭斕揚起愉悅的麵容。


  也許是因為屋子高度過低的緣故,使得整個房間看起來格外的緊湊,而小雨所用的家具也都比較嬌小。電視機放置在兩摞舊書籍上,對麵是一張矮腳桌,旁邊則是兩張小圓型沙發,床臨靠窗戶,床尾則有一組裝的布衣櫃。


  一邊的牆壁,掛著一台電子琴。


  小雨披著羊絨毯側躺在床上,手裏拿著遙控器換著頻道。


  大概是容忍不了外麵過於冰涼的空氣,使得小雨窩藏在家內。似乎這種消磨時間的方式很無聊,但,又能怎樣?


  忽然聽到敲門聲,隨後便從屋外傳來秦凱的的聲音。


  “喂,小雨,是我。”


  應了一聲,小雨裹著毯子走到門前,若遊泳時試水般露出手指感受溫度,接著才敢觸碰冷冰的把手。門開後,秦凱微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小雨一番,“你包餃子啊,這麽嚴實。”


  “你沒感覺到今天很冷嗎?像冬天一樣。”說著小雨又趴在了床上。


  “還好吧。”說著秦凱便坐在了沙發上,拿起矮腳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水。


  不覺又掖緊毯子,看了看秦凱,似是有什麽話想要說,斟酌片刻,最終還是開了口,“我想過段時間去看看蘇沐冰,很久都沒見麵了。”


  目光依舊停落在電視上,秦凱抬眉點了點頭,“想去就去吧,電話裏談論交心再多,也不如麵對麵的一句好久不見。”隨即別頭望向小雨,秦凱咧開笑容,“至少還有我陪在你身邊,別擔心。”


  “呃……”小雨抿了抿嘴唇,“我想一個人去。”


  “這樣啊。”秦凱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嗯……這樣也好……反正……怎麽說……”


  “我是想提前和你說一聲,怕到時你誤會。”小雨打斷秦凱的話。


  “哈哈哈。”秦凱大笑了兩聲,“有什麽可誤會的,你想多了,哈哈。”


  望著秦凱側顏的笑容,小雨不禁也露出了微笑,可隨之卻化為一抹似無的哀愁。


  淩決回到家,客廳熄著燈,但通向二樓的樓梯仍舊明亮,隨後便回到了臥室。躺在床上,從床頭櫃內拿出那本陳舊的黑色筆記本,貌似在尋找著她留下的某句話。


  最終在一頁停下。


  他曾經做過的事我現在在做,而我現在所做的事,卻是你將要做的事,你將要做的事,又像是她曾經做過的事。明明我們彼此來自不同的地方,連對方的姓名以及性格都不知道,可冥冥之中,卻有著微妙的聯係。


  將筆記本重新放回抽屜內,微揉著太陽穴,思慮著這段話。


  “淩決。”


  聽到聲音淩決別頭望向站在臥室門口的冷若塵,“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輕咬了咬手指,冷若塵問說,“上午你送手機的時候於揚打來電話了?”


  “啊,對。”淩決也沒掩飾,“我和他說我是你男朋友。”


  “你怎麽這樣,我和你說了,他這個人很危險,你還這樣做,到底是什麽意思!”冷若塵情緒有些激動。


  淩決攤了攤手,“故事太過平靜,總得來點新鮮點的事吧。”


  “所以呢?你就把我推往火坑?”


  “矛盾發生就要解決矛盾,既然我能夠引發,就能解決。”說著淩決點了根煙,“無論主動與被動在你們之間怎樣轉換,我才是主導,所以這些你根本沒必要擔心。”


  “你好像很自信。”不覺嗤笑一聲,“應該是自負。”


  “隨便了。”淩決擺了擺手,“我有些累了,要睡覺,明天再說吧。”


  雙臂抱著後腦勺,沈易言躺在床上,望著熄著燈的房間,似乎在想什麽事情。側頭撇向身旁熟睡的蕭斕,不覺伸手將她鬢角處淩亂的發絲撩到耳後,隨後,又回目望向屋頂的熄燈。


  輾轉反思,枯澀的雙眼久久未能合閉,待感到一陣酸楚後,才落幕終止,卻從眼角滑下淚水,濕潤了潔淨的枕巾。


  大概到將近午夜的時候,淩決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拿起手機,看到來電人是沈易言。


  床褥微弱的震動,隨後聽到輕柔的踱步聲,接著夾克特有的摩擦聲傳入耳中,直至吱吖的閉門聲休止,蕭斕才張開雙眸。伸出手指,沒能觸到咫尺的溫柔,但卻感到枕邊的濕熱,而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淒冷的微笑。


  岔口處的遊園內,淩決坐在白色的長椅處,稍歇息了會兒,便看到沈易言單手掖著衣領朝這邊走來。


  坐在淩決身旁,可能受不了秋季夜晚的寂涼,雙腳跺著地上枯黃的草坪。


  沉默了會兒,沈易言剛準備開口說話,便被淩決先聲奪過。


  “你是想說你和蕭斕的事吧。”


  點了點頭,沈易言表示默認。


  “其實這方麵的事情你和我說也沒用,畢竟我又沒經曆過,你要是單純的找人傾訴,我絕對不是個好選擇,但如果你想問張明軒,我倒是知道些。”淩決輕咬著煙,抬頭望向天空。


  接過淩決遞來的煙,沈易言有些驚訝的問說,“你知道張明軒?”


  “啊,對。”淩決笑了笑,“挺狗血的。”


  “呃……”張明軒張了張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你想問張明軒的事,還是想問張明軒和蕭斕的事?或是蕭斕她自己的事?”別頭望向沈易言,淩決雙臂耷拉著椅背。


  “我都想知道蕭斕的事情。”


  “很不錯,沒有犯貪欲。”拍了拍沈易言的肩,淩決饒有興趣的說,“咱們暫且回到高中,你那時借我錢,等價交換是可以告訴我冷若塵的事,當時我很想知道,但還是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搖了搖頭,沈易言盯著淩決。


  “因為我想自己去探索,畢竟我的視野和你的視野不一樣,如果你將她的過去告訴我,那即使從她口中聽到,我也會認為之間會存在一定的虛假性,畢竟你們不可能是一個版本。”頓了頓,淩決繼續說,“一件事情從兩個人的口中說出,理論上應該是大致相同,但無論是誰訴說,大致內容一定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一些敏感的事情,如果你自己不去尋找,那你從他們口中永遠也聽不到。”隨即又拍了拍沈易言,“現在你和我那時的處境差不多,所以,你是自己去尋找,還是從我這裏了解,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知道的全部,但我保證不了有些事情你願不願意相信,更保證不了會不會因為我的話使你們現在平靜的關係變僵。”


  望著怔怔的沈易言,淩決問道,“你覺得為什麽會存在謊言?”


  “為了不讓別人知道真相。”


  “所以呢?”淩決揚起一抹微笑。


  怔怔了會兒,沈易言哽了哽喉嚨,隨後忽然大笑了兩聲,“的確,雖然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但她有些事情我還是不了解,我知道她不想說是因為怕毀掉現在的平靜,但現在我有這個機會。”說著沈易言望向淩決,而淩決抬眼示意他的答案是什麽。


  “我選擇放棄,保持現在這樣就好了,畢竟又不是什麽大事,她不是還在我身邊嗎。”


  扔掉煙頭,淩決起身仰目望向天空,隨後別頭又俯看著坐在長椅上的沈易言,“如果要自己找的話,最好快點。”


  “什麽意思?”


  “因為平靜的背後往往都是……”淩決咧開鬼魅般的笑容,“……惡心的東西。”


  望著淩決漸行漸遠的背影,沈易言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恐懼,卻不知這恐懼究竟來源於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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