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演講
“即使夢想沒有實現，那也會成為一段珍貴的回憶。”小雨舉手說道，“像你說的那樣，根本不會實現，我們很少有人能夠在年少的時候看清自己。”
“所以這個世界才會有你這麽多無知的垃圾。”淩決指著小雨高聲喝道，而小雨望著淩決慍怒的麵孔，不禁緊抿起嘴唇，“看不清自己隻能怪你自身的能力不足，而沒有能力你怎麽能擔負起夢想這種東西？”
“即使你這樣說，也未免太過牽強了。”蘇沐冰抬目望向淩決，“正是因為自身的能力不足，所以才需要夢想，擁有夢想，我們才能不斷的突破自己，達到目標，總不可能一開始就能預見未來吧。”
“那麽既然你認為你有能力，為何又不朝著自己的夢想前進，一昧的依靠別人？還是說把一些無聊的事物當作你沒有前進的借口？”盯望著蘇沐冰，淩決此刻冷顏冰眸，而學生以及老師們則不明淩決這段話的含義，“自我反省，察覺他人的細節，再抽離不必要的情感，然後變得肮髒，最終變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我想，你們都是這樣做的吧。”
聽聞這句話，小雨下意識的望向淩決，直到現在，仍舊不能領會這句話其中的含義。
教室內一片寂靜，無人言語，也無人反駁。
忽然外班的一位班主任問向淩決，“既然你一直在說夢想，那你的夢想又是什麽？”
“我的夢想是摧毀別人的夢想。”
再次聽到淩決這句話，學生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哄笑過去，畢竟同樣的玩笑開兩次可不隻一層含義。
“這隻是我現在的夢想，我未來的夢想是建立一個完美的世界，沒有罪惡與肮髒。”咧開一抹鬼魅般的微笑，“而方法便是將某人的思想傳播於這個世界，我有這個能力，而你們的懷疑也都是排拒。”
啪！
突然教導主任將手中的文案摔在了地上，而同學們與老師也都被突來的聲音驚了一跳，目光齊指主任，“我受夠你小子的胡言亂語了！你腦子裏都是什麽東西！就不能講一些積極向上的東西嗎！”
仍舊仰著笑容，淩決平靜的說道，“救人英雄會被人銘記，還是殺人犯會被人銘記？”
“當然是英雄。”教導主任的回答異常堅定，“譬如冷淩，他救人無數，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幫助他人。”
“那麽他對你的人生有影響嗎？你會將他作為目標而奮鬥嗎？”
教導主任不知淩決在下什麽圈套，遲疑片刻，回答說，“當然有！”
“上周三晚上十點半左右，一位年輕女子在圍觀群眾的促使下，於四元路昌樂小區跳樓自殺身亡，那麽造成這種結局的到底是圍觀群眾？還是遲到的警察？或是……”嗤笑一聲，望向怔怔的教導主任，“……你的原因。”
靜默的教室無人敢言，冰寂的氣氛仿佛能夠凍結一切。
見教導主任正準備說話，淩決搶言道，“別掩飾，主任你的家就在昌樂小區內，而且和那位女子在同一個樓裏，她住五樓，你住四樓，而且你還是當時圍觀群眾的一員。”微皺起眉頭，淩決嘲諷道，“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就這麽忍心看著她結束生命？還是說這就是你受冷淩這位英雄的影響。”
怔怔的望著淩決，教導主任哽咽著喉嚨，“你，你是怎麽知道了？”
“電視中美好的新聞，還有你善良的鄰居。”淩決不覺輕笑兩聲，“有些惡心的事物就在我們身邊，但不是被掩蓋就是被消亡，很多時候我們也會裝作看不見，可即使接受，也僅僅是唏噓感歎，不會有實際的行動。”將粉筆在眼瞼處朝下畫出一道白色的淚痕，淩決附身笑道，“我並不怪你，因為這就是你，這個肮髒世界的一部分。”見教導主任被憤怒衝上了頭，淩決展開臂膀無畏的說道，“現在你完全可以用你想的到的方法來教訓我，可如果這樣做的話，就等於承認自己的行為，認為我是正確的，你不知道我的事，也不想了解這個讓你討厭的我，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而你現在的緊握的拳頭，猙獰的麵孔，都是你輸不起的標誌，你現在可以離開這個教室，但要注意的一點是……”忍不住張開笑容，淩決輕聲言道，“……要悄悄的離開，不能影響課堂秩序。”
漲紅的臉微垂著頭，教導主任無言以對。
忽然淩決朝教導主任微鞠躬，假惺惺的說道，“剛剛說的有些過激，望請主任原諒。”
“坐下吧，你鬥不過他的，已經給了你台階下了，見好就收吧。”校長輕拍了拍教導主任，低聲道。
突然教室內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同學們的臉上都呈現出欽佩的神情。
如平常般耷拉著雙眼，淩決繼續說道，“我並不是針對主任，隻是舉了一個例子，在我看來，肮髒的事物會使人變得深刻罷了。”接著將黑板上的字擦掉，淩決寫下了十七個詞，回身說道，“接下來進入正題。”頓了頓，“世界本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是我們將錯誤強加給世界，將世界作為自己的掩飾牌，而之所以我們會變得肮髒，是因為我們受控於負麵情緒的驅使，你可能會因為憤怒撕裂了別人珍貴的物件，也可能因為憎恨殺了對方，同樣也有可能因為羞恥而了結自身。”隨後指了指黑板，“我將負麵情緒分為十七類，分別是恐懼、悲傷、煩惑、貪婪、嫉妒、排拒、羞恥、懶惰、孤獨、傲慢、憐憫、憤怒、憎恨、空虛、絕望、陶醉、虛偽。”
望著黑板上的負麵情緒，小雨注意到淩決沒有寫下“頹廢”這個情緒，不知是不是故意為之。
頓了頓，淩決繼續說道，“情緒的變化並不受我們自身的控製，我們所能做的，隻有壓製情緒，那麽我們該如何正確的進行自我引導？”淺笑一聲，淩決緩步走下台，站在張林剛座位的旁邊，“其實很簡單，隻需要一件深刻的事情得以銘記，我們就會有所改變。”剛說罷，淩決突然從口袋內拿出一把彈簧刀，反手鎖住張林剛的脖頸，而鋒利的刀刃也緊貼著他那突起的喉結。
學生以及老師見此情景大驚失色，尖叫聲，驚恐聲瞬間充斥於教室，而校長也起身吼道，“淩決！你想做什麽！”
仍舊揚著淺笑，淩決平靜的麵容沒有一絲動蕩，環視教室內的同學和老師，似是在觀察他們的舉止，而被挾持的張林剛瞪大的雙眼，也充滿恐懼。
“淩決，有什麽事慢慢說，別衝動～”教導主任緩緩站起身，怯聲說道。
啪！
突然淩決回身將手中的彈簧刀甩了出去，尖銳的刀刃也刺在軟木黑板上，隨後便聽到淩決那驚悚的大笑聲。而學生老師們則怔怔的望著淩決，不知他究竟要表達什麽。
回到講台處，淩決攤了攤手無謂的說道，“就是這樣，一件深刻的事情足以讓我們的一生保持警惕。”微皺起眉頭，似是在嘲諷，“不過我並不相信剛剛的事情會影響誰，也許下課後就會當作一場惡作劇，明天也還是同樣的生活。”將黑板處的彈簧刀拔下，淩決繼續說道，“可是如果我真的殺了他，那麽事情就會大不相同，家人會為此傷心，仇恨我的所為，而學校的名譽也會受到影響，如果媒體再誇大其詞，修改法律也不是沒有可能，那麽，是否可以認為這就是改變世界？”望著學生以及老師，似乎他們還沒有從剛剛的事件中脫離出來，見無人言語，淩決笑道，“所以我們又該怎樣做？”拿著黑板擦猛力拍了幾下黑板，刺耳的聲音令人不適，“我建議，每個人針對自身的負麵情緒或他人的負麵情緒作出傷害，隻要突破底線便可以辦到，也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變得完整，這個世界也才會變得美好。”
突然下課鈴聲響起，在漫長而冷漠的三秒後，同學和老師們沒有任何預兆的離開座位，走出了教室。
可卻還有那麽幾個人坐在原位望著淩決。
路小雨，蘇沐冰，張林剛，校長。
目光凝滯，似是在反思著什麽。
閉著的窗簾阻擋了外麵的光線，使得整個房間充滿灰暗之息。門旁擺放著一張布質組裝衣櫃，從壞掉的櫃門可以看到裏麵淩亂的衣服，床鋪臨靠窗，另一側則是張常見的方桌，放置著書籍。成偉趴在床上，捧著手機，而屏幕內竟是淩霄的照片，行走在街市中。
“淩霄姐～”揚起微笑，成偉張開雙唇吻了上去。
啪！
突然房門被打開，成偉下意識的將手機塞進枕頭下，回頭看到母親站在門口，她麵容憔悴，黑眼圈也凸顯出幾分疲憊，雙目無神，望著成偉說道，“寫完作業了沒有？”
“還沒有～”成偉張開無邪的笑容，抓了抓頭，忙坐在書桌前拿起了圓珠筆。
直至聽到閉門聲，成偉才如釋負重般長舒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