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書信
晚上沈易言剛回到家,便接到了蕭斕的電話,可接通後卻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聽她說,好像蕭斕在酒吧喝醉了,讓自己過來一趟送她回去。抬眼望了望在客廳內看電視的父母,慌稱說有東西要還給同學,說罷便出去了。
當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發覺是一個小酒吧,剛進到店裏,便看到蕭斕坐在吧椅上,托著腦袋快要睡著的樣子。和老板說了聲抱歉忙扶起蕭斕便朝外走去,問喝了多少,蕭斕垂著頭也沒回答,隨後甩開的沈易言的手臂,說她自己能走。
將蕭斕送回家後,沈易言本想回家,可坐在客廳內泡沫地墊上的蕭斕忽然叫住了沈易言,“我沒喝醉,是故意讓老板給你打電話的。”
聽到蕭斕的話,沈易言驚訝的回頭望了望,“呃,為什麽?”
“不為什麽,想讓你陪陪我。”說著蕭斕朝廚房走去,可剛起身,一個娘蹌險些摔倒,隨後朝準備扶自己的沈易言擺了擺手,說沒事。
從冰箱裏拿出了一打啤酒,放置在矮腳茶幾上,叫沈易言坐下。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沈易言尷尬的說道,“呃,我真的得回去了,不然會被我爸罵的。”
蕭斕望著矮腳桌上的啤酒,沒有說話。
“況且我也不會喝酒,呃……”抓了抓頭,“實在抱歉,對不起啊。”沈易言歉仄的說道。
“那你走吧。”蕭斕不鹹不淡的說道。
對於蕭斕的反應,沈易言不知所措,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蕭斕抬眼看著麵前的沈易言,似是有些慍怒,“你不是要走嗎?怎麽又不走了。”
“呃……我還是陪你一會兒吧。”
別頭臉望向窗外,“我又沒埋怨你,你要是以為我生氣的話就算了,你還是回家吧。”
“呃……”沈易言剛想要說話,蕭斕便打開了罐啤酒,而也因為喝的太猛,流入口中的啤酒順著嘴角溢至脖領
沈易言盤腿坐在蕭斕的對麵,視線有些模糊,貌似是喝多了,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淩晨了,可酒精上頭,父親也沒電話,索性也就不想這些事了。望著蕭斕,傾聽她和她男朋友張明軒曾經發生過的事,也沒有刻意的去想象那畫麵,畢竟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忽而笑,忽而唏噓,忽而落淚,像是一個小孩,感覺到的,是她忘不了他的痛苦,可看著她咬唇欲哭的樣子,自己的心好似也不由的被她所勒緊,一陣陣酸楚的感覺。
拿起桌子上的啤酒準備又喝的時候,沈易言伸手剛想攔住,蕭斕便仰頭喝著,可卻在流入口中的一瞬間,若連鎖反應般捂著嘴跑到了衛生間,沈易言趕忙跟了過去,看到蕭斕趴在馬桶上吐著。
蕭斕說她趴一會兒,沈易言也沒再說什麽,回到客廳清掃了一番。拿著抹布擦著地墊,忽然看到電視旁的一個黑色塑料袋,以為是垃圾,可當拿起準備放到門外的時候,捏著發覺又不是,拆開後看到裏麵是許多信件和照片。側頭望向還在衛生間的蕭斕,她並沒有注意到這邊,隨後從中拿出了一封信。
信件保存的非常完整,封麵標記著序號,應該是時間順序的標號吧,沈易言這樣想著。
這幾天因為生意並不是很好,老板心情自然也不好,有時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大發雷霆,許多同事都被訓了,不過沒有訓我,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是精英,哈哈。
剛剛回到家的時候房東來找我了,說房租又要漲價,氣得我和他大吵了一頓。不過也沒事,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搬走了,房子的押金也交了,離工作的地方也很近,不像這裏,又潮又冷。
就這樣吧,過兩天再給你寫信,明天還要早起。
信裏有照片,你看看我的技術是不是越來越成熟了。
又翻了翻信封,沒找到相片,撇眼看到一旁的相冊,應該是照片都集中在一起了吧。隨後翻開相冊,排列的井然有序,一些照片上方還標列著戀愛話語,而整個相冊,大都是張明軒的個人照,其後便是兩人一起在外遊玩的照片,除此以外,沒有第三人。望了望信封,沈易言又拿出一封。
收到你的信了,你過得開心我就很安心了。本來想放假的時候偷偷回去給你一個驚喜,可老板突然說任務加重,不給放假,我的秘密計劃自然也就泡湯了,對不起啊,你也知道,我們這攝影工作放假本就不穩定,等結束了以後我再和老板多請幾天假吧。
說起來昨天來了對新人拍婚紗照,也不知怎麽,那男的說話特別重,對我大喊大叫的,說這裏拍的不好那裏拍的不好的,嫌我拍的不好你自己拍啊,搞得很專業的樣子。想起來就火大,本來下午五點就能結束,硬生生的拖到七點,還讓老板說我不給人家好好拍。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忽然同事叫我去參加他的生日,吃完飯本想回家,又拉著我說去唱K,裏麵亂糟糟的,後來又來了他的朋友,一個也不認識,他們想灌我,卻被我灌倒了,我酒量好著呢,哈哈。
現在天也涼了,冷了就記得加衣服,咱們那兒比較幹,不像我這裏潮,晚上睡覺之前要多喝兩杯水,沒事兒往屋子裏也放兩盆水,別讓屋子太過幹燥,出門的時候看看家裏的煤氣關了沒有,上次你和我說回到家聞到一股煤氣味真是嚇壞我了。
沈易言將信件放入袋子裏,不禁長歎一口氣,隨後走到衛生間,扶起睡著的小雪,將她抬到了床上。看著她熟睡的樣子,自己也安心了許多,關上門之後回到客廳,重新翻開那黑色的袋子,將裏麵的信件按照序號一封一封排好,照片也都整理到了一起,放在了窗台處。
仍舊坐在客廳內的地墊上,看著一旁列好的信件,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一封一封翻看著。
我今天剛到這裏,老板人還好,同事也都蠻不錯,找了一晚上才找到合適的地方,房子的租金倒也不是太貴,就是離上班的地方比較遠,問了問房東說要倒三趟公交車才能到。不過也沒事,先這樣吧,以後再找找,合適的話就換地方。
剛來也不知道和你說什麽,也想給你打電話,但我還是覺得許多事情寫在紙上比較好。
謝謝你斕斕,你能給我支持我真的很感動,等我學成了以後咱們回去一起開個攝影店,你每天就坐在吧台收錢,我去工作,哈哈。
雖然知道你也不想提,但我還是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要老想以前的事,這不已經過去了嗎?生活會越來越好,不會越來越差,要相信自己。
就這樣一一封一封看著,看著信中的文字,沈易言好像已經投身到蕭斕的過去,衝進張明軒的世界裏,感受到他去到另一個城市的陌生、恐懼、開心、思念,偶爾看到信封上的凹凸點,手指不覺會去觸摸,能夠知曉那是淚水幹涸後的褶皺。
最後一封信距離現在已經有將近一年多了,而最後一封信也隻是草草了事,沒有之前的那種溫暖以及和曦,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事。可信中也大都是報喜不報憂,很難猜測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分手。
抬頭望向牆上的壁表,已經淩晨兩點了。
清晨蕭斕醒來後,拍了拍疼痛的腦袋便坐起了身,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放置了一杯水,應該是昨晚沈易言放上去的。本想打掃一下客廳,可剛走出,便看到客廳已經被打掃的非常整潔,側頭望見窗台處的一疊照片和信件,忽然怔了怔,忙走了過去,看到一旁有張留言條。
很抱歉,昨晚看了那些信,雖然我們後來才相識,但看著他給你寫的信,覺得他還是很愛你的。我想你酗酒也是因為放不下他吧,不過我也沒什麽資格說教,總之,如果想他的話,就給他打電話吧,沒什麽過不去的。
微皺了皺眉,蕭斕一把將沈易言的留言條揉成一團,扔出了窗外,“你什麽也不知道。”隨即朝廚房走去,可剛打開冰箱門,便看到其中擺放著精致的早餐,而原本慍怒的眉頭,也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