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羞恥
二節課剛下，同學們便準備前往操場準備做操，忽然幾個剛出去的學生被迎麵走來的淩決和蘇沐冰拉了回去，同學們看到淩決，不禁低語瘋子來這裏幹嘛。冷若塵坐在座位處，望著冷漠的淩決，又回眸望向身後埋頭的沈易言，大概便知是沈易言告訴今早的事情。
淩決關掉教室前門，而蘇沐冰則關掉教室後門，接著淩決站在講台處，望著底下靜止的學生，歎了口氣，“很多人都跑了啊。”環視一周，“二十七個同學。”咧開嘴角揚起微弧，“給你們上堂課吧。”
好像同學們都很畏懼淩決，沒有人敢言語，接著淩決指著一個男生說道，“把窗簾都拉上。”
那男生怔怔的望著淩決，沒有動身。
突然淩決拿起黑板擦猛拍著講桌，“快點，時間有限，沒那麽多耐心。”
教室出奇的靜，而那位男生哽了哽喉嚨，便按淩決所說的做了。
盡管今天天空格外晴朗，可當將兩邊的窗簾全都拉住後，教室還是顯得很昏暗。冷若塵未動，抬頭望著淩決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麽，而蘇沐冰則靠著教室後門，應該是在防止有人逃出去。
深吸一口氣，淩決淡言說，“早自習前，發生了一件很惡劣的事情，有哪位同學知道？”淩決平靜的麵容，沒有一絲動蕩，可就這樣望著淩決沒有情緒的麵孔，不覺揚起內心的恐懼，教室內，無人敢言。
“沈易言，你說吧。”淩決抬眼望向埋頭的沈易言。
聽到淩決叫自己，沈易言抓耳撓腮，顯得很緊張，“啊？什麽？哦，對，我，嗯……”沈易言語無倫次，似是在怕之後會有人報複自己。
嗤了口氣，淩決白了沈易言一眼，對他的行為很是失望，隨即拿起黑板擦扔了過去，“廢物這個詞形容你最好不過。”聳了聳肩，淩決又問向沉默的學生，“沒有人知道嗎？”
“別這樣淩決。”冷若塵站起身想勸阻淩決，不料卻被淩決吼了一聲，“閉嘴！待在那！”
怔怔的望著淩決，冷若塵一時間感覺他像變了個人似得。
緩步走下講台，淩決卷著書輕拍著手掌，“我不會傷害任何無辜的人。”忽的停在一位男同學的身旁，他緊摳著手指，不敢直視，隨即淩決問說，“你參與了嗎？”
極力平靜下呼吸，男生的聲音有些顫抖，搖了搖頭，“沒有～”
啪！
淩決將書甩在了男生了臉上，而這一舉動也驚起了許多同學的神經，“誰可以證明？”
男生強忍著淚沒有言語。
繼續朝前走，淩決停在一位女生的身邊，“我並不認為我有什麽道義，所以說我也沒有不打女人的禁忌。”坐在座位處的女生哽咽著喉嚨，恐懼似乎已經完全將她吞噬，“但你是女生，並不算女人是吧。”淩決揚起微笑。
重重的點了點頭，女生稍微放鬆下了心。
“不過……”淩決撇眼望著女生，而女生則抬頭望著淩決，驚恐的眼眸中滿是淚水，“女生和女人都帶個女字，那麽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我……我不知道。”女生忍不住落下淚。
“那你能說下早上是……”
“是我！”突然那位眼角有顆淚痣的女生站起身喊道。
“哈哈哈哈～”淩決大肆笑了兩聲，“這麽快就撐不住了。”
“你想幹嘛？要打我嗎？”那女生有些抵觸。
餘光看到一個男生準備起身，淩決猛然回身一拳打在了男生了臉上，接著揪著那男生的頭發從座位上拖了出來，隨後望向蘇沐冰平靜的說道，“你覺得破壞課堂秩序的人應該怎樣處理？”
愣了愣神，蘇沐冰忽的張開笑容，正準備說話時，卻被淩決先聲說道，“你叫周正是吧。”
周正抬頭望著淩決，沒有言語，貌似很氣餒，而蘇沐冰望著淩決，緊鎖著眉頭，不知他究竟想問什麽。
“你的戲待會兒上演。”說罷淩決緩步走到眼角有淚痣的女生身邊，她輕揪著頭發，很是驚慌，見淩決遲遲沒有言語，也忍受不了這種氛圍，鼓起勇氣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拿起桌子上的圓珠筆，淩決輕敲著一旁的金屬文具盒，“王寧。”
王寧應該是這位女生名字，聽到後下意識望向淩決，卻又垂下了頭。
“家住北條街江文小區十七號樓，父親是杜千酒店的高管，母親則在家作家庭主婦，獨生女，生活美滿。”
“你提這個做什麽？”王寧問道。
撇眼望向王寧，淩決冰冷的眼眸像是一把利劍，“這是你親口說出的，可為什麽我在橙華路那兒的爛尾樓經常見到你？那裏好像有人住。”
聽到淩決的話，王寧驚恐的望著淩決。
“一個駝背的女人經常提著空編織袋早早的出去，也總是穿一件紅色的毛衣，還帶著一個小男孩，你說，這個女人是誰？”淩決貼近王寧問道。而同學們的目光都望向王寧，似乎很期待淩決揭露真相。
“不得不說你偽裝的很好，每次別人找你你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她們。”伸手輕拈起王寧的一縷發絲，淩決忽然轉移話題，“你喜歡周正吧。”
“沒～沒有。”王寧矢口否認。
“有就是沒有，沒有就是有。”貼著王寧的臉更近了，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而周正抬頭望向王寧，眼眸之中，蘊含著深意，“你……”淩決指著王寧，“……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別說了。”王寧似是在哀求。
回身麵向教室內的同學，淩決繼續說道，“不過你不應該這麽想，貧寒女愛上有錢公子爺，這不正是我們所喜歡的橋段嗎？”接著又指向王寧，“你沒有為你拾荒的母親做過什麽，用著家裏的低保去買新的衣服，新的文具，極力的想變得和大家一樣，可每當看到冷若塵時，你就會很嫉妒，嫉妒和你家庭條件差不多的她，為什麽還這麽努力的工作，不被現實所擊敗，又散布謠言使同學們對她產生敵意，可這一切並不會使你開心，你想要的，是她變得和自己一樣。”
望著淩決，王寧抿著嘴唇忍著眼淚，“求你別說了，我道歉還不行嗎。”
淡漠的眼眸盯望著王寧，淩決平靜的說道，“隻有心身潔淨才可以算得上誠摯的道歉。”
“什麽意思？”
“很簡單，褪去你的偽裝，赤身向冷若塵道歉。”
聽到淩決的要求，王寧惶恐的望著淩決，而同學們也都埋頭不忍直視。
操場上，班主任看到班內很多學生沒來，問同學也沒人說話，便朝教室快步走去。
“我沒那麽多耐心。”淩決將桌上的金屬文具盒丟在地上，清脆的聲音顯得異常刺耳，“每過半分鍾，就會有一個同學跟著你受懲罰。”回頭望向蘇沐冰，蘇沐冰點頭示意明白。
望著此刻冰冷的淩決，冷若塵想要製止，卻被恐懼所阻擋。
啪！
蘇沐冰拿起板凳砸在了身旁一個男生的身上，隨後抬起手臂看著時間，嘴裏念叨著，“還有二十秒。”說罷又拿起書甩在了另一個同學的臉上，不禁嗤笑一聲，“抱歉，手表快了。”
氣氛瞬間凝結在了一起，同學們的目光全都止向王寧，而王寧望著同學們憎恨的眼神，不禁感到胸口一陣酸楚。淩決仍舊站在王寧麵前，盯望著她，沒有言語。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又似乎變得格外短暫，在蘇沐冰的倒計時中，一個同學接連一個同學被打。突然一位男生忍不住站起身，指著王寧吼道，“脫啊！趕緊脫！”
王寧瞪眼望著那男生，抿著嘴唇卻不知該怎麽辦。
而同學們也忍受不了，很多都跟著起哄要王寧褪去衣服，直至在王寧的一聲尖叫聲中才休止。
淚水一點一丁滴落於潔淨的衣領處，王寧緩緩伸手解開了衣扣，而同學們的臉上，卻露出欣喜的麵容。
褪去外衣，王寧翻起毛衫，待露到肚臍的時候，淩決突然抓住了王寧的手臂製止了她，溫柔的拭去她滿是淚痕臉頰，接著在耳邊輕聲問道，“感覺到羞恥了嗎？”
淚水若溪流般不止，王寧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麽這種感受一次就夠了，希望你能銘記。”
突然門被踹開，班主任望著教室內驚恐的學生，不知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可當看到淩決後，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回眸望向老師，淩決冰冷的麵容，揚起一抹沁人的微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