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觸碰

  清晨冷若塵很早便醒來了，望著陌生的環境，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在淩決家。望向一旁熟睡的香雪，隨後冷若塵輕拈著被子從床上走了下去。洗漱後，冷若塵下到一樓，看了看時間還早，便走向廚房做起了早飯。不大一會兒，便看到淩霄從臥室走了出來，看到冷若塵在廚房。


  見淩霄走來，冷若塵忙問了聲好，而淩霄見冷若塵拘束的樣子，笑說讓她放鬆點，當自己家便好了，隨後便和冷若塵一起做的早飯，

  “昨晚我聽淩決說了。”淩霄拿著勺子攪拌著粥，“過幾天把香雪送幼兒園去，我就負責接送，反正每天也順路。”


  “呃……這個……”冷若塵顯得有些難堪。


  “你的事呢，我聽淩決說了一些，作為朋友嘛，就應該互相幫助，你也不用太過客氣，當自己家就好了，本來我們姐弟倆的話就不多，你來了的話反而會很熱鬧，況且以後這個家還需要你多幫忙的。”淩霄揚起和曦的笑容。


  聽了淩霄的話，雖知道他們並沒有別的意思，可還是覺得自己很卑微。


  淩決從臥室內走出來，看到她們兩人在廚房，大概便知是怎麽一回事，隨後喊了聲冷若塵，說道，“以後不用做飯，去學校吃點就行，太麻煩。”


  回頭望向淩決，冷若塵忽的揚起一抹微笑，“沒事的，以後我就負責做飯吧。”別頭又望向身旁的淩霄，“淩霄姐不是說了嘛，家裏有很多需要我幫忙，我想，現在我能做的事就暫時隻有這些吧。”


  望著冷若塵看了會兒，隨即淩決擺了擺手便走向衛生間，“隨你吧。”


  吃罷飯後，淩決穿好外衣便準備去學校，回頭見冷若塵沒有要去學校的動靜，似乎也猜到她所想，“你不會真打算輟學吧。”


  “呃……”冷若塵動了動嘴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就剩幾個月了，上完算了，不去學校那這兩年不都白費了嗎。”淩決說著便從椅子上拉了冷若塵一把。


  “呃……那個……”


  “走吧，不用擔心香雪，一會兒讓香雪去淩霄她的鋼琴室。”


  “昨天和老師……”輕咬了咬手指，冷若塵不知該怎樣說。


  “沒事，昨天我和蘇沐冰已經幫你擺平了。”


  小雨在岔口處依靠著那棵楓樹，拿著手機，袖子遮著手，隻露纖細的手指寫著東西，貌似是在記錄著什麽事情。忽然看到淩決和冷若塵推著單車從遊園的小路走來，愣了愣神，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會在一起。


  待當小雨問起的時候，淩決則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事情經過，而反觀冷若塵，他拘謹的樣子似乎在證明淩決所說的話。


  冷若塵坐在淩決的單車後座上，手指則輕揪著他厚實的棉衣，微垂著頭，似乎還沒能習慣這樣的早晨。


  而小雨望著這一幕，不知為何心中竟泛起一陣莫名的恐懼。


  雖覺得這樣的結局最好不過，可還是心有餘悸。


  黎明到來，溫柔的陽光如同一層薄紗般披於整個陌都，街道旁大樓的陰影掩埋了那泛光的車輪輻條，黑色的倒影同樣融進灰暗之中，而處於身子上的溫熱，也在踏入大樓的陰影後，化為冷漠，像是突然交替了季節。


  可當望向前方耀眼的光芒時，處於身子上的陰涼，也就不足為懼了。


  忽然聽到手機在響，冷若塵拿出手機，看到是沈易言打來的，似乎在躊躇著什麽，可最終還是接通了。


  “若塵，你在哪兒？怎麽不在家？”


  “啊，那個……”輕咬了咬手指，冷若塵回答說，“我搬到淩決家了。”


  電話那頭忽的沒了聲音，靜默幾秒後，沈易言說道，“怎麽突然搬到淩決家了？”


  “待會兒到學校和你說吧。”說罷，冷若塵便掛掉了電話。


  到達學校後，冷若塵說了聲謝謝便朝教室走去。


  剛進教室門，便看到同學們朝自己拋來異常的眼光，貌似和因為昨天的事，使同學們產生反感了吧。也沒多想，徑直朝座位走去，可剛坐下，便看到桌子上塗滿各種汙穢的文字，而桌屜內，也扔滿了許多垃圾。抬眼望了望周圍的同學，大都望向自己這邊，不覺垂頭收拾著。沈易言坐在身後的位置，看到這一幕本想和冷若塵解釋，可又覺得沒那必要，至少冷若塵沒有過問，心想冷若塵是不想生事吧。


  將桌屜收拾幹淨後，又用廢棄的紙擦拭著桌麵，沈易言則幫忙倒著垃圾。


  突然冷若塵驚叫了一聲，被經過的一個男生踩了一腳，回頭望向男生，他揚起笑臉說沒看到，接著便回到座位偷笑著。


  “最近我在找工作，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的。”冷若塵悄聲對一旁的沈易言說道。


  “沒事，我不著急。”


  “啊！”冷若塵又驚叫一聲，這次是一位長發女生踩了自己的腳，隨後女生像剛剛那男生一般笑說沒看到。


  沈易言有些動怒，可看到冷若塵緊抓著自己的手，告誡自己當作沒有發生，不要生事，而沈易言也隻得點頭同意。


  桌子還是沒能擦幹淨，可也隻能這樣了，冷若塵拿出書剛翻開，便又被一位眼角有淚痣的女生踩了腳，隨後女生瞪著冷若塵吼道，“把身子坐正！沒看見有人啊！”


  輕咬了咬手指，冷若塵沒有言語，別過了頭。


  而女生看到冷若塵不卑不亢的神情，突然給了一巴掌，罵道，“裝什麽清高！”接著又猛踩了冷若塵一腳，便走向了一邊。隨後又過來幾個同學，偷笑著輪流踩著冷若塵的腳，而冷若塵埋著頭仍舊沒有言語。


  身後的沈易言緊握著拳頭，卻遲遲沒有動身。


  突然冷若塵起身準備朝教室外走去，可卻又被那眼角有淚痣的女生扇了一巴掌，“你去哪兒！滾回去！”


  忽然上課鈴聲響，同學們紛紛回到了座位，冷若塵也沒有再走出教室。抬頭環視了教室一周，看到許多同學望著自己在笑，盡管有些露出同情的麵容，可仍舊令人憎惡。


  “我會還給他們的。”沈易言極力克製發抖的腿，悄聲對冷若塵說道。


  搖了搖頭，冷若塵怯聲說，“不用，沒什麽大不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鋼琴室約有三百多平米，豎立著幾個大理石圓柱支撐著，約有十多架立式鋼琴擺放在這裏，而前方則擺放了一架白色三角式鋼琴，淩霄坐在三角式鋼琴前翻看著琴譜，似乎現在是下課時間，學生們在教室後玩著，而學生基本都是初中生，僅有一個約十七八歲的男生。因寒假還未結束，在這裏學習著。


  學生們圍繞在香雪周圍，和香雪逗樂，對新來的小家夥很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