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相聚
閉著的窗簾，殘留了一點縫隙，卻被屋外的陽光鑽了進來，映在沈易言的臉龐之處。緩緩張開雙眸，看到身旁裸露著後背的女子，嘴角不禁勾抹出一勒沁人的微弧。伸手撫放在她的肩處，感到她的身子微動，似乎是醒了。
女子提了提被子，蜷縮起身子，拿開搭在肩上的手，不覺埋下頭去，仍舊背對著沈易言，冷冷的說，“你趕緊走吧，他可能一會兒就過來。”
聽到她的話，沈易言忽然沉下臉，知道女子所說的那個“他”是她的男朋友，而自己呢？其實對於她來說什麽都不是，昨夜纏綿，也僅僅隻是浮光掠影。
沈易言並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她發生了那樣的事，昨夜的交涉也不足肮髒，不過是寂寞空虛罷了，若說肮髒，肮髒的便是自己吧。穿好衣服在臥室門處停下腳步，回頭望著被被子裹緊全身的她，平靜的問說，“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叫沈易言。”
…………
見她沒回答，沈易言便準備出去，剛踏步，女子忽然說道，“蕭斕。”
不覺揚起微笑，心中的那股緊張在她說出口的一瞬間消失的蕩然無存，“以後……可以再來找你嗎？”
“從我的世界消失。”蕭斕的聲音仍舊冰冷。
沈易言好像明白了什麽，道了聲別，便走出了她的家。
蘇沐冰從沙發上醒來，四周環視沒見她們兩個的身影，又打開自己的臥室門，看到整潔的床鋪和疊好的被子，一旁堆放的許多毛絨玩具也都排列的格外整齊。隨即蘇沐冰便給冷若塵打過去電話，寒暄的問候了兩聲，才知道他們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就走了，說已經添了很多麻煩，而蘇沐冰還是一如既往嬉笑的說沒事。其實蘇沐冰明白冷若塵已經知曉自己的父母離婚分開，隻不過用這種方式來掩飾互通的謊言。罷了聽冷若塵說早餐放置在餐桌上，蘇沐冰不禁說了聲，“謝謝。”
小窗外的鞭炮聲連綿不絕，冷若塵不覺站在床上，扒著不過五公分長的窗戶朝外望去，視線剛好與地麵平行，外麵煙霧籠繞，看到的盡是些紅色碎渣，突然一隻大腳落在窗前，原本就稀疏的光線也在刹那間消失，地下室變得更為昏暗。
輕咬了咬手指，冷若塵隨即坐下了身。
抬頭望著這逼仄的地下室，不覺深歎口氣。
下午的時候，淩決在家看著電視，忽然冷若塵打來電話，說和蘇沐冰去郊外玩兒，問淩決要不要一起來，淩決想了想反正也沒什麽事，索性就答應了。罷後淩決又給小雨打過去電話，要她一起來。
在岔口處的楓樹下等了一小會兒，便見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了兩人的麵前，看到是蘇沐冰開著車。淩決坐在副駕駛位上，小雨和冷若塵還有香雪則坐在後麵。路上，小雨問沈易言怎麽不在，蘇沐冰說這家夥關機關了好幾天，也不知道他家在哪。
“若塵你也不知道嗎？”小雨伸手挑逗著一旁的香雪。
冷若塵搖了搖頭，“不知道，每次都是他來找我，我也沒去過他家。”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幾人下了車，眼前是一片寂寥的平原，枯黃的野草隨風泛動，如若是一片海洋，在陰沉的天空之下，顯得格外靜美。平原被一條柏油路分割為兩塊，道路的兩旁則是落盡枯葉的梧桐，而離淩決他們的不遠處，佇立著一棵粗壯的楓樹。
“這地方不錯吧，你們一定沒來過。”蘇沐冰回頭望著身後的幾人，而他纖長的頭發也被風散亂的擺拂。
小雨低沉的應了一聲，側頭望向一旁的淩決，也不知為何，看到他靜靜的站在原地，眺望遠方枯草的模樣，腦海中竟閃略過一副他落淚的畫麵。
想象中的畫麵，自己也置身於想象中，想象著的他此刻的身影，卻想象不到他此刻的感受，但清楚的竟能感受到自己看到他時的感受，無故的傷涼，或許，這僅僅是所謂的胡思亂想罷了。
回神，隻見他們已走向前方，忙趕著腳步追了過去。
遺落在車內的手機忽然響動，輕柔的鋼琴聲回蕩於車周，屏幕顯示的來電人——
宣宣
沈易言回到家找了點剩飯剩菜熱了熱，便坐在客廳內吃著飯。家裏沒人，父親應該去喝酒了，而趙月估計又在鄰居家搓麻將。昨天一整晚都沒回家，心裏不怎麽踏實，忽然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內心一陣空落落的感覺，不覺站起身朝門外望了望，看見趙月匆忙忙的走進了家，撇了沈易言一眼，也沒說話，徑直走進了臥室。沈易言站在臥室門口，看到趙月翻著衣櫃，本想說句話，卻不想趙月從衣櫃裏拿出一遝錢頭也沒回的便出去了。
應該是又輸了吧，不知父親回來會不會發火。
沈易言也沒想去阻止，他知道就算勸說也沒用，現在能做的隻是祈禱趙月把剛輸的錢贏回來吧。
吃罷飯後沈易言給冷若塵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們在郊外玩兒，待聽到冷若塵說蘇沐冰也在的時候，沈易言勉強揚起無所謂的語氣，“這樣啊，我在我奶奶家，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吧。”說罷，沈易言忙掛掉了電話，隨後便穿好衣服走出了家。
走在街道上，沈易言望著經過的行人，大都是三三兩兩相跟著走在一起，好似就隻有自己是一個人。
也不知道去哪裏，原本以為回到家會安心許多，但現在看來還是外麵比較好。
其實自己對蘇沐冰倒沒有什麽偏見，隻是知道他和冷若塵在一起的時候不想過去罷了，說來也僅僅是潛意識的想讓他們兩個好好相處，而自己過去或許隻能當電燈泡。雖這樣想，但事實上沈易言也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沒什麽，可就是這樣，不覺得把自己與蘇沐冰做比較。
覺得他會更合適。
無故想起蕭斕，不知她現在還在不在家中，也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會不會再來找他，更不知道那家夥又會做出什麽操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