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誘餌

  晚上的空氣冷的要命，天空不見月光，呈現出一片暗紅色的景象。道路上，車輛已經很少了，隻有幾個小吃攤寥寥的擺在路邊。小雨側坐在淩決單車的後座上，倚靠著淩決，雙手掖著袖口緊緊的。


  “今天怎麽沒騎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小雨問道。


  “以後不騎了。”


  “不騎車？你走著來學校啊。”


  “以後我載你啊，不然就你那小身體，沒幾天就病了。”淩決說這句話的時候，小雨不覺揚起了微笑。


  忽然，小雨感覺臉上一陣冰涼，抬頭望去，天空飄下了雪花，呼出一口熱氣，看到一團白霧消散在空氣中，忙拍了拍淩決，喊道，“下雪了，下雪了。”


  淩決仰目望向天空，鬢角的發絲隨著重力而向後滑去，突兀的喉結翻滾了下，望著飄落的雪花，不覺得微眯起了雙眼。小雨仍舊望著天空，張開手掌去觸碰這些冰冷的結晶，而也沒由來的說了句，“淩決，你上輩子是不是和這些雪有淵源？”


  “怎麽說？”


  “讓人想碰又不敢碰。”


  淩決笑了笑，“那你不還是碰了。”


  “也對哦。”小雨忽然啞然失笑，隨後無心的說，“你高中每天和我一起回家，那你初中和小學是怎麽走過來的，沒朋友嗎？”


  淩決忽然沉默不語，小雨也才反應過來，問到淩決的觸點了，看著他的後背，小雨正想怎樣挽轉時，不想淩決卻說，“貌似沒有吧，可能是我性格的緣故，誰都和我合不來。”


  兩旁高聳的大樓在眼中向後迅速倒流，雪已經不知何時掛滿了整座陌都，街邊舊黃的路燈映在地麵上，清清冷冷，而雙手冰涼的像是冰箱裏剛拿出的蘋果。搓了搓手掌，小雨的雙手捂在淩決的耳朵上。


  “暖和吧。”


  “很暖。”


  就像現在，在寒冷安靜的初冬夜晚，我們能夠彼此在一起，這樣的情形，已經很滿足了。


  下了整整一晚上的雪在黎明前休止，而淩決沒有應對他的話，倒是應對了小雨的話，走著上學，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天氣騎車還真的是有些危險。待到學校那條路的時候，小雨看到馬路對麵的冷若塵和沈易言，本來沒想打招呼的，卻未曾想冷若塵竟先擺了擺手，叫著小雨的名字，這倒讓小雨有些驚愕。


  也許之前有過接觸，小雨顯得不那麽緊張了，閑聊了幾句。


  而一旁的沈易言始終沒有言語，走在淩決身邊，而淩決撇眼看了看，貌似猜到他有什麽話想要說，不覺揚起了嘴角的微弧。


  待到校門口的時候，沈易言忽然拉住了淩決，說有點事情想要找淩決談，又對冷若塵和小雨說要她們先進去。見她們走後，沈易言抓了抓並不癢的頭發，“呃……淩決，那個……”


  “是因為冷若塵學費的事嗎。”淩決側頭望向別處，而沈易言聽到淩決的話顯得很詫異，不知淩決怎麽會知道，隨即臉上也浮現出欣喜的麵容，以為淩決會給予幫助，卻不想淩決轉身走進了校門內，“不借，自己去想辦法吧。”


  “喂，淩決。”沈易言急忙又追了過去，“你不是冷若塵的朋友嗎？朋友就應該互相幫助啊。”


  “嘁～這才認識幾天。”淩決白了一眼，“事物都是等價交換，想好這個問題再來找我。”說罷，淩決便繼續朝前走去。


  望著淩決的背影，沈易言滿心怨怒與失望。


  因為昨晚的雪蠻大的，所以今天上午不用做課間操，大部分同學都去操場玩雪了，教室內隻有幾個學生在認真複習著，小雨也不例外，而淩決則坐在窗台處望著陰沉的天空。小雨看了會兒書，似乎看不下去了，又回頭望了望淩決，也沒想打擾他，便去找郭宣菲玩去了。


  小雨和郭宣菲走後不久，沈易言便過來了，敲了敲門，“問下淩決在嗎？”


  教室內的同學好像都沒什麽反應，似乎在抵觸著什麽，隨後沈易言朝教室望了望，看到淩決後，便走到了過去，“呃……晚上請你吃個飯行嗎？”


  “沒時間，晚上得和小雨一起回家。”淩決仍舊望著天空，隨即說道，“我就再重複一次，等價交換，先得搞清楚我需要什麽，再過來找我。”


  愣了愣神，沈易言不知淩決這句話是什麽意義，而看著他冰冷的麵孔，也隻得悻悻離開。


  冷若塵坐在座位上看著書，別頭見到沈易言走進淩決他們教室，也沒有太在意，忽然前麵的一位女同學身子一傾，靠著自己的桌子，也因為慣性擠了冷若塵一下。


  “呃……”冷若塵輕拍了拍前麵的同學，“往前挪一下吧，你擠到我了。”


  那位同學回過頭，眼角有顆淚痣，撇了一眼，隨即又向後猛的靠過去。


  “你幹嘛啊！”冷若塵忍不住吼了一聲，而那位女同學突然回過身，一巴掌扇在了冷若塵的臉上，“叫喚什麽！擠你又怎麽了！”


  冷若塵似乎也不想惹麻煩，也就沒有再吭聲，隨後便聽到那位女同學低喃的罵了句，“天天裝什麽清高。”


  晚上放課的時候，淩決和小雨剛出教室，便被沈易言攔住了，說非要請淩決去吃飯，淩決沒理沈易言，拉著小雨走下了樓。走到學校那條道路岔口的時候，看見了冷若塵，淩決打了聲招呼，問沈易言怎麽不在，冷若塵則笑了笑說他有點事。


  小雨停下了腳步，待冷若塵走走遠後，問向淩決，“他找你到底有什麽事啊？”


  淩決擺了擺手，冷笑了一聲，“找我借錢，幫冷若塵湊學費。”


  小雨有點摸不著頭緒，隨後跟上了淩決的腳步，說，“他怎麽不找別人借，而是找你借？”


  “他不找我借，跟誰借？”淩決嗤笑一聲。


  聽到淩決的話小雨有些疑惑，隨後思緒了會兒，說道，“不如這樣，我這邊還有點，雖然不怎麽多。”


  撇眼望向一旁的小雨，“隨便你。”


  這兩天沈易言也沒再來找淩決，但卻找上了小雨，和小雨要得了電話號，晚上的時候，總問淩決的一些事情，而小雨也隻是盡量回避這些問題，待沈易言問淩決為什麽會找上冷若塵的時候，因小雨出於對冷若塵的同情，便回答說，“淩決在找一些負麵的東西，冷若塵應該有吧，我也不大清楚。”而小雨也沒敢將沈易言給她打電話的事情告訴淩決，怕淩決會去找麻煩。


  這天晚上放學的時候，沈易言又在教室門口截住了淩決，淩決望著沈易言的神情，似乎已經猜到沈易言找到了交易的籌碼。


  沈易言顯得有些興奮，“等價交換，我想了幾天，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接著沈易言在淩決耳邊輕聲的說道，“你接近冷若塵是因為對她的家事感興趣吧，我可以告訴你。”


  聽到沈易言的話，淩決不覺笑出了聲，隨後履行了約定。


  而一旁的小雨，則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