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牛奶情緣
簡如琢這一覺睡得漫長安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舒舒服服地醒過來,滿血複活。
家裏頭沒有人,裴尚予留下的字條說三個人一起去公司了。他跟路斯卡一起去公司倒是正常,可二哥跟著去摻和什麽?難不成也要在裴家某個差事?
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熱鬧了。二哥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八成要把生活搞得一團糟。
不過這也是個好事,畢竟有個娘家人在身邊,心裏頭總歸有底氣一點。
簡單地吃過早午餐之後,簡如琢換好衣服,也準備去公司打個轉。自己畢竟還是NG傳媒的職員,這麽莫名其妙地不去上班也說不過去。
另外,自打那天跟何小川通過電話之後,那家夥就一直沒有再跟自己聯係過。也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忙的抽不出時間。
她有點無奈,也有點頭疼。自己目前跟嚴楚潼的關係那麽尷尬,連帶著跟何小川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相處。大家在公司裏頭抬頭不見低頭見,應該會很難熬吧?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何小川不管自己家的產業,選擇在至臻集團隱姓埋名過日子也是為了嚴楚潼和裴尚予。如今他也沒有什麽可以做的了,會不會直接離職?
就在簡如琢胡思亂想沒個主意的時候,包包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本以為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她的隻有裴尚予,沒曾想顯示屏上的名字差點讓她手一抖,直接把手機扔在地上。
是嚴楚潼。
雖然意外,但歸根結底也是意料之中。她跟楚潼之間,早晚也得麵對麵地把這些話攤開說明白。隻是沒想到,她會選擇這個時間給自己打電話,還沒做好心裏準備。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一副似哭非哭的樣子,“咱們見一麵吧,行嗎?”
……
見麵的地方是簡如琢定的,仍舊選在了西岩山的廢棄遊樂場,繼續她們的未完之約。
簡如琢到那兒的時候,嚴楚潼早就坐在秋千上等了。生鏽的鐵鏈一晃一晃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一瞬間她似乎穿越時間回到了過去,兩個小小的女孩身影就這麽坐在秋千上——那是永遠無可替代的、最最開心的時光。
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嚴楚潼回過頭來,紅著眼圈衝她笑了笑。簡如琢鼻子一酸,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湧上來的眼淚壓回去。她知道,如果她也哭了,兩個人八成要抱頭痛哭到天昏地暗——這可不成。
簡如琢收斂了情緒走上前,坐在旁邊的秋千上,笑吟吟地轉頭看著嚴楚潼,開口說道:“你還記得,小時候你被嚴叔叔罵了之後,就會找我來這兒嗎?”
“你還不是一樣,每次不開心了就會讓我來這裏等你,根本不管人家有沒有事情要做。”嚴楚潼回道。
簡如琢皺了皺鼻子,哼道:“你一個屁大點的小丫頭,當時能有什麽事做?再說了,什麽能有你最好的朋友那麽重要?”
聽了簡如琢的這句話,嚴楚潼發自內心地勾起了唇角。她的眼睛裏頭重新帶上了以前的神采,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什麽都沒有我最好的朋友那麽重要!”
隻有這一句話,就夠了。這種從年幼時就積累起來的友情,什麽都不必說。
簡如琢從口袋裏拿出兩罐甜牛奶,插上管子遞給嚴楚潼。這是B城最古老的牛奶牌子,這麽多年來一直維持著當年的口感。雖然現在比它更好喝更洋氣的比比皆是,但是對她們這代人來說,意義是不同的。
有甜味回蕩在口中,山頂的風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隻見嚴楚潼抬著頭看著天空,然後開口說道:“小琢,我真的很害怕你再也不理我了。那天我來到這兒,等了很久都不見你,也聯係不上你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其實我在最賭氣的時候,真的萌生過幹脆把你的身份告訴懷城哥哥的想法。”
“但是你沒有,不是嗎?”簡如琢笑的很開心,“其實在我被哥哥帶走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在想,會不會是你告的密。我也為我的想法感到羞愧,咱們兩個扯平了。”
“誰要跟你扯平。”嚴楚潼皺了皺鼻子,模樣很是嬌俏,“你還多得了一個裴尚予,不是嗎?”
聽到裴尚予這三個字,簡如琢的表情有些尷尬。可她也清楚,這是他跟嚴楚潼之間沒辦法回避的主要矛盾,如果不攤開說明白的話,恐怕誰也過不去心裏的坎兒。
“你可能會很好奇,我為什麽那麽迷戀他吧。甚至這種迷戀一直埋藏在心裏頭,都舍不得拿出來跟你們分享。”嚴楚潼聲音很輕,似乎已經沉浸在了回憶當中,“小時候我很瘦小,我們家的情況也遠沒有現在這麽好,所以在這個圈子裏總是被欺負。隻有你真心實意地,不帶任何功利色彩地跟我當朋友。”
聽嚴楚潼說起之前的事情,簡如琢也有些唏噓。的確像她說的那樣,嚴家當時處境不好,幾度瀕臨破產,鮮少有人願意讓自己家的孩子浪費時間跟嚴家的孩子在一起。
“後來你被帶去了A城,我們兩個失去了聯係,從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又成了最開始的樣子。就是這時候,我在學校裏遇到了尚予哥哥。他雖然很冷淡,也沒怎麽跟我說過話,但是會在我被欺負的時候站出來幫我。也會在我的桌子上放一瓶牛奶,即便沒多久他就出國了。”
啥?!
裴大少爺小時候就知道給姑娘送溫暖了?!
豈有此理!
“好像人真的對逆境當中一絲一毫的溫暖都很感恩吧,從那時開始,我就沒辦法忘記這個人。可我又打從心裏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驕傲的一個人,為什麽就會因為小時候的一瓶牛奶對他那麽念念不忘。”
如果這件事不是以裴尚予作為男主角的話,簡如琢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感動。
“那……現在呢?”她睫毛顫顫,沉吟著開口,問嚴楚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