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前後腳
“好了，關於別人的事情暫時不說了。”肖老爺子擺了擺手，轉言說道，“今天裴尚予什麽都沒說就走了，歸根結底還是看在我這一張老臉上，怕鬧起來不好看。也是相信我這個做長輩的人品，知道有我看著，小簡丫頭就不會出什麽大事。還有……”
“還有？”
季懷城眉心微微皺起，不知道還有什麽。這就跟讀書的時候做的閱讀理解題一樣，明明覺得已經解答充分了，可答案裏頭總是會給你一個新的要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跟你口中所說的，小簡丫頭表哥們的想法不同。”肖老爺子嗬嗬一笑，眼神睿智，“他這麽圓滑聰明的人，就算是真的想直接從這裏帶走小簡丫頭，恐怕也能想出個過得去的辦法。但是他沒有，他留了時間給我，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給你。”
“給我？”
“沒錯。”
“可是，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季家的家事呢？這些事，哪怕是關係再親密無間，妙妙也不會這麽快就和盤托出。”
這是季懷城最大的疑惑。
他們之前所說的所有有關裴尚予的話，前提條件都是這位裴家少爺已經知道了季家的那些陳年舊事，要不然，他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之前你不是說，小簡丫頭被你帶過來之前，跟你舅舅舅媽家的表哥在一起嗎？”肖老爺子問道。
“不可能。”
季懷城的回答非常篤定，簡不讓根本沒在他的懷疑範圍之內，他這位表弟的口風向來很緊，對當年的事情提都不會提一個字。更何況，讓他知道自己心尖上的妹妹被裴家的豬拱了，他能給豬好臉色？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肖老爺子覺得好笑，季家的孩子哪兒哪兒都好，就是這太過於自負的毛病應該改一改，“現在他們兩個可是站在一個陣營的，無論看不看得慣對方，都得先把人找回去再說。你的所有安排都是為了拖住簡不讓，他心急如焚想找外援，必然要說點什麽。就算不和盤托出的話，總歸也會提及那麽一小部分。”
一語驚醒夢中人。
季懷城臉色有些難看，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的後知後覺，另一方麵是不想讓自己的家事被裴家人知道。
隻聽肖老爺子接著說道：“他跟你之間沒有什麽交集，跟過去發生的事情也沒什麽相關，所以他才是唯一一個真正會站在小簡丫頭的立場上，用理性去思考問題的人。與此同時，他應該也是最能看透小簡丫頭內心想法的人。”
“您的意思是說……”
“沒錯，他知道這樣做，對自己在意的人來說是件好事。所以他探明白底細之後什麽都沒說，直接走了。他把時間留給了我們，讓我們為這個大費周章的局麵收尾。”
就在季懷城張了張嘴，想著再說點什麽的時候，餘光瞥見窗外一個人影從大門的方向朝著主屋而來。這人邁著兩條大長腿，幾個呼吸的功夫就來到了近處。
旋即，就聽聲音從門廳的方向響起。
“爺爺，今天可真稀奇，您居然也會客了？”
肖則敘的嗓門不低，從門廳到客廳聽得清清楚楚。
惠姨的聲音隨之跟上：“小少爺，不是說最近拍戲忙的沒空回來嗎？”
“嗨，再忙回個家的時間也是有的。再說了，我不是想惠姨您的手藝了嗎？這陣子我為了身材管理每天吃糠咽菜，今天您可得給我好好補補。”
“小少爺您先別忙著走啊……”這一聽，就是惠姨在為他們拖延時間，“您告訴我都想吃什麽，我看看家裏還有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再去買。”
“吃什麽都行，惠姨您看著安排吧，有什麽吃什麽，不用出去。”
眼見著惠姨攔也攔不住了，季懷城站起身來就打算往小隔間裏麵躲。但還沒等他站直身子，就被肖老爺子一個揮手示意，乖乖坐了回去。
“我們兩個見麵是見不得裴尚予，又不是見不得人，你躲起來做什麽？安生坐著。”說完，他提高音量衝著外頭吩咐，“是小兔崽子回來了嗎？滾進來吧。”
話音還沒落下，肖則敘的腦袋就從外頭探了進來，乍一看見季懷城在這兒，還有點驚訝。
“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季懷城欠了欠身當見麵禮，“我有事來拜訪肖老爺子。”
“有事？有什麽事？”肖則敘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翹著二郎腿姿態霸道，“我怎麽不知道咱們家跟季家還有業務上的往來？”
“聽你的意思，肖家什麽事兒都得讓你知道才行？”季懷城遊刃有餘，這種語言文字的遊戲，他是慣手，不過他現在在肖家，總不好太不給肖家少爺麵子，“我有件舊事來找肖爺爺聊聊天，他老人家剛好得空。”
眼見著肖則敘又要張嘴，肖老爺子立馬橫了他一眼：“好了，你還沒完了是嗎？你要是有事就說，沒事的話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行吧，那你們就聊舊事。我回房間收拾下東西，晚上還得回去。等你們說完了我再來，行了嘛？”
“快滾。”
肖老爺子雖然用字粗鄙，但是能聽得出其中玩笑寵溺的意思。老人都是這樣，即便嘴上再怎麽說不待見，可心裏頭還是想晚輩們都圍在膝下的。
看著肖則敘離開，季懷城半晌沒有言語。
肖老爺子慢悠悠地換上了一壺茶，施施然開口說道：“你又在琢磨什麽？”
“裴尚予前腳剛來，肖則敘後腳就到了。您不覺得太巧了嗎？”
更何況，他可是有非常確切地消息，肖則敘最近封閉拍攝，如果沒有火燒屁丨股的事兒是絕對不可能回得來的。
可是想讓他回來，也是他現在的老板裴尚予一句話的事兒。
“巧不巧又有什麽關係呢？他是能把人帶走，還是能把家裏頭鬧翻天？”肖老爺子抬眼看著他，臉上的笑意不言自明，“不說別人了，還是說說你自己吧。關於你調查的那些事，想好怎麽跟小簡丫頭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