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代號玄武
裴尚予的這層身份,鮮少有人清楚。哪怕是路斯卡,也是在跟他交鋒過幾次之後,意外才發現他的本尊。
玄武這個代號,算得上是神秘又低調的傳奇。他在黑客圈子裏出現次數寥寥,但每一次都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就比如很多年那場國家聖戰,當時被對手壓著打,幾乎無法喘丨息。就在信心幾乎崩潰的情況下玄武出手,瞬間激發了強大的凝聚力,這才反敗為勝。
他是厲害的,厲害到幾乎成了傳奇。他也是低調的,除非他願意出現,否則誰也找不到他到底在哪裏。
裴尚予有無數張的誰也想不到的底牌,這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又跟許多隱藏底牌的人不同,人家有底牌是為了傍身保命、扮豬吃虎,而他,則純粹是為了興趣而已。黑客技術,就是當年他的興趣之一。
一想到這裏,路斯卡就對裴尚予產生了莫大的佩服。在他看來,這位出身豪門的少爺雖然有天賦,但也稱不上天才。可他那股子鑽進去就輕易不出來的勁頭,卻是鮮少有人能真真正正、始終如一地做到的。
之前裴尚予如何學的這些東西,路斯卡並不知情。可兩個人認識之後,共同學習和鑽研的那些經曆告訴他——任何人如果輕視一個專心的男人,都是愚蠢至極的。
看著裴尚予進入無我之境,雙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屏幕輪番閃爍著不同的界麵,讓人眼花繚亂,路斯卡抿嘴一笑,之前的負麵情緒煙消雲散。他站起身來去了廚房,重新幫裴尚予煮了一壺咖啡。
這家夥有個毛病,日常對咖啡敬而遠之,不過一旦進入這個角色設定,那咖啡對他而言就是興奮劑,是維持清醒頭腦和邏輯的燃料。
片刻之後。
眼見著裴尚予回神過來,摘下眼鏡靠在沙發背上揉丨捏眉心,路斯卡連忙湊過來,輕聲問道:“怎麽樣,是不是找到了?”
“沒有。”結果卻出乎意料,是一個否定的答案,“簡不讓真是個鬼才。”
“這倒是不假……”路斯卡小小聲碎碎念道,對這種說辭很是讚同。
“你到底站在誰那邊?”裴大少爺不客氣地給了他兩記眼刀,“我如果找不到他,你這輩子也就別想再找到他了。”
“對對對,你說的對,你繼續。”
路斯卡慫的如同霜打的茄子,讓裴尚宇看了都覺得可憐。也不知道簡不讓到底給他下了什麽蠱,怎麽能讓他這麽癡迷,甚至癡迷到連高冷和尊嚴都不要了。
“不過,我已經找到了頭緒。無論怎麽說,還是萬變不離其宗的道理。”裴尚予戴上眼鏡,十指交叉,貴氣優雅,“這場交鋒絕對不會輕易收場,我雖然暫時攻不破簡不讓的防線,但是他同樣也拿我沒轍。”
“這話怎麽說?”路斯卡一時想不明白。
“關於我跟簡如琢結婚的消息,當時是做了最高級別的加密處理的。不僅如此,隻要有人試探破解,就會給我留下痕跡。剛剛,我就在這裏發現了簡不讓多方試探的痕跡。”
裴尚予勾唇一笑,很是冷魅,這種高手之間的過招,的確比那些菜鳥們有趣的多。
“你可別笑了,請問你高深莫測給誰看?”路斯卡一丨棒丨子敲醒了他,“拜托,是你現在著急找人,人家又不著急,到底孰輕孰重你分清楚了嗎,少爺?”
“……”
裴尚予瞬間回魂,歎了口氣埋頭繼續工作。
……
簡如琢睡得很不踏實,似乎做了很多夢,但睜開眼睛之後,卻一個都沒有記得。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夢到過裴尚予,應該的……得夢到了吧?不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她之前想了那麽多關於他的事兒,萬一再夢不到的話,那可就太沒有天理了。
“醒了?”簡不讓的聲音適時傳來。
“嗯。”
簡如琢輕輕地應了一聲,從柔軟的被褥裏頭鑽出來。二哥落腳的地方是B城的酒店,他們明天才會回家。
“外麵桌上有午飯,剛送來不久,應該還不涼,你先洗漱吃飯再說別的。你的腸胃本身就不好,萬一餓過頭犯了腸痙攣,最後還得自己遭罪。”
“我知道了二哥,就知道二哥最疼我。”
說話的全程,簡不讓都沒有朝她看過一眼。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電腦屏幕上,手指尖的敲擊也未有過片刻停歇。
簡如琢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暗道這種心分兩用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不過好像除了她之外,簡家其他的所有人都具備這種牛叉哄哄的技能。
舅媽能雙手分別刺繡,絕對不會出任何一點差錯。舅舅能一邊備課一邊刻章子,課準備好了章子也刻好了。大哥就更厲害了,他能同時處理兩個不同案件,完全不會弄混,堪稱特異功能。
至於她……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算嗎?
簡如琢披上外套走到外間,毫不意外地看到茶幾上放著金拱門的袋子。
就他們全家而言,二哥簡不讓絕對是在生活質量上最矛盾的一個人。他能花五位數的錢買一件真絲睡衣,能讓自己身邊的每一樣東西都精致的不像話,也能連續一個月每一頓都吃麥當勞——簡而言之,他就是除了吃之外,什麽都不能含糊。
不過這也不能說明簡不讓不會照顧人,在一大堆麥當勞的袋子裏頭,還有一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粥——這才是給她備下暖胃的。
簡如琢心裏頭一暖,一邊端著粥一邊走回裏間,湊到簡不讓身邊,開口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結論了嗎?”
“是玄武。”簡不讓回答,深情凝重。
“玄武?”小簡同學愣了愣,“那不是隻王八嗎?”
“你說的沒錯,他就是一隻王八,就會躲在龜殼裏頭放煙霧彈,從來不敢真刀真槍地對衝一把。”
……
某一棟公寓樓的頂層,同樣在電腦麵前奮戰的裴大少爺突然打了幾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摸了摸涼颼颼的後脖頸,納悶道:“我怎麽覺得有人在背後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