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條船
這個結論，倒還真是出乎包括簡如琢在內的所有人的意料。
無論是暫時鳴金收兵，還是已經在裴老太太心裏蓋棺定論，在她看來都不至於這麽快。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腦子裏飛速運轉著自己的說辭。
孔淨楠同樣也是愣住了，旋即她回過神來，滿是不可思議地問道：“媽，這就結束了？！”
“要不然呢？”裴老夫人氣定神閑地反問，不知道到底拿的什麽主意。
“您還當不當尚浩是您的親孫子了？看著他這樣，您居然對始作俑者不聞不問？！”
看她這幅模樣，倒是讓人看出了一點點王芳曉的樣子。
“剛剛褚醫生是怎麽說的？”裴老太太挑眉，“恐怕不是你說的那麽嚴重吧？要不然我回到家的這段時間，他多少也應該在這裏看著才對。尚浩是我親孫子，他生病了我也很難受。但是尚予也是我的親孫子，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對他的眷屬做任何決定，我覺得都是不妥。”
“媽？！”
孔淨楠看起來就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一樣，眼睛睜大到眼珠都幾乎掉了下來。
裴老太太剛剛的這番話說了什麽？！她是不是說了裴尚予的眷屬？！
這也就是說，她最起碼已經勉強認同了裴尚予跟簡如琢是夫妻的這回事了？！
為什麽？！
明明她應該才是最最反對的那一個，不是嗎？！
“怎麽，你還有什麽意見嗎？”裴老太太探手試了試孫子的額頭溫度，然後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孔淨楠，“你今天太失態了。”
……
整個場麵百轉千回，哪怕直到簡如琢上樓回到房間之後，腦子裏頭還沒有那麽清醒。
裴老夫人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麽？她既然那麽看不上自己的話，應該趁今天的事情直接永絕後患才對，不是嗎？
甚至在她還沒有直接跟裴老夫人碰麵之前，心裏存著一個略顯陰暗的想法——這會不會直接是她老人家授意，然後發生的呢？
不過這種想法一經出現在腦海當中，就直接被簡如琢搖頭驅逐了出去。裴尚浩可是她的親孫子，再怎麽想讓自己離開，那也不至於拿自己的親孫子開刀。
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如今看來，裴老太太倒也沒想著直接把她趕出家門，甚至還隱約承認了她跟裴尚予之間的關係。
這就太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才讓這位老婦人的態度有了質的轉變？
簡如琢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反正不太可能是因為她今天的表現，應該更不是她跟孔淨楠之間的針鋒相對。
難不成……是她查到了自己的身世？
不，應該不可能。
這麽多年來如銅牆鐵壁一般固守著的秘密，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地就被人查出來。
畢竟，連路斯卡這樣的高手都一無所獲，不是嗎？
……
“今天這出戲可真是太不好看了。”王芳曉剛一上車，就忍不住撇嘴說道，“沒頭沒尾的。”
“怎麽可能有頭有尾？”副駕駛座上的裴洳玉譏笑一聲，開口回道，“就孔淨楠那個連我也看不上的段位，想來也不可能在奶奶眼裏頭占據絕對上風。今天也就是看在裴尚浩的麵子上，多少為她說了幾句話。如果不然，嗬嗬。”
說起孔淨楠來，裴洳玉滿是不屑。
王芳曉咋舌說道：“話這麽說也不太好吧？畢竟現在，孔淨楠多少也算是我們這條船上的人。”
如果讓裴家之外的人聽到這句話，八成會大吃一驚！
畢竟在眾人的認知當中，至臻集團內部雖然已經開始分了派係，可作為裴盛先現任妻子的孔淨楠，卻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站隊的。
裴盛先生死未卜，誰也沒辦法斷言他到底是生是死。但隻要裴家沒有宣布他死訊一天，孔淨楠的身份就板上釘釘地放在這兒，沒辦法有任何更改。
王芳曉雖然是裴盛先的前妻，但眾所周知她已經跟裴家旁係二叔裴盛中站在了同一條戰線。所以大哥的遺孀答應幫堂弟去奪裴家的產業，說起來也有些啼笑皆非。
“她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嗎？”裴洳玉仍舊很不屑，“哪裏有好處她就在哪裏。要不然，當初為什麽費盡心思的去勾搭我爸？恬不知恥。我也就是看在她還算聽話的份兒上，不想把那些前塵舊事抖出來。也看在尚浩是我的弟弟，是裴家的孩子，不忍心他從小就帶著這麽一個汙點。”
“這話說得在理。”王芳曉點頭，“所以，你奶奶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在腦筋這種東西上，她這個做媽的遠不如自己女兒好使，要不然也不會落得現在這種群嘲的境地。
“如果能讓別人看清楚想法，她就不是我奶奶了。”裴洳玉挑了挑眼皮，“不過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倒是對我們有利。隻要裴尚予這麽一意孤行，等我跟季懷城的婚事一定，至臻集團的歸屬就塵埃落定了。”
“那是自然。”一提起季懷城，王芳曉喜笑顏開，“我一直覺得我女兒天生就得配最好的人，季家的小子雖然年輕的時候有點一根筋，可現在倒是越來越讓人滿意了。你們兩個不也交流的挺好的嗎？好好把握住，收收你的心。外麵玩歸玩，可別再跟以前一樣了。他即便嘴上沒說在意，但心裏頭也不可能一點也不在意。”
聽了王芳曉的話後，裴洳玉點頭應道：“我知道的。跟季懷城比起來，其他任何男人都上不得台麵。”
……
裴尚予回到季家的時候，夜色已深。大廳裏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就連周媽都不在。他眉頭微皺但並未停留，徑直就往樓上走去。但還不等他上到三樓，就聽背後一個聲音橫空而出。
“裴尚予，你可真是找了個好老婆。”
孔淨楠臉色發青，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憔悴。
見狀，裴尚予微微一怔，問道：“怎麽了？”
“所以，你還是關心我的，是嗎？”
孔淨楠的雙眸裏頓時燃起了光亮，上前一步就要抱住裴尚予的腰。
卻不曾想，麵前的男人驟然後退半步重新拉開距離，淡然開口道：“我不是關心你，我隻是想知道她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