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簽合同
聽說過協議離婚,還真沒聽說過協議結婚。
不過,裴尚予的提議,倒也正中簡如琢下懷。
他們兩個人,說白了就是相互幫忙的利益關係,有個契約維持和規範著,是個再妥當不過的途徑。
所以她二話不說,立馬點頭答應。
“這是我草擬的文本,你可以看看,如果覺得合適,那我們直接簽掉。”
回到裴尚予的高檔公寓,他打開電腦直接導出一份文件,在小簡同學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視下遞給了她。
“你你你……你都算計好了?!”
簡如琢瞪大眼睛,第一頁首行赫然寫著的“結婚協議書”五個大字白紙黑字,這一整疊紙拿在手裏還挺有分量。
裴尚予靠在椅背上,偏頭一笑,滿是邪魅。
“算計這個詞用的不準確,應該說我這個人比較有計劃性,習慣性未雨綢繆,走一步看三步。”
“……呸,自吹自擂!”
簡如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低頭開始翻看手上的這疊文件。
起初她還覺得這十有八九是個極不平等的霸王條款,可看著看著,她倒是開始意外起來。
就拿兩個人協議結婚之後雙方需要履行的義務來說,裴尚予對她的要求,隻是在必要的時候應對他的家人。雖然這個“必要”一詞很寬泛,但在簡如琢看來,這都是意想之中她應該做的。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乍一看去就覺得過分的要求。
反倒是他自己,不僅承諾在這段時間裏對簡如琢的需要有求必應,還開出了兩人這段“合作”結束之後,會付給她的不菲的酬勞。
說白了,這不算是合作關係的合同,更像是工作上的雇傭。
如果這樣的話……自己不就算是同時打兩份工了?
那敢情好。
“我看完了。”
少頃,簡如琢合上文件的最後一頁,抬頭看向閉著眼按壓眉心的裴尚予。
“哦?這麽快?”裴少忍不住皺眉,“你認真看了嗎?”
合同文本是他親自擬的,簡如琢瀏覽的速度比他預想的短了將近一半。
希望她不是敷衍潦草地過了一回,要不然他可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再逐條跟她解釋。
“你放心,每個條陳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簽字?”裴尚予挑眉。
聽他這麽問,簡如琢直截了當地搖了搖頭:“不,既然是合作雙方,那我也有發言權,對不對?”
裴尚予勾了勾唇角,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異色,旋即頷首以對。
“洗耳恭聽。”
他很樂意聽一聽這個小女人能說出什麽樣的意見,在他看來,有意見就有腦子。
會動腦子的人,才是聰明人。
雖然在跟簡如琢接觸的過程裏,再加之讓路斯卡對她進行的調查,裴尚予知道這丫頭的確挺聰明。
但究竟有多聰明,能不能完美地幫他在裴家周旋……這還需要他親自驗證。
而這份合同,就是入門級別的考驗。
“第一頁第三條,必要時乙方需以妻子的身份,幫甲方應對家人施壓。這個‘必要’需要更明確的限定。”
“第二頁第八條……”
“第三頁第十五條……”
“還有,附件文檔第七條……”
簡如琢說話侃侃,全程沒有再看一眼桌麵上的文件,但每一條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異於常人的記憶力讓裴尚予不由得為之驚訝。
“……關於你這份文件裏的內容,我要說的就是這麽多。”
說完之後,簡如琢衝著裴尚予揚了揚下巴,等他回複。
這麽多的漏洞,可不是眼前這隻半老狐狸的做派。
同時換個角度來說,如果這位裴大少爺當真就要跟她簽這份合同,那她倒是得考慮考慮對方到底是不是個笨蛋了。
片刻之後,裴尚予輕笑一聲。
“沒想到,你這顆腫成豬頭的小腦袋瓜還挺好使。”
簡如琢瞟了他一眼,開玩笑,自己從小就以超長的記憶力聞名全小區,這麽點東西隻能算小菜一碟。
“不好意思,我隻是皮下充血,又不是腦子進水。反倒是裴少你,讓自己這麽吃虧是被門夾了哪兒?”
嘴上的虧不能吃,嘴上的便宜該占就得占。
裴尚予低頭笑了起來,額前的碎發隨意地垂著,頗有幾分慵懶閑適的氣質。
“我跟你可不一樣。”他清朗的聲音裏多了幾分魅人的啞。
“哪兒不一樣?”
裴大少爺用手指頂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如回道:“你對我理性,但我對你,是感性占了上風啊。”
“……”
簡如琢腦門上瞬間垂下了幾條黑線。
“明明就是個合作關係,你突然打什麽感情牌?”
饒是這麽說著,可她的耳朵尖還是潤成了紅色。
這家夥也忒不正經……也不知道上了他這條賊船還能不能下得去,更不知道就算下不去的話,最後還能不能給她保個全屍。
裴尚予的惡趣味達成,就不再浪費時間,他調出電腦上的文檔,準備逐條修改。
簡如琢的這份答卷,他是相當滿意的。這個丫頭的真實能力,比他最初預想的還要好很多。
“你剛剛說的那些,我讚同。既然你說完了,那我們現在就……”
“我哪裏說完了?”簡如琢眯眼反問。
裴尚予的手指在鍵盤上一頓:“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就已經表示過結束了吧?”
“關於你這份文本上的內容,我的表述的確結束了。但是,還有你沒寫的東西,不是嗎?”簡如琢伸出食指點了點桌上的文本,“裴少隻說了應該做什麽,可還沒限定不能做什麽。關於這一部分,我想我們有必要再添上。”
“比如?”
“比如,不要讓你家人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再比如,我們的私生活盡量避任何不必要的交集。再再比如,如果事情能提前妥善解決,這份合約可以即刻終止。再再再比如,比如……”
話說到這兒,簡如琢額上突然沁出一層薄汗,潤紅的耳朵尖尖顏色又悄然加重了幾分。
這話……這話可怎麽說啊?
雖然她現在很硬氣,也強行催眠自己這是在談工作。可話到了嘴邊,就是卡的結結實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急死個人了。
“再再再比如,我不能越界,借由夫妻之名對你……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