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取其辱
時間還有三小時，可視度不如白天那麽清晰，昏暗的油燈隻發出一點點光亮，僅僅是閱卷，便需要拿著考卷靠近燈光，離得稍遠一點便看不真切。
“呼——”
這還不算，今晚的風兒甚是喧囂，將油燈吹得左右搖曳，很快便將油燈吹滅。
其他考生的情況也大抵如此。
將油燈繼續點上，不一會兒便又被風吹滅。
葉少卿心裏大急。
現在他的精神狀態還可以，與其不停的點燈浪費時間，不如……
憑借腦海當中對考卷的記憶，葉少卿在腦海中勾勒出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手裏拿著毛筆，不借助燈光，揮毫落紙。
他居然開始盲寫！
淩晨，第一場考試結束，考官將所有考生的試卷收走。
接下來進入短暫的休息時間，除了上廁所，考生依舊不能離開自己的號舍半步。
“昨晚隻見亮光一閃，葉少卿，我親眼看到考官將你的考卷收走，這下，你還如何中舉？”秦廣林看著葉少卿，得意的笑著。
為了確認葉少卿沒有答題，他徹夜未眠，一直盯著葉少卿所在的號舍。
葉少卿從沒有得罪過他，而他卻如此痛恨葉少卿，可見此人的心胸是多麽的狹小。
“將葉少卿的考卷拿來與我看看。”主考官監察禦史第一時間要求閱卷。
葉少卿的第一份考卷是他命人收起來的。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葉少卿沒有作弊，那麽他肯定能夠再答一次。
當接過其他考官遞過來的葉少卿考卷，監察禦史閱讀了片刻，呼吸一窒，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感歎：“世間，居然有這等人……”
接下來的幾場考試都沒有再出現什麽意外，九天六夜之後，葉少卿答完所有的題目。
“哈哈哈，葉兄，發揮的如何？”
葉少卿正在廁所解手，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不用回頭葉少卿也知道來的人是誰，除了秦廣林還能有誰？沈文狄則一直跟在秦廣林的身旁。
通過腦海當中的記憶，葉少卿知道，這秦廣林倒還好，是明著嫉妒自己，而那沈文狄才是真正的陰險之極。
他表麵上不怎麽說話，隻不過是跟著秦廣林附和幾句，實際上他一直把秦廣林當槍使，背地裏就是他一直在唆使。
聽見秦廣林的嘲諷，葉少卿轉過身來笑答：“很好啊。”
“葉兄不必強顏歡笑，第一場考試，考官懷疑你作弊，換了新的試卷給你，我見你似乎並沒有采取補救措施，也就是說，第一場考試，你交了白卷。”秦廣激動的神情溢於言表。
“啊？居然有這事？我居然沒發現！”葉少卿故作驚訝，懊惱道，“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無妨，葉兄年紀還小，三年後可再來重考。”秦廣林說著風涼話。
“唉！看來也隻能如此了。”葉少卿低著頭，歎息一聲。
秦廣林將折扇收起來放入腰間，開始解手，而沈文狄則是嘲笑地看了葉少卿一眼，將他推到一邊，與秦廣林兩人並排對著糞缸小便。
“秦兄，沈兄，拜托你們一件事情。”葉少卿請求道。
“何事？”秦廣林頭也不回的問。
“這件事情，回鄉之後還請不要大肆宣揚。”葉少卿搖了搖頭，一臉失落。
“哈哈哈，原來葉兄也有為難的時候。”秦廣林笑了。
“是啊，是挺為難的。”葉少卿點了點頭。
“不宣揚當然是不可能的。”
“堂堂案首葉少卿，這次可丟人丟到家了。”沈文狄在一旁附和。
“唉——”葉少卿長歎一聲，“讓你們不要宣揚這事，是為你們好，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隨你們吧。”
說著，葉少卿一個衝刺，撞在秦廣林的後背，又一個猛踹，踹在沈文狄的腰間。
“啊——撲通！噗！呸呸，嘔——”
兩人雙雙掉入糞缸內。
“我的意思是，你們不要把自己掉進糞坑的事情大肆宣揚。”葉少卿說道。
誰都沒有想到一代文人葉少卿，堂堂案首，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
如果是這個世界原本的葉少卿，自然是幹不出來這種事情，但現在的葉少卿可不管。
如果有人想羞辱自己，那麽自己就無所不用其極，必讓他自取其辱！
“葉，姓葉的，你……嘔——你不得好死——”
“吔屎啦，梁非凡！”葉少卿嘻嘻一笑，轉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在這九天六夜中，青蓮子被禦史大夫奉為座上賓，他也正好在這段時間等待著葉少卿考完試。
當葉少卿離開貢院，便被人請到了禦史大夫住處。
“鄙人葉少卿，參見禦史大人。”葉少卿來到監察禦史麵前，鞠躬道。
“免禮，本官已看過你的答卷，實在是精妙無比，如你願意，我可舉薦你進京入國子監學習。”監察禦史說道。
“什麽？”葉少卿一驚。
國子監，那可是仙元大國最高學府！
沒有讀書人不想進入國子監，他們參加鄉試，不就是為了受到朝廷重用嗎？而一旦進入國子監，那麽以後的仕途將無可限量。
因為國子監內培養的，都是國家以後的棟梁之材。
老實說，葉少卿有那麽一瞬間非常的心動。
但是，他發現他讀書不是為了當官，而是另有目的。
“禦史大人的好意心領了，讀書隻是我的興趣，考試也隻是為了檢驗興趣的成果，就此別過吧，希望以後還能再見。”葉少卿拱手作輯，謝絕了禦史大夫的好意，繼而與青蓮子一同離開了省府。
看著葉少卿離開的背影，禦史大夫歎息一聲：“此子如不能為朝廷所用，實在是朝廷之損失。”
接下來，葉少卿開始了回鄉之旅。
青蓮子執意要將葉少卿安然送回家，葉少卿自然也不拒絕。
回家的路途遙遠又凶險，有青蓮子在身旁也好有個照應，況且，葉少卿還有事情要拜托青蓮子。
“奇怪，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詭異氣息在四周蔓延。”兩人站在飛劍上，青蓮子眉頭緊鎖，“上次也曾有過這種感覺，次日便發生了一場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