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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黎明曙光,夢境雪域

  “明月,從小到大,你從來都沒有騎過馬的,我看,你還是坐在馬車裏的好。”


  忘明月絲毫不理會左天明是關心自己,還是為了其他什麽,她隻是麵無表情地望著他,冷冷地吐出四個字兒:“我要騎馬。”


  “明月,你……”


  “我要騎馬。”忘明月打斷了左天明的話,重複了方才那四個字兒,表情依舊冷漠,聲音比之前更加決絕。


  左天明和忘明月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都很了解,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她改變主意,但真的又很擔心讓她騎馬會發生什麽意外,他望著她遲疑了一會兒,但她的眼神卻已經冰冷而決絕。沒有辦法,左天明、終於還是翻身下馬,答應讓忘明月騎馬前行。


  忘明月剛爬上馬背,那批跟隨左天明久經沙場的寶馬卻突然驚了似的跑了出去,在前麵的岔路口處往左狂奔而去。左天明見此情況大為驚訝,急忙換上旁邊一個羽末士兵的坐騎,追了過去。


  說起左天明的寶馬,那是在他十九歲那年第一次領兵出征的時候,有一次,他親率的一千精銳中了敵軍的埋伏,幾乎全軍覆沒。他為了逃避敵軍追殺,躲進了一個山穀裏,那個時候的左天明又累又渴,視線漸漸模糊,後來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當左天明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雨,淅瀝瀝的小雨,清新的雨滴打濕了他那被鮮血染紅的鎧甲,也沾濕了他那疲憊不堪的臉頰。他緩緩張開眼睛,視線卻是有些模糊,不知是被那雨絲朦朧了雙眼,還是未知的迷霧籠罩在心頭。


  他坐騎身來,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的坐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匹血色的馬,那匹馬仿佛有靈性似的,它可以察覺到左天明此刻已是口幹難耐,嘴裏叼著一直水袋,探頭遞到他的麵前。


  以前都是他給自己的馬喂食飲水,但麵前這匹馬,居然在作為人的他最需要水的時候送上一隻水袋,他怔了一怔,而後伸手接過水袋。另一隻手還在那長長的馬臉上撫摸了一下,以示感謝。馬也似是讀懂了他的意思,開心的叫了一聲,談過頭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左天明拔掉水袋上的塞子,將袋口送到唇邊,一口氣兒便將水袋中的水喝掉了大半兒,因為,他實在是太渴了。


  後來,左天明騎乘著這匹緣分賦予的寶馬,成功的殺出了敵軍的追擊,回到了自己的營地,並於兩日後,親率帳下將士殺退了羽國大軍。


  凱旋回京之後,這匹馬有了一個名字,知語,解語知音的意思,這個名字是與左天明青梅竹馬的忘明月給起的,知語是一匹性子很烈的寶馬,除了左天明之外,唯一可以騎在它身上的便是忘明月。若是別人想要駕馭它,一定會被它從馬背上給摔下來,梁小越那個家夥死活不信,叫囂著以他的功夫,一定可以輕鬆地製服製皮倔馬,結果,是剛上馬背就被摔了個狗啃泥。


  知音在忘明月麵前一直都是很溫順的,它已然把她當做自己的女主子,但這一次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當忘明月爬上馬背的時候,知語居然驚了似的狂奔了起來。


  左天明一麵在後麵策馬追趕,還一麵大喊著讓知語停下,但這一次,那匹有靈性的寶馬仿佛根本聽不懂他的命令,隻顧著向前狂奔,最後的結果就是左天明非但沒能追上,而且與忘明月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


  最後,忘明月和知音一起消失在了一片竹林之中,竹林略顯稀疏,但林間霧氣很大,五步之外的東西便看不清了,沒有風,耳邊卻回蕩著竹葉莎莎的聲音。


  霧氣籠罩,視線模糊,看不清前路,左天明便隻好大聲呼喊。


  “明月,明月,明月……”


  他之前從來沒有這樣大聲,這樣焦急地呼喚過一個人的名字,但是,無論他怎麽呼喚,身邊除了幽幽竹韻便再無其他的身影,甚至連腳下的馬蹄聲都聽不到。


  就這樣,呼喚著,尋找著,尋找著,呼喚著,忽然眼前一黑,左天明又一次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左天明發現自己躺在水邊,那是山穀下一口不算大的清潭,水麵之上微微上泛著一絲水汽,探過手去,覺得寒冷至極,忙所收回來,隻那麽一下,掌心便已凝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昏倒之前還是在竹林裏,但醒來之後卻莫明奇妙的躺在穀底,殘陽斜照,黃歡將近,從時間上看,他至少昏迷了三個時辰。他坐起身來,抬頭望望兩邊聳入雲端的山頭,覺得有些頭疼,他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什麽地方,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不知道忘明月此刻在什麽地方,她是否安好,會不會遭遇了什麽意外,或是與自己一樣身陷迷霧。


  過了一會兒,寒潭之上的霧氣愈來愈濃,飄動的速度也愈來愉快,幻化出一道血色煙屏,塵煙浮動,絢麗如流光飛舞。空中飛來兩隻破繭的蝴蝶,一隻粉色,一隻白色,一前一後向著那血色煙屏翩翩而去。粉色的蝴蝶飛了進去,白色的蝴蝶也沒了進去,接著煙屏之上出現了群跌亂舞的一幕,下一刻,便歸於沉寂,上麵幻化出一個畫麵,青山綠水變成大漠荒煙,再變成雪域高原。


  左天明還在驚訝那煙屏之上的情景,卻猛地發現,自己竟然已進入畫中,成為其中一筆,暴雪狂風,他就像一粒不由自己的塵埃,遊走在時光的邊緣。


  雪愈來愈急,打在臉上如利刃撕扯般的痛,腳下的雪也已沒過了他的膝蓋,左天明覺得有了又冷,四下望去,除了無際的白雪,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什麽。


  一個聲音恍若從幽冥傳來,那是一個神秘女子的聲音,深沉而蒼茫,第一次聽見,卻又好像有些熟悉。才、


  “我可憐的孩子,你並非無路可退,回頭吧,回頭你便可重新上路。”


  左天明仰著頭想要找到空中說話的那個女子,可是,除了滿天飄落的雪花,他什麽也看不到,隻好衝雪花飄落的天空大聲喊道:“你是誰,為什麽不敢現身,你究竟在說什麽?”


  聲音仿佛離得更近了,好像就在自己耳邊:“我的孩子,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我隻是希望你可以明白,世上有很多隻得你去珍惜的,所以,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神秘女子所說的正是左天明心中的痛楚,說什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可是那樣的深仇大恨就那麽算了嗎,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愛也好,恨也好,若真的要放下,哪裏有書上說的那麽容易呢。


  “我知道有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感情值得我去珍惜,如果可以,我願意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珍藏於心。可是,血海深仇就可以不報了嗎,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會知道我心中的仇恨,我隻想問,如果換做是你,你又將如何取舍呢?”


  “如果是我,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受傷,我希望你也可以做到。”


  “對不起,我做不到。”


  說出自己做不到的時候,左天明的語氣堅定而沉重,他不是做不到,他隻是選擇了複仇,選擇了為了複仇而犧牲一切,包括最珍貴的感情。


  “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繼續帶著仇恨迷失下去,深愛你的人會因你而死,你深愛的人也將一生孤獨。”


  那一刻,仿佛一切都沉默了,狂風停止了嘶吼,暴雪停止了墜落,就連那一刻不安的心也停止了跳動。


  “你說什麽?”他仰天發問,又似是在祈禱,祈禱剛才聽到的不是真的,他更希望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他不是雪蘭國的太子,他沒有背負著國仇家恨,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那個聲音漸行漸遠:我說過了,深愛你的人會因你而死,你深愛的人也會一生孤獨……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不然的話,自己怎會莫明奇妙地倒在穀底,又怎麽會莫明奇妙地跑進畫中了呢。


  風漸漸的小了,雪卻依舊在下,左天明繼續在無際的雪國裏艱難地前行,突然前麵出現了一個黑影正向自己飛來。靠近之後,發現是一個女子,她一襲黑色紗衣,臉上蒙著一層白色麵紗,手執一柄冰雪凝成的長劍,什麽都不說便向左天明的咽喉刺了過去。


  左天明覺得意外而驚訝,眼睛微微瞪了瞪,向左側了側身,那柄寒劍從他的脖頸擦過,沒能傷到他,但垂下的頭發卻被那淩厲的劍鋒斬斷了一縷。


  黑衣女子與左天明擦身而過,垂下的麵試在他的臉上擦了過去,那一刻,左天明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清香,那種清香似是天生而來,是世間任何一種香薰都不可能散發出來的。還有她的眼神,麵紗之下露出的那一雙眼神,冰冷而孤傲,似曾相識,卻又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她從他身邊擦過去總共用了一點零一秒,但那一刻世間仿佛被拉長了,左天明腦海裏浮現出了許多疑問:這個黑衣女子是誰,她就是之前自己聽到的那個神秘聲音嗎,她為什麽要殺自己,還有,她身上的體香為什麽那麽熟悉,究竟在哪裏遇見過呢?

  心理時間被左天明無限地拉長,但真實時間卻不快不慢的劃過,左天明還在沉浸在疑問之中,那黑衣女子已經轉身,手中長劍回收一下,又一次向他身前刺了過來。他回過神來,向右側了側身,躲過了長劍的刺殺,伸出手去,輕輕抓住黑衣女子執劍的手腕,黑衣女緊貼著左天明掌心的溫度,卻是狠狠地想他胸前打了一掌。


  左天明鬆開黑衣女子的手腕,向後退了兩步,尚未站穩,女子手中的劍就又向自己心口逼來。左天明一麵施展輕功往後退,一麵問道:“姑娘是什麽人,你我是否相識?”


  黑衣女子沒有回答左天明的話,隻是執劍向左天明身上刺去,不知道為什麽,正在後退的左天明突然停了下來。那一刻,黑衣女子的眼神裏卻是閃現出一絲驚慌,想要把劍往回收,卻已經來不及了。極寒的劍鋒已經刺入了左天明的心口,鮮血從傷口處溢出,融化了落在衣服上的雪花,也染紅了她手上那柄至冷至寒的長劍。


  黑衣女子握著手中的長劍,一臉驚訝,而左天明卻是麵帶微笑著望著她,緩緩地抬起手,向她的臉前伸過去,她沒有躲閃,又或是因為驚訝,她忘記了躲開,任由他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麵紗。當麵紗揭開的那一瞬,左天明臉上的微笑突然僵在了那裏,進而是意外、驚訝,難以相信。因為,那麵紗之下竟然是那樣熟悉,那樣親切的臉。


  左天明突然從昏迷中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之前那匪夷所思的經曆果然是一場夢,但那絕不隻是一場夢。雖然醒了,但夢裏的情景卻一直在心頭浮現,那般真切,那般憂傷。


  坐在窗前的粉衣女子見左天明張開了眼睛,甚是欣喜,一麵擦拭著有些濕潤的眼眶,一麵綻出安然的微笑:“喂,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左天明緩緩坐起身來,感覺左肩有些隱隱作痛,微微側頭,掀開衣領看了看,原來他肩膀上有一處拇指寬的傷口,看上去像是箭傷。


  見左天明臉上浮起一絲疑問,粉衣女子一麵身上給他把衣領掩上,一麵跟他解釋:“你中了毒箭昏倒了,是姐姐給你解毒療傷的。”


  姐姐,左天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原來床前散步之外的地方還立著一個碧衣女子,美麗清秀,眼波裏透著一絲親切。他禮貌性地衝她點了點頭:“多謝姑娘。”而後才又回想自己受傷的經過。


  之前知語馬突然受驚,載著身上的忘明月狂奔,左天明換了下屬的坐騎,在後麵追趕,因為知語是世間少有的良駒,所以無論他怎麽也追不上,最終的結果隻能是看著忘明月在自己的視線裏漸行漸遠,逐漸消失。


  後來,他到了一片榕樹林外,因為一路追過來沒有見到其他岔口,他覺得忘明月一定是進了這片林子裏。林子裏沒有路,榕樹是野生的,不像有人栽種的那樣整齊,於是,他隻好放慢了速度,一閃一繞的向前找。


  在繞過第十一棵榕樹的時候,突然就起風了,地上的落葉席卷而起,耳邊回蕩著令人不安的風聲,左天明騎乘的戰馬似是收了驚嚇,猛地抬起前麵兩條腿,差點把上麵的主人給摔下去。接著便是一陣箭雨襲來刺穿了戰馬的脖頸,左天明一麵從馬上躍下,一麵拔出手中的紅玉寶劍抵擋飛來的亂箭。他先是將一隻飛來的箭挑開,又空中側翻,躲過左右飛來的兩支箭,雙腳方落地,又有兩支亂箭向自己的咽喉逼來,於是他身體後仰,幾乎都有平躺過去了,總算是又躲了過去。


  箭雨停歇,左麵三個,右麵三個,一共六個蒙麵黑衣人手指長劍向他殺了過來,這六人步行身法身法出奇的一致,一看就知道是經過嚴格訓練過的。殺手們訓練有素,但左天明也不是浪得虛名,天下間武功比他高的人要麽尚未出世,要麽早已歸於塵土。所以,六對一的結果就是殺手一個一個倒在左天明劍下。


  左天明擊倒了蒙麵殺手,但當最後一個殺手倒在他劍下的時候,突然,一支冷箭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插進了他的肩膀。箭頭上塗了劇毒,被箭射中的那一瞬,他便覺得呼吸苦難,昏了過去。


  當左天明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一張竹片編織的床上,透過淡綠色的床幔環視一下。北麵擺放著一座琥珀鑲嵌的梳妝台,甚是華麗。梳妝台的兩邊的牆上各掛著一幅畫,左麵是梅花映雪,右麵是桃花滿天。西麵用一個五扇輕紗屏風隔開,中間的扇麵上是冰封斷崖,左麵兩扇分別是梅、蘭,右麵對應著竹、菊。湊過屏風,隱約可以看見一張古箏和一把琵琶。


  南麵牆上一麵木質小窗,窗扇被漆成了紅棕色,靠近窗邊一張黃花梨的書案,左上角一隻青銅燭台,右麵一方石硯,旁邊一座白玉筆架,上麵綴著三隻毛筆,紫檀鎮紙下幾張白紙,上麵點綴著幾朵微微泛紅的梅花。


  北麵擺放著一座琥珀鑲嵌的梳妝台,甚是華麗。梳妝台的兩邊的牆上各掛著一幅畫,左麵是梅花映雪,右麵是桃花滿天。西麵用一個五扇輕紗屏風隔開,中間的扇麵上是冰封斷崖,左麵兩扇分別是梅、蘭,右麵對應著竹、菊。湊過屏風,隱約可以看見一張古箏和一把琵琶。


  左天明覺得有些奇怪,那時並非梅花盛開的季節,但那幾朵紅梅卻好似剛從枝頭采下,朵朵都嬌豔欲滴。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左天明還在出神,碧衣女子已經走到床前,見他沒有回答,又問了一遍,“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啊?”左天明回過神來,慌忙點了點頭,“我很好,多謝姑娘相救。”


  “你昏迷中一直在喊著明月這個名字,那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吧。”


  “明月?”說到明月這兩個字,左天明又覺心中一顫,掀開被子,便想下床,卻被床前的白衣女子給按了下來。


  “哎哎哎,你身上有傷,又才剛醒過來,不能這麽找你,你要幹什麽啊?”


  碧衣女子,撫了撫衣袖:“是去找那位明月姑娘嗎?”


  “嗯。”左天明微微點頭,本來想問為何你會知道明月是一位女子,又是怎麽知道自己是急著去找她的,轉念一想,就自己這個樣子,稍稍有點兒頭腦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了,更何況麵前這位看上去就是為聰慧過人的美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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