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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親自送親,情難自製

  左天明強忍著內心的掙紮,先是放蕩不羈地笑著,接著那笑容又突然停下,目光變得冷峻,聲音低沉:“先不想都和你沒關係,為什麽你們每個人都那我當罪人一樣質問,我想什麽,想做什麽都是我自己的事兒,與別人無關?”


  在誰都沒有反過來的情況下,左天明的左臉上挨了一拳,玉涼初竟然動手打了他,二十幾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動手動打人,而對方還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兄弟。他打了他,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打了她心愛的男人。


  他情緒變得愈發記得,氣的他指著左天明的手指都在顫抖:“你這個混蛋,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憐了公主,偏偏會錯愛上你這樣的人。”


  左天明伸手撫了撫被玉涼初打中的臉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他想到了玉涼初一定會很生氣,但沒想到他會激動到動手打自己這種程度。玉涼初也深愛著忘明月,這件事兒左天明是知道的,忘明月也知道玉涼初對字的感情,隻是之前三個人誰都沒有跟誰提起過,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每個人也都有被愛的權利,三角戀愛也是愛情存在的一種方式。


  “你不是也喜歡明月嗎,那你去把她留下啊,或者,等以後,你去羽國把她搶回來。”


  “左天明,我看錯了你,我們大家都看錯了你。”


  “沒錯,”左天明又是冷笑,拾起地上的長劍,突然將劍鋒直指玉涼初的咽喉,臉上的表情變得如長劍一樣冰冷,“是你們看錯了我,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對愛情專一的人,隻要我願意,自然會有無數的美人想我湧來,而你,隻是一個文弱的太子侍讀而已。就算明月不會嫁去羽國,就算我會放手,你也永遠不會得到明月的愛。”


  左天明那嘲諷挑釁的話,猶豫一把冰錐刺入玉涼初的內心,是的,論才華,左天明比自己略勝一籌;論武功,他隻是一介書生,根本無法與之相比;論地位,左天明是名滿天下的天明將軍,而他則是一個無人相識的太子侍讀。他告訴自己,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他不可以永遠這樣無聞,他也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九月十一,黃曆上是個吉日。


  這一天,整個月城都是張燈結彩,街道之上也都鋪上了紅絲地毯,可是,公主的寢宮冰玉殿卻依舊如初,並沒有什麽喜慶的布置。這是因為忘明月不允許別人動自己的寢宮,哪怕是多一片窗花兒都不可以。


  冰玉殿外,送親車駕已經恭候多時,那是一輛四駕馬車,車身以金絲楠木為材,四角各有一隻巧奪天工的雕花鳳凰,左右兩側則是鸞鳳和鳴的鏤雕,其上鑲有四方進貢的天明寶石,車輿前是淡紫色的清香紗幔,淡淡輕輕,極盡奢華之美。


  作為送親使臣的左天明卻是一身紫色鎧甲,紅色戰袍,手執天明寶劍,一副想要征戰沙場的裝扮。他選擇了這一身裝扮,因為他不僅是送親使者,同時也是護送公主的將軍,況且羽國早已陳兵三十萬於兩國交界處,未免到時有什麽突發狀況,左天明終於還是選擇了戰衣加身。


  忘明月已經換上了鳳冠霞帔,不過,沒有成親常用的紅蓋頭,她不喜歡那種東西,也沒人能讓她改變主意,所以,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要了。


  左天明一身甲胄的走進房間,看到鳳冠霞帔之下的忘明月,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顫,他也曾幻想過她穿嫁衣的樣子,而今他親眼看到了。但是,那嫁衣卻不是為自己而穿,她要嫁去羽國,帶著對他的相思,也帶著對他的怨恨。


  遲疑了一會兒人,左天明終於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公主,該啟程了。”


  忘明月近乎無望地望著左天明,沒有說話,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背棄自己,但她已經告訴自己,隻要自己去了羽國,不管是什麽原因,她都不會再原諒他。


  滿心焦急的玉兒看看自己的主子,再看看主子麵前的天明將軍,她和他眼神裏都是有失落的,可是卻都又壓抑著內心的情緒,誰也沒有多說什麽。


  忘明月望了左天明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起身向門外走去。主子起身,玉兒便也跟著走了出去,隻是在經過左天明身邊的時候,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此次忘明月遠嫁他國,除了被委任為送親使臣的左天明外,其他的朋友一個都不在身邊。那是因為她的父皇怕夏墨、梁小越這兩個家夥會在這一天生出什麽事端,便在七日前,降旨讓太子帶著玉涼初、夏墨梁小越三人一起去了東麵的雲陵城,說是去那裏的青霧山,去取一塊兒澄明玉石,作為公主出嫁的嫁妝。


  聖明難違,夏墨、梁小越便隻好跟太子一起去了雲陵,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回來之前,送親的車駕便已經離開了京城,他們連送忘明月最後告別的機會也沒有了。


  此次送親的隊伍共有三十四人,十六個隨行的儀仗人員,左天明從自己麾下的羽末大軍中挑選的十六名精銳,還有就是他自己。忘明月遠嫁他國,左天明隻能算是陪她同行,最後能夠和她一起留在那裏的,隻有玉兒,那個自小便跟在她身邊的侍女。


  從月城到羽國有半個月的路程,這半個月,可能是最漫長的半個月,也可能是最匆匆的半個月,但絕不可能是尋常的半個月。


  左天明帶著十六名儀仗走在最前麵,後麵是分成兩排走著的羽末士兵,再後麵是公主忘明月所在的車駕,最後麵是另外八名羽末士兵。


  本來皇帝已經降旨沿途地方官員做好迎接公主的準備,但忘明月卻不肯在地方官員謹慎安排的地方下榻,執意要在城外休息。這樣一來,他們倒真的更像是外出征戰,而非使臣送親。


  從月城出來的第一個夜晚,明月朗照,秋風微拂,月色似是在微風裏流動,穿枝拂葉間,晃動著一絲清新的涼。秋蟲的叫聲時起時伏,慵懶裏夾雜著一絲淒涼,好像他們很清楚過了這個秋天,自己的生命就要終結。


  忘明月將身上的鳳冠霞帔脫了下來,撫了撫上麵那栩栩如生的鳳凰紋飾,而後,卻是將那鳳冠霞帔一起丟進了身旁的篝火裏。玉兒看到這樣一幕,不禁瞪大了雙眼,驚訝道:“公,公主,你,你這是……”


  忘明月看著漸漸被篝火吞噬的衣裳,淡淡地道:“用不著了的東西就不該留著。”


  玉兒見忘明月臉色深沉,便也沒在多問,她不知道自己這位主子在想什麽,不知道那句用不著裏的東西就不該留著是什麽意思,是說她不會去同羽國太子完婚,還是說她永遠都用不著那鳳冠霞帔了。


  這是半個月中的第一天,過了這一天還剩十四天,隻要一日不到羽國,他和她就還有機會,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就還有機會。但往往就是這樣,所謂有機會也就是沒機會的意思。


  在外宿營,為防不測,羽末士兵每四人一組,分成三班,輪流在公主所在的營帳外巡邏,作為大將軍的左天明因為心事沉重,難以入眠,便吩咐巡邏的士兵回自己帳內休息,他接替他們巡邏的職責。


  他在營帳外徘徊著,他也想什麽都不顧,衝進去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走,但是,已經被仇恨綁架了的自己,為了複仇,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他與她之間的感情。


  忘明月知道左天明就在外麵,隻要她喚他一聲,他就會進來,可是,他進來了又能怎樣呢。他不會為自己放棄心中的羈絆,而她也背負著家國天下的責任,她也漸漸的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如果他真的不顧一切帶她走,她真的會放下一切跟他遠走高飛嗎。


  她不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她是皇帝的女兒,太子的妹妹,是世間女子羨慕的翼國公主,如果因為自己逃婚,惹得兩國再度開戰,而翼國又失去了令羽國士兵懼怕的天明將軍,必定將難以抵擋羽國大軍的進攻,到時候翼國的過度淪陷,她的父皇、兄長,她的家國子民,恐怕都難逃塗炭。雖然她也痛恨犧牲一個女子的幸福來保存家國的行為,但如果真的因為自己而使得生靈塗炭,她的良心也會不得安寧。


  所以,這一雙不被上蒼眷佑的戀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個人都有自己使命的禁錮,別人不會知道,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以後的他們是可以衝破禁錮,相守一生,還是在命運的枷鎖裏終生遺恨。


  第一日就那樣平靜的過去了,什麽希望都沒有出現,也什麽意外都沒有發生。


  忘明月以出嫁公主的身份離開京城五日後,被皇帝借故調開的夏墨、梁小越等人才從雲陵城趕了回來,他們沒有找到澄明玉石,那是因為雲陵城根本就沒有那種神聖的美玉。什麽澄明玉石,什麽公主的嫁妝都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得知忘明月早已於五日前離開京城了,那夏墨立時暴跳如雷。


  “怎麽會這樣,不是說要找澄明玉給公主姐姐做嫁妝嗎,為什麽玉石還沒有找到,送親的車駕便已經離開京城了呢,不,隻是徹頭徹尾的欺騙,我要到宮裏找皇上理論去。”


  夏墨情緒激動,梁小越和玉涼初也是又氣又急,隻是玉涼的不滿隻是隱藏在心底,而梁小越和夏墨則是要徹底地爆發了。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皇上怕咱們會在公主出嫁的時候從中阻撓,所以才故意將咱們調開的。還有就是天明那個家夥,他怎麽能忍心公主嫁去羽國,他怎麽忍心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子送到別的男人手上呢?”


  “沒錯,天明那個家夥實在是太可惡了,見到他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頓,替公主姐姐出口氣。”


  顏沐風作為翼國的太子,皇帝的兒子,他與其他人不同,其實,在一開始被派去雲陵城尋找玉石的時候,他便已經想到了這隻是一個把他們調開的借口。可是,他作為翼國的太子,不敢違背父皇的命令,雖然心中百般不願,也還是答應了。


  那夏墨和梁小越可都是不知死活的人,在他們的字典裏就沒有害怕兩個字兒,未免這兩個家夥一時情緒激動做出什麽犯上的事兒來,顏沐風便說:“事到如今,說什麽也已經晚了,與其去宮裏鬧事,還不如南下去追送親的隊伍。”


  那夏墨和梁小越還真是簡單的可以,剛才還是吵著要去宮裏找皇帝理論,聽顏沐風這麽一說,便又都覺得他說的有理,臉道別的話都顧不得說便又找了兩匹良駒,策馬往南下的方向奔馳而去。


  玉涼初沒有跟著一起南下,也沒有跟顏沐風一起回太子宮,說是要一個人走走,但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來。其實,在與左天明發生爭執之後,他便已經準備好要離開月城了,在宮裏呆了多年,他自然也知道這帝王之家,不僅是世人羨慕的富貴榮華之地,也是爭權奪利的無情之家。就算皇帝對自己的女兒再是寵愛,一旦與自己的權力地位相交,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這便是帝王家的無情。


  心愛的女子就要嫁去他國了,繼續留在宮裏隻會讓自己更加心痛,所以,玉涼初選擇了離開,為了逃避這個傷心之地,也為了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


  夏墨和梁小越二人騎快馬南下,而送親隊伍中有馬車同行,按理說,即便後者提前五日便南下了,以那二人的速度也應該是可以追上的,可是,他們兩個馬不停歇地狂追,用了七日的時間,眼看就要到兩國邊境了,卻還是不見送親車駕的蹤影。因為忘明月他們沒有知會沿途的地方官員,所以,每次夏墨、梁小越跟地方官打聽,都是一無所獲。


  梁小越他們沒能追上左天明他們,是因為正是在送親隊伍離開京城的第五天……


  早上的時候,空氣裏彌漫著一絲薄薄的霧氣,沒有風,本應是那般美麗的秋霧美景,卻讓人覺得有些壓抑。送親隊伍如前幾日一樣行走在南下的驛道上,左天明已經褪下了身上的鎧甲,換了一件淡綠色的常服,左手執劍,依舊引馬走在車駕的最前方。


  “將軍,”走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空氣裏傳來玉兒的聲音,她掀開車身前的薄紗,衝左天明喊道,“公主說讓將軍先停一下。”


  左天明勒馬停住,又驅媽向身後走去,在公主的車駕前停下,問道:“停下,發生什麽事兒了嗎,今天咱們才剛上路沒多久呢。”


  忘明月從馬車裏探出頭,看了看換了常服的左天明,而後整個人便都從個馬車裏鑽了出來,趕馬車的侍衛下去閃到一旁,忘明月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指著左天明身下的坐騎,有些賭氣似地說:“我不要坐馬車了,我要騎馬。”


  左天明以為當忘明月踏上送親車駕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決定要向宿命低頭,已經決定要犧牲自己的感情了,幾日來,她隻是靜靜地跟著送親車駕南下,幾乎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提過任何要求。現在,她說不想再做馬車了,可是她從小到大都不喜動,對騎馬射箭什麽的也毫無興趣,現在卻提出不坐馬車了,左天明覺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擔心了。


  “明月,從小到大,你從來都沒有騎過馬的,我看,你還是坐在馬車裏的好。”


  忘明月絲毫不理會左天明是關心自己,還是為了其他什麽,她隻是麵無表情地望著他,冷冷地吐出四個字兒:“我要騎馬。”


  “明月,你……”


  “我要騎馬。”忘明月打斷了左天明的話,重複了方才那四個字兒,表情依舊冷漠,聲音比之前更加決絕。


  左天明和忘明月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都很了解,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她改變主意,但真的又很擔心讓她騎馬會發生什麽意外,他望著她遲疑了一會兒,但她的眼神卻已經冰冷而決絕。沒有辦法,左天明、終於還是翻身下馬,答應讓忘明月騎馬前行。


  忘明月剛爬上馬背,那批跟隨左天明久經沙場的寶馬卻突然驚了似的跑了出去,在前麵的岔路口處往左狂奔而去。左天明見此情況大為驚訝,急忙換上旁邊一個羽末士兵的坐騎,追了過去。


  說起左天明的寶馬,那是在他十九歲那年第一次領兵出征的時候,有一次,他親率的一千精銳中了敵軍的埋伏,幾乎全軍覆沒。他為了逃避敵軍追殺,躲進了一個山穀裏,那個時候的左天明又累又渴,視線漸漸模糊,後來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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