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初識瓔珞,遭到暗算
忘明月是皇帝最疼愛的小女兒,一般,公主、王子的封號都是皇上冊封的,但忘明月則不一樣,十一歲那年,父皇、母後將其叫道身邊,說既然是皇室子女,就該有一個公主的封號,問她喜歡什麽樣的名字。冰玉,忘明月說出了冰玉兩個字,從那以後她便被奉為冰玉公主,居住寢宮也改稱為冰玉殿。所以,在現實生活裏,父皇是不會逼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的,忘明月深深堅信這一點,所以,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那隻是個夢而已,夢裏麵的情景一定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夏沫拉著忘明月出了宮,一路上也是不閑著,變換著品嚐著街邊各種小吃,那個狼吞虎咽的吃相,真的很難想象到她是一個地位尊貴的郡主。
“喂,我說你這吃相也太誇張了吧。”
前麵傳來了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是梁晟,他和夏沫兩人,都默契的把對方當做自己的死敵,見了麵要是不掐一架是不會安心的。當然,打鬧一番後也不會安心。
同梁晟一起的還有一個白衣男子,他生的衣服書生模樣,眉清目秀、氣質儒雅,學識淵博,且又過目成誦之才。那是南國太子的侍讀,玉初涼。單論文采,他的才情可以與名滿天下的才子左天明媲美,不過,與文武雙絕的左天明不同的是,他不懂武功,是一個純粹的文弱書生。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同那狂放不羈的梁晟站在一起,還真是不怎麽協調啊。
南國太子雲沐風是忘明月的哥哥,最貴為太子,為人卻很是隨和,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都言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對兄妹的感情好的令人嫉妒,太子宮裏經常可以看到忘明月的身影,冰玉殿裏也時常會響起雲沐風的笑聲。玉初涼十一歲便入宮做了太子伴讀,也經常隨著雲沐風往來於冰玉殿與太子宮之間,時間久了,他對忘明月產生了好感,因為知道她喜歡的人是左天明,便也隻是將那份愛意深藏在心裏,不敢讓他人知道。
“本郡主願意,你管得著嗎?”
伴隨著夏沫那毫不退讓的話語,手上一串兒糖葫蘆兒向梁晟臉上飛去,按糖葫蘆兒在空中連續做著前空翻,用夏沫的話說,那造型,那身段兒,簡直就是不卑不亢。可不管她在把自己的技法吹噓著天花亂墜,結果卻是,那梁晟側了側身,竟將那飛來的糖葫蘆兒給用嘴接住了。然後,又將其拿在手裏,咬了一口,一邊嚼著一邊嘚瑟。
“嗯,不錯,味道還可以嘛,小女巫,沒想到你還挺有品味的嘛。”
“哼,”夏沫測了側頭,得意的笑著,“那還用說,梁小黑,怎麽樣,本郡主的口水味道好不好啊。”
正吃著津津有味的咀嚼著的梁晟,聽到口水二字,立時怔在了那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葫蘆兒,目光又轉向一副得意的讓人很不爽的夏沫。
“口,口水?”
“對啊,你不知道嗎,你手上那串兒糖葫蘆兒上的每一顆,都已經被本郡主臨幸過了。”
看到梁晟被自己捉弄而露出的一臉窘相,那夏沫可是比將其暴打一段還要得意,禁不住仰麵大笑起來。她本以為梁晟一定會為此抓狂,不料,他卻隻是笑了笑,而且右送了一顆到嘴裏,一邊嚼著一邊說。“本公子就喜歡吃別人的口水,你管得著嗎,”又拍了拍身旁玉初涼的肩膀,“走,咱們去看仙女兒去,說不定我還可以吃到仙女兒的口水呢。”
“仙,仙女兒,”看梁晟一副花癡的樣子,那夏沫便覺得很好奇,一把將從身邊走過的梁晟抓住,“什麽仙女兒?長得好不好看,她在哪裏,怎麽我不知道?”
“哼,既然是仙女兒,又怎麽會不好看呢,”見夏沫的好奇心成功被自己夠了起來,那梁晟暗自得意,將手上的糖葫蘆塞進夏沫那張得大大的嘴裏,“至少要比你好看千倍萬倍。”
夏沫用力的將口中的糖葫蘆兒咬下一顆,擠出猙獰的臉色,心中怒火想要爆發,卻又笑了起來。
“哼,你個小淫賊,這麽著急想要去看仙女兒,一定是圖謀不軌。”
“淫,淫賊?”顯然,淫賊這個詞兒很不友好,那梁晟雖然百無禁忌,一時間也有點兒適應不了。他愣了一下,才又笑道,“對,我是淫賊,不過,在此不之前,我要先非禮了你。”
“喂,你想幹什麽?”
看著梁晟那一臉色相,那夏沫還真有點兒擔心了,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切,我對你可沒興趣。還是去看我的仙女兒了。”
“等會兒,”夏沫又將梁晟擋了下來,“先告訴我,仙女兒在哪裏?”
“連這個你都不知道,算了,看在本公子今天心情好的份兒上,就告訴你吧,瀟湘苑新來了個花魁,不僅人生的美落天仙,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尤其是她的琴技,那可是無人能及啊。”梁晟拉過一旁的玉初涼,“很多紈絝公子,還有像玉涼這樣的騷人墨客都會擠破了腦袋,都隻是為了要一睹仙女兒的真顏啊。”
玉初涼並沒有理會梁晟對自己的調侃,隻是理了理被他弄皺了的衣裳,無奈地笑了笑。
梁晟的話音剛落,夏沫就拽過忘明月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公主姐姐,咱們去看仙女兒吧。”
“喂,”梁晟看著夏沫,咧了咧嘴,“還說我是淫賊,你看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一臉花癡相。”
夏沫沒有理會梁晟的挑釁,隻是拉著忘明月往西麵瀟湘苑的方向走去,這樣一來,那梁晟和玉初涼倒像是跟在夏沫和忘明月後麵了,這一點是梁晟絕對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拽過身邊文弱的玉初涼,硬拉著他往前麵跑去,勢要搶在夏沫之前趕到瀟湘苑不可。
忘明月雖然被夏沫強拉著向前跑著,心裏卻還在擔心,她總是擔心那個噩夢會變成現實,因為她聽過太多類似的故事了,將軍別過妻子後,便率軍出征,結果一連數月,妻子望眼欲穿,卻還是等不到將軍的回來,直到後來,傳來消息,心愛的男人在前線結識了以為紅顏知己,不會再回來了。雖然她相信左天明不是那種人,但仍舊覺得有一絲不安,那種不安是難以掩去的,無論怎麽自我安慰,那種感覺都會在心頭浮動。
瀟湘苑並非風月場所,應該說是一處風花雪月之地,擁花賦雪、吟風弄月,那裏的歌妓都是才貌雙絕的女子。因為,出入瀟湘苑的大多是一些喜歡附弄風雅的人,正如梁晟所說的那樣,除了貴族紈絝,還有文人騷客。
梁晟口中的仙女兒是上個月才來到月城的,名喚瓔珞,二十四歲,不僅生的一副羨煞天仙的美貌,清新優雅、氣質不凡,詩詞書畫樣樣通善,猶擅撫琴,其琴技之高,可謂絕貫古今,無論是藝妓琴師,還是當代名士都自歎不如。
夏沫、忘明月他們趕到瀟湘苑的時候,門外已經聚滿了慕名而來的人,看那場麵,他們是很難進到瀟湘苑裏麵去了還是想要欣賞一下她的琴音。想見瓔珞,必須在七日前先下拜帖,然後得到回複後,方可拿著回複的拜帖,按照定好的日子前去瀟湘苑,且每一次最多隻有七個名額。外麵圍著的那些公子哥兒們顯然是不懂規矩,就更不用說才剛得知有瓔珞其人的梁晟和夏沫他們了,照例說,這一次他們是沒有機會進去瀟湘館的,不過,事實證明,這運氣好真是沒辦法。瀟湘苑裏的一個侍女帶著一封拜帖出來,走到忘明月麵前。
“兩位姑娘,我們家小姐邀請二位進去相見,不知姑娘是否賞臉。”
忘明月接過侍女手上的拜帖,打開來看,字體清瘦雋美:方才透過窗子看了姑娘一眼,便覺與姑娘甚是投緣,不知是否可以賞臉一見。瓔珞。
那忘明月和夏沫居然有這樣的特權,可謂是羨煞旁人,而那梁晟看到夏沫在自己麵前一副得意的樣子,更是恨得牙癢癢,奈何沒有辦法,就算是跟她大打一場,自己也還是進不去啊,不過,最後他還是這樣做了。因為,他覺得,就算自己進不去,也一定不可以讓夏沫進去,就這樣,他們兩個又展昭一起糾纏。最後,還是隻有忘明月一個人進了瀟湘苑。
忘明月進了瀟湘館,侍女引其在第二排靠左側的位子上坐下,在此之前,隻有三個人得以進到瀟湘苑內。吳王世子高宇,周王世子楊清暮,少卿侯宇文澄,他們分別坐在第一排的三個位子上。這瀟湘苑還是第一次有女客前來呢,顯然,那三位身份顯貴的公子,都認出了這位氣質婉約的公主,想要起身行禮,忘明月微微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因為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瓔珞從閨房裏出來,一襲白色衣裙,臉上蒙著一層白色麵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飾物。她於台上坐下,將古琴至於秦案之上,衝台下的忘明月微微點頭,忘明月雖然有些意外,微微一怔,也衝瓔珞微笑著點了點頭。
玉指輕撥,琴弦上幻化而出的並非吟風弄月的靡靡之音,不隻是美妙動聽而已,而是平和裏略帶悲憤,悠揚裏暗寫憂傷。
玉指輕撥,琴弦上幻化而出的並非吟風弄月的靡靡之音,不隻是美妙動聽而已,而是平和裏略帶悲憤,悠揚裏暗寫憂傷。
琴聲一曲終了,其他三人都拍手稱讚,忘明月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像是心頭上浮起的一抹憂傷,又像是眼前拂過的一段過往。
瓔珞緩緩起身,從台上走了下來,衝高、楊、宇文三人微微點頭。
“三位公子,今日,瓔珞想和這位姑娘獨處,所以,三位公子請回吧。”
那瓔珞向來很少言語,之前有人前來欣賞她撫琴,她也都隻是在台上撫琴,奏罷一曲,便抱起琴,回房間去了。今日,她居然走下啊台來,還主動與來客說話,雖然是請他們離開,那三人也已經覺得受寵若驚了,加之瓔珞口中的那位姑娘,正是他們都認識的亦國公主,所以,雖然心有不願,那三人也就應了一句便離開了。
這是忘明月第一次見到瓔珞,所以,當她說想要與自己單獨相處時,有些不知所以,覺得很意外。她走到她身邊,淺笑一下,問道:“姑娘的琴聲真的好美?”
瓔珞微微側頭,抬起手將臉上的麵紗接了下來,麵紗下露出來的是一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透著溫婉、知性,似乎跟忘明月的氣質有一點兒相似。
“姑娘一定很奇怪為何我會單獨留姑娘在此吧。”
瓔珞望著麵前這位美麗知性的女子,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方才於窗前看到姑娘,便覺得很是親近,仿佛你我前世便認識似的,所以,便想邀姑娘進來相見。我叫瓔珞,不知姑娘芳名?”
“啊,”忘明月怔了一怔,才又回答道,“哦,我叫忘明月。”
忘明月覺得甚是奇怪,因為,她同瓔珞一樣,都有一種仿佛前世便認識的感覺,也聽過很多有關宿命前因的故事,可那大都是才子佳人之間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而她與瓔珞兩人同為女子,難道,難道她們之間也有什麽前緣未了嗎。
“明月,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啊,”忘明月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瓔珞似乎心情很好,以前在旁人麵前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見到忘明月之後,心裏便覺得很是開心,笑容便不禁浮上臉來。
“敢問姑娘芳齡?”
在忘明月麵前的瓔珞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女子,倒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多一些,仿佛麵前站著的是自己喜歡的女子,隻要看見她,便會覺得心情緊張,也會覺得有些傻傻的激動。好像她不經意的一個動作,隨口的一句話,便會讓自己興奮的難以入眠。
瓔珞的樣子讓忘明月覺得有些怪怪的,這與她那張美麗知性的麵容真的反差很大,雖然感覺很怪,忘明月卻覺得很親切,很舒服,不過,她終於還是笑了出來。
“瓔珞,你,你的樣子真像一個春情萌動的大男孩兒。”
“啊,”聽忘明月這樣一說,瓔珞也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些奇怪,卻也隻是笑了笑,“是嗎,我,我的樣子像男孩兒嗎?”
忘明月望著瓔珞搖頭微笑:“不是說你長得像男生,而是你,反正就是你剛才的樣子像是男生了。”
“哦,那,那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多大了啊。”
“我今年二十二歲。”
“二十二歲,”瓔珞手指輕托著下巴,微微點著頭,“比我小兩歲,那我就叫你明月妹妹了。”
忘明月閉嘴而笑,“好啊,那我應該稱呼你……瓔珞哥哥怎麽樣?”
“啊,那怎麽行,還是叫姐姐吧。”
“那,瓔珞哥哥,啊不,瓔珞姐姐,我還有三個好朋友在外麵,他們都很想見你,不知可否讓他們進來啊。”
“哦,是嗎,我隻看到與你一起的有一個很可愛的姑娘,還有兩個人?是你嗎身邊的那兩個公子嗎?”瓔珞吩咐之前的那個侍女,“月兒,去將明月妹妹的朋友請進來。”
“是,小姐。”
叫月兒的侍女照瓔珞的吩咐,將門外的夏沫他們也請進了瀟湘苑,幾個人可謂是一見如故,把酒暢飲。忘明月、夏沫他們四人一直到天黑才離開,且離開的時候,夏沫、梁晟那兩個無論幹什麽都想分出個高下的家夥,都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瓔珞想邀忘明月他們留下,可堂堂公主如果夜不歸宿,宮裏恐怕就得派人出來找了,所以,她們得離開,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最終隻好她與玉初涼二人,一人攙著夏沫,一人攙著梁晟,這樣艱難的離開了瀟湘苑。
回去的路上,忘明月他們四個雨裳了七個黑衣蒙麵之人,每個人身上都沒有一把彎刀,袖子上還綁著五隻飛鏢。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玉初涼一邊質問黑衣人,一邊將忘明月和夏沫護在身後。
梁晟和夏沫都懂武功,那梁晟更是身手了得,如果他們兩個沒有醉的不省人事的話,去去七個黑衣人根本不在話下。可是,現在他們兩個連站都站不穩了,隻剩忘明月和玉初涼二人,他們一個是嬌柔的公主,一個是文弱書生,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戰鬥力啊。
黑衣人拔出彎刀,欲向忘明月他們殺去,可這個時候,又有一個黑衣人飛身過來,他手執長劍,擋在了黑衣殺手麵前,然後,衝他們擺了擺手,黑衣人便收起彎刀,隨著他一起離開了。
還好是有驚無險,黑衣人既已離去,忘明月他們也不敢多留,繼續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