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朱明月將李沁引到一間茶室,黎靜已經將茶煮好,滿室清香。黎靜“明月小姐這裏真是個好地方。”李沁接過黎靜遞過來的碧色茶盞在鼻前輕換,慢慢飲下細細回味,“好茶。”“我這裏還有李醫生更覺得好的東西。”朱明月接過黎靜手裏的水壺,在茶台前坐了下來,“你也留下來。”待黎靜尋好了位置坐好,她為他續了第一杯茶,“前些日子我在加州機場轉機的時候遇到一個小孩。冒昧問的問一句,不知道李醫生有沒有私生子?”李沁取杯的手停了下來,眼睛盯著朱明月。朱明月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曉的,他也關注著她的動向。這是他第一次見朱明月。如薑蘅所說,這個女人不簡單。沉了眼緩緩的搖頭,那年她離開的時候處理的一幹二淨,包括那個孩子。“沒有。”“啊,那還是遺憾呢。”朱明月可惜的歎了口氣,並不在意他的低沉,又感歎了一句,“不過我很喜歡那個小孩的名字呢。清風,林清風。”“你說他叫什麽?”李沁有些不確定自己聽到的名字,臉上露出控製不住的驚訝。“清風啊。你若盛開清風自來的清風。”朱明月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似乎還聽到了他媽媽的名字,不過那不是你的孩子,對他母親你也未必有什麽想法。”“是非安姐嗎?”黎靜的情緒有些失控,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朱明月的胳膊,“林非安?雙木成林,非安於室。”“是她?”李沁的聲音竟然有了一絲顫抖,跟剛剛完全判若兩人。“她還好嗎?”“這個問題可真討厭呢。”她點了點頭,忽然眼底眸光一泄,“恩,還不錯。”“說說你的條件。”李沁克製住內心的衝動,五年了,他都已經等了五年不差這一時半刻的。“我聽說你外公的身體最近不是太好。”朱明月拍了拍黎靜的手,黎靜自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坐好了身子,“你弟弟也該回來了。”李沁瞄了眼一臉乞求看著自己的黎靜,他弟弟太笨,要是回來了,前有朱明錦後有朱明月,萬一知道大姐李若素不是死亡而是失蹤,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麽樣子。想清了聲音不由冷了幾分,“介紹你們認識?”“放下,我不會吃了他的。”朱明月指了指黎靜,“她作證。”“我作證!”黎靜乖覺的舉手發誓,“你知道我非安姐去哪裏了嗎?是在蘇黎世嗎?”“李醫生還沒有喝我的這杯茶呢!”李沁端起了杯子看朱明月,黎靜看他。弟弟還是非安,啊,錯了,還有孩子,還有牽扯的朱明錦,還有找了好幾年的姐姐,叫弟弟回來他似乎才是最大的贏家。弟弟的性子總是要改改的,躲避了這麽多年,也該有個了解了。最終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又從口袋裏掏出錢夾,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張照片遞給她,“是她嗎?”朱明月接過照片,細細的看,照片的背景裏米色係的家具處處散發著溫馨,一個女子帶著清淺的笑靠在書架旁,“剛剛有句話我說說錯了。”“哪一句?”李沁的心跳了又跳,苦笑著伸出手,“不是她嗎?”朱明月順勢將照片遞到他伸手的方向卻沒有鬆手。李沁臉色有些難堪,還是勉強的扯了扯唇角,“我答應你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笑的非常好看。”朱明月一句話令他灰敗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所以我說我錯了。”“啊呀,嚇死我。”黎靜雙手拍著自己的小心髒,轉臉笑著對李沁說道,“沁哥,是非安姐,是她啊。她很好,她還會大笑了。”李沁聞言渾身上下有些僵。什麽叫會大笑了?黎靜的話裏有話。朱明月沒有在意今日黎靜的小女孩心境,黎靜其實不大,偏偏裝著老陳的模樣,“我不小心聽到她的通話,她好像是要結婚了。”李沁一瞬間腦中盤旋過無數的念頭,結婚?不,不會的,離開的時候她曾說過,他毀了她對男子的最後一丁點奢望。“明月小姐不需要試探我,就算找不到她,我這輩子也隻要她一個。”“我沒有試探你的必要。”朱明月不以為然的抖了抖肩,“我想她並沒有太愛你,至少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真名。”李沁心底犯過苦澀,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不是她的真名,不然尋了五年怎可能找不到呢。“如果我姐沒有去美國,她會嫁給薑衡的。”李沁轉著手中的杯子忽然開口,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如果。“令弟還愛著朱明錦嗎?”朱明月字字斟酌,李隆基可是多年沒有回來,寒老病重也有一兩個月了,仍沒有見到身影。“有多恨便有多愛。”他苦笑,他弟弟可是在自我放逐呢,“我聽說還曾有一個孩子。”“孩子?”她挑了挑眉,果然朱明錦在這件事藏了很多枝節,“若是,我說如果,如果朱明錦嫁給令弟,你們會同意嗎?”“嫁?”李沁心思一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朱明錦怎麽可能嫁給弟弟,就算她願意,還有姐姐那未解開的局,“這個是個偽命題,我弟弟能夠留在南錫我家裏人都會謝謝你的。”“看來你也是真的不喜歡朱明錦。”“南錫喜歡她的人不多。”“隻要有一兩個跟令弟一般情深不毀的喜歡她,足夠了。”朱朱像是羨慕的歎了一句,給李沁續上了第二杯茶,“十號,寧城的董狄秋將迎娶他的青梅竹馬。”“謝謝!”她聽得他說了句,舉著杯一飲而盡。她不願意去問他為了誰而感謝,“這第三杯茶留著以後喝。”她將茶室留給李沁和黎靜,出了走廊便遇到了安穀雨。“你看上去不太好。”“不,相當的好。”她勾了勾唇,“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一部動畫,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們?”“代表正義?”安穀雨搖頭,“我一直認為你是獨善其身的,沒想到你也願意趟渾水。”“這是個大池塘,我要做一個合格的壞人。”她走到他旁邊,一起眺望路過晃過的行人,“壞人要活的更久,隻能做更多的壞事。”“謬論。因為要做壞人才事先調查了李沁嗎?”“不要把我想的那麽偉大。我的運氣一直不好,難得有一次賭贏了。”“運氣一直站在你的身邊。你查清我了嗎?”她瞥了眼已經被洗滌一新的城市,空氣裏隱約夾雜著塵土的腥氣,“查不清。”“要我可以告訴你嗎?”“我的運氣真的不好,你確定?”“前兩天陳紅線提我算了一卦,我最近運氣不錯。”“她的話不能信。她還說我紅鸞星動,要犯桃花呢。”他看了她一眼,也歎了口氣,“她也跟我說了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