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與蛇
黎洛今晚恰好在店裏,從樓上下來就看到這詭異的場景。場中的幾個人她都認識,何立人跟黎家有舊,簡玉山跟她一個大院裏長大的,麵帶寒氣的朱家大太太,一臉祥和的自然是她的館長。祥和一般都用在老人或者長輩身上,她並不覺得違和。對朱明月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到美術館是爺爺安排的,去之前並不知道館長是誰。直到開業也看到她一身紅的走了過來。坦白來將她長的很普通,隻著了淺淺淡妝,然而那獨特的氣質很難令人忽視。不是淡然,是已經到了冷漠的地步。他們這個圈子,哪裏有人敢這樣呢。偏偏她就是這樣的。她也見過她笑的。她笑起來的樣子在她看來還不如冷著一張臉。她對什麽事情都沒有多大的情緒,似乎萬千事到了她這裏都是可有可無的。爺爺說,這樣的人才可怕,沒有人能看透她。她很認同爺爺的觀點,她在她麵前總是有些害怕。可爺爺又說,是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缺點呢?你且好生學著。學她的缺點?她很是摸不到頭腦。她快步走了下來,“您來了。”“黎姐姐也認識她?”何狸剛剛回國,之前隻知道戴春嬌有一對龍鳳胎,感情都不是很好,現在看來比她以為的更差,一想到她是簡玉山相親的對象怎麽都看順眼。看看,長的又醜又幹癟,脾氣還臭,阿山哥哥竟然還維護她,“這人好沒有禮貌的,連媽都不認呢。”“你是我媽?”朱明月覺得今晚是場無妄之災,然而她並不會退縮,尤其是對戴春嬌。掃過一旁版這臉的簡玉山,恩,她覺得有必要趁早結束今天的紛亂。戴春嬌心火直往上冒,朱明月如此舉動在她看來分明就是挑釁。她非常肯定朱明月一定知道自己的出生,那個老東西絕對告訴她了,她才敢這麽囂張。她束手無策嗎?她可是有有一個好侄女呢,且容他她蹦躂兩天。“我不是你媽。”“所以。”朱明月眨眼,“這位太太怎麽知道我有一位未婚夫呢?”太太?哈!剛剛還女士,現在都成了太太。誰的太太?啊,自然是這位何先生了,她手臂上可掛著他的女兒,是朱明月嘴裏她的小女兒。她怒急而笑,“你猜。”“簡先生你喜歡這位姑娘嗎?”朱明月覺得簡玉山作壁上觀有些浪費,“這為姑娘,怎麽看都愛慕你呢。”“你胡說。”何狸被說中心思頓時一片火辣辣的,見她一臉看好戲的神情,頓時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嬌嬌姨,她怎麽可以這樣。”“那你為什麽對我放電,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簡玉山可不傻,女人他見的太多了,忽然神來一筆。“阿山哥哥,我喜歡你有錯嗎?”已經淚眼婆娑。“這才對了。”朱明月還是激賞的點頭,轉過臉對黎洛一臉真誠的說道,“改天去幫我投份保單,我這眼睛可是比X光還要厲害。啊,你喜歡蓮花嗎?”黎洛憋著笑,很是正經的點頭。蓮花?不就是眼前這位白蓮花,她對簡玉山拋去十萬分同情。“夠了!”在場沒有一個傻子,何立人更不會是傻子。“何叔叔,雖然這個場合可能有些不對。”簡玉山絲毫沒有考慮的脫口而出,“我家從來沒有聯姻的想法。”“阿山哥哥,你……”朱明月眼中的蓮花已經撲倒戴春嬌的懷裏痛哭,“太欺負人了。”“阿山。”何立人當下十分尷尬。父親有跟簡老爺子提過一句,當時簡老爺子當時以“這還要看孩子們有沒有緣分”劃過去了。那時候他隱約明白簡家是看不上何家的。商人銅臭重。父親回來的路上跟自己說了這麽一句。他還是看不起我啊。沒想到阿狸竟然看中了簡玉山。若不然怎麽會有眼下的難堪。再難堪他也不能發火,“說笑的話不當真的。”“我這個人比較人死理。”簡玉山才不管有沒有落了何家的麵子。之前何立人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在試探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眼下這個時機剛剛好,要真被這個女人纏上麻煩可就大了。“還希望阿狸妹妹能夠及早的想明白。”“你阿狸妹妹還小。我會勸她的。”何立人還能怎麽說,借著簡家的勢,站在人家的底盤,他不得不低頭,“嬌嬌,我們走吧。”戴春嬌一直走到拐彎處才回頭瞪朱明月,朱明月難得挑釁的笑了笑。待那行人身影消失後看都未看簡玉山,“帶我們去包間,我跟這位有事要談。”有事要談?額,相親被說的如此正義感好嗎。她捏了捏手背,“這邊請。”二人進入包廂後誰也沒留意包間裏多次被報刊雜誌報道過的高雅布局。朱明月是討厭跟心計深沉的人打交道,簡玉山則是不喜歡兜藏的人,所有二人聊的還算愉快。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簡玉山直言他答應陳紅線出來一見是聽說她跟蘇淺秋相熟。蘇老板手下有十二個助理,其中有一位陳小姐希望可以引見一下。朱明月表示會問詢一下,但結果並不在自己控製之下。於是簡玉山稱自己欠了她一個人情。朱明月覺得走這一趟得到這樣的結果並不虧。出來的時候她心情還算不錯,如果不是看到門口倚在車上等待的人。她不由自己的抬頭看了看天,下弦月,彎彎的一刀不夠亮。他穿一件灰色的大衣,靠在車身上打電話。一張一閉間霧氣縈繞,神色間盡是柔和。她猜應該是白露的電話。“接你的人?”簡玉山不是試探。他雖然長時間在部隊,安穀雨在南錫也算傑出人物,尤其是陳紅線還重點提到過他。他覺得安穀雨長的不錯,不是時下的小鮮肉。他的好看帶著智慧。教授出生的他,有著經過歲月沉澱的儒雅和沉靜。坦白來講,朱明月是他欣賞的類型,善於發現、隱藏隱忍,下手又快狠準,有著狙擊手的潛質。但也止於欣賞,他們可以成為戰友,甚至知己,卻不可能成為夫妻。“未婚夫?我聽說好像是朱明錦的未婚夫。”“誰知道呢!”“如果我是你,我興許胡說誰在乎呢。”“所以我說了啊,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