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相逢

  莫玉琛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說通朱明月去見陳紅線的表哥。陳紅線在旁邊思索半天認為朱明月並沒有被說通,隻是煩了莫玉琛。月亮姐姐真是好耐心啊,換成是她,估計早就一巴掌拍飛他了。一個大男人,怎麽會有那多麽多話,就跟婦女之友一樣。隔的不遠,她也聽了幾耳朵,連她自己都快被那廝感化了。奶奶說的對,男人靠的住,母豬會上樹。她沒見過豬上樹,可是看到了莫玉琛這個騙子。妄為她被他的外表給騙了。對唐如景她已經放棄了。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忽然會放棄,努力了那多年他從來就沒有在意過自己。她陳紅線不差,雖然可能智商不高膽子有點小,喜歡狐假虎威,可她家世好又好騙,再說她長的也不錯,何必再一棵樹上吊死,而且還是一棵不討喜的樹。眼下好不容認識了新的男性朋友譬如莫玉琛,媽媽,這才多久就幻滅了。難道她的眼光真的有那麽差嗎?不應該啊。莫玉琛怎麽騙也不敢來騙月亮姐姐的,她表哥的確是優質男好不好。朱明月的確有些煩,安白露令她不爽至少很安靜,但莫玉琛這廝,很有做律師的潛質。至於她為什麽同意去見陳紅線的表哥,恩,的確背景很深。人多力量大啊。你看看回來都快小半年了,什麽人脈都沒有積累。蘇淺秋和虞城那位平日裏可以走動,但也總是麻煩人家。莊簡嗎?莊簡家亂著呢。你看你堂姐多牛叉,哪裏都能插一腳,別看朱氏現在在朱占國、朱占、安穀雨三方和平,朱明錦在南錫這麽多年可不是白呆的。你別跟我說你對朱氏沒想法,要真沒想法,就憑借這兩位你可以消失的毫無蹤跡。朱二啊,你得上進啊。“你說的很有道理。”她將畫稿收拾好,去廚房清洗畫具。莫玉琛很是殷勤的搶過來,“我來,這個傷手。”陳紅線坐在沙發上隔著經書鄙視他,莫玉琛這個大忽悠說了半天還漏了最為重要的一點。朱明錦現在住在安穀雨的樓下,且不說那個大色狼齷蹉的心思,朱明錦也為此更狠她了吧。那次唐如景醉酒,她可是聽到他說安穀雨的朱明錦結婚的對象呢。這幾年,朱明錦可從來沒有明確的拒絕過唐如景。他再不堪,好歹唐家在軍政係統也是能說上話的。她一直就覺得朱明錦跟安穀雨兩人關係匪淺,能跟那種壞女人關係深切的人基本也不是什麽好人。朱明月見這位表哥並沒有莫玉琛預料的順利。地點定在荷塘月色,她走進荷塘月色的大廳看到幾位相談甚歡。她三十不到,記性自然極好,那位侃侃而談的正是不久前在警察局遇到的何立人何先生。胳膊上吊著一位明媚的少女,總是三五不時的偷看對麵的人,紅暈飛頰,嬌中帶羞。對麵那位穿常服的男子,正是陳紅線極力推薦的表哥了。他話不多,對何立人沒有一絲的不耐煩,眼神也偶然落在那個少女身上,嘴角有些許的笑意。我表哥對女生那叫一個冷漠,很不幸我也屬於女生的範圍之內。她攏了攏妮子外套,陳紅線眼睛果然有問題,也不知道她母親有沒有來。“我說怎麽半天還沒到,原來是遇到了熟人呢。”朱明月忍不住想扶額,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右手邊園門裏走出穿著黑色旗袍的戴春嬌,那些山茶花都以金線勾邊,隨著走動晃的她有些眼疼。“嬌嬌姨。這是阿山哥哥。”少女的聲音如黃鶯出穀,歡喜雀躍還有嬌澀。“這就是你常念叨的那位哥哥啊。相親不如偶遇,阿狸何不邀你的阿山哥哥一起吃個便飯。”朱明月想明禮興許也不曾聽到她如此包含春風的話語吧。老宅裏的人對這個大太太可都是冷若冰霜,極其嚴厲。“嬌嬌不要難為阿山了,他今天來可是有大事呢。”“嬌嬌姨,阿山哥哥今天可是要相親呢。阿山哥哥你們約的幾點啊,這位女士怎麽還沒來?是沒到時間還是故意遲到的啊。”話語間少女已經撲到戴春嬌的懷裏,臉頰蹭著她的胳膊。“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總是拖拖拉拉的。”戴春嬌伸手點了她的腦門,寵溺的跟母女沒有兩樣,那位少女還晃了晃身子抗議。哪裏是不滿,分明就是撒嬌。“人家時間觀念很強的,從來都不遲到的。”何家是新加坡的華僑,這次回南錫背後也有好幾方力量推動,短期內在南錫沒有人會動這位忽然插入的商人。何立人對這唯一的女兒極為寵溺,可這個女兒從來不擺小姐的架子,從十歲就開始跟在父親身邊打理事務。不過三言兩語就誤導別人自己是個不守時的,偏偏還是一副懵懂無辜的樣子。成人世界裏,隻要有人就會有紛爭。“她已經來了。”簡玉山微微錯開身,讓眾人看到站在大廳一角的朱明月,“跟我一樣,來的有些早。”戴春嬌一瞬間便看清了朱明月,簡玉山的話分明在維護那個賤人。左手拇指在四指間不停的滑動,竟然還有人幫忙安排相親?啊對了,朱明錦陰裏陰氣的給自己打電話,說朱明月認識的人可不少呢。不過可惜,認識再多的人也沒用。“這位是我的大女兒朱明月,南錫人都知道我們感情並不融洽。”她對何立人投過了的質疑很是坦然,“簡先生來之前有沒有稍微了解下,明月其實有一位未婚夫,隻是明月這孩子……”戴春嬌頓了頓,麵上盡是難堪,欲語還休的難為真叫人浮想聯翩。何狸對她這位未來的繼母可是相當的了解,頓時一臉好奇,“是嫌棄嗎?不然怎麽還來相親啊?”荷塘月色的大堂不小。朱明月剛剛隻是選了一個相對於他們比較隱蔽的盲區。話都是聽的一清二楚。簡玉山來之前就聽陳紅線講了五遍朱明月的母親是個大渣渣,他偵察兵出生,自然能夠看到朱明月臉上的表情。譏諷!然後她向他們走過來了,步伐堅定卻落地無聲。“我好像聽到我的名字了。”未婚夫?也虧她想起的出來。“不過這位女士您是哪位?”戴春嬌臉色很不好,“我是你媽!”“我可不敢亂攀親。”這麽多年她從來就沒有承認過,她早就不是躲在餐桌下偷看的那個小姑娘了。目光落在一旁眸光裏泛著陰狠的少女,“這也是你的女兒嗎?”“朱姑娘,你何必……”何立人愛慕戴春嬌多年,戴春嬌的恨意他何嚐不了解。他不是沒有勸過,一旦提起朱明月她就翻臉,久而久之朱明月已經成立禁忌。君悅那次戴春嬌回來發了好一通火,又叫來朱明禮大罵了一頓。朱明禮離開的時候似笑非笑,何叔叔將她的脾氣縱的越來越盛了。怎麽是他放縱呢?朱明月本就是她心底的偏執,一旦對上朱明月,戴春嬌必然會失控。上次在警局相見,他發現這位對戴春嬌也並無好感,看戴春嬌的目光連他這位陌生人都不如。他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她做出什麽事來,還好沒有發生。回來之後她照舊是發了一通脾氣。回來之初他在她的住處替她備了十套餐具,今天回去之後最後一套要換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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