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強迫症
“全部？規律？”孫昕瑜自然是不相信項泰所說的了，畢竟在這個行業裏有根深蒂固的印象，年齡等於閱曆等於經驗，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並不是隨便說說的。
她相信項泰肯定有所特長，不然孫姐不會帶他來，但要是和在座的大拿比，那真的是差的有些遠了。
不出意外，她認為大部分專家最多會錯兩三樣，自己父親雖然喜歡仿製一些珍稀古董，但這些作品跨越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他的狀態波動特別大，狀態好的時候，自然是以假亂真，連專家都看不出來，而狀態不好的時候，很有可能會犯一些很明顯的錯誤在。
不過，犯錯，不是完全一樣也不要緊，畢竟唯一的真品也在他的手上，除了他之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真品是什麽樣子的。
“啊，是的，我找到了規律。”項泰現在自然是大言不慚了，雖然說低調是一種好事，年輕人太張揚，在這些老古董眼裏並不是什麽好事情，但這是賺錢啊！
這不是那種打臉裝逼的橋段，因為事先雖然大家有些看不起他，但也沒人上來放嘲諷。而打臉裝逼為的是出氣，項泰的目標特別的明顯，這就是為了賺錢！
光那幅畫，就值一個億的人民幣，10%的傭金，那也是一千萬啊。這還不算其他東西在內啊。
項泰眼中閃爍著粉紅色的光芒，不是我想不低調，奈何這次買賣能賺的實在是太多了。
“那你悄悄說給我聽，找到了什麽規律。”孫昕瑜想看看對方到底能說出個什麽來，孫昕瑜知道，自己父親的確是做了記號，準確的說是做了水印，每一個自己仿製的東西上都留有他自己的名字，為的就是防止後人錯把假物當真。但這個水印，必須用特殊的材料擦拭後才可以看見。
至於用什麽材料，他們當兒女的不知道，這世界上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唯一的正確答案……孫昕瑜看向放在公證處的那個手提箱，想道：隻有等這個遊戲結束後，正確的謎底和水印的謎團才能被公布出來。
項泰說實話，以現在的知識儲備量，大概再多學個兩三年吧，可以從專業角度上來辨別一二，因為陶瓷這裏麵蘊藏的學問比想象中多多了，並不是一個初學者可以指手畫腳的，他就算能像背書一樣說個一二三四出來，保證立馬就會有人反駁到讓他啞口無言。
但他有外掛，外掛讓他在第一眼就分清楚了那些是孫強建自己製作的，哪些是正品，在區分完所有的真假後，項泰第二次去關注這些東西，就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細節。
任何東西都沒有100%一模一樣的，之所以難分真假，是因為孫老先生在製作贗品的時候，利用了古法，利用了同款的泥質，甚至還自己動手做舊了。
古董市場有一句話，“一瓢清，兩瓢宋，三瓢回到山頂洞”，這指的是青銅器的做舊，用一定比例的硫酸煮沸後澆在青銅器上麵，會出現歲月風化後的古銅色、黑色。而瓷器也有同樣的手法，用高錳酸鉀稀釋後反複擦拭，陶瓷身上就會出現象征著古品的茶色，再利用氫氟酸清洗，那茶色就會自然無比。
這隻是最普通的做舊手法。孫老先生無一更厲害，他畢生對陶瓷有自己的專研，研究土，原料，研究它的工藝，它的窯爐它的燒成，整整10幾套工藝，所有東西都是根據特征進行仿製，一個特征對著一個特征進行仿製，最後仿製出來的東西，再精心作舊，就算是故宮博物館的專家也未必能很快分得清出真假。
隻是，項泰卻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他覺得其他人肯定發現不了，因為這個細節是在是太細微了。他剛才不斷的觀察那些贗品，觀察了好久，放在一起比對後，才發現了一個小小的不同。
“你父親是不是有強迫症？”
項泰笑著提了一句，倒是孫昕瑜用著不可詫異的眼神看著項泰，然後轉頭環顧四周，才湊在他耳邊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孫老先生的作品，有一個很顯著的特征。
總所周知，古代因為測量工具的缺失，其實很多東西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對稱，項泰注意到了很有意思的一點，那就是孫老先生的作品，乍一看的確是100%還原真品的，但如果拿放大鏡細看的話，你會發現，他所有的紋路都充斥著對稱美學，比真品更加苛刻，更加嚴謹的對稱。
說實話，這種感覺很難明白，但如果有強迫症的話，你拿放大鏡一看，肯定會產生“舒服”了的念頭，項泰剛才就發現了這一點，但仔細品味了之後才總結出其中的規律。
不是說古品不規則，而是說，仿製品在細節處也改良了一些，坐到了徹底的整齊劃一。用了一些超出了那個時代的工藝。
這就很有意思了，在不知道的前提下，一個更好一些，一個稍微差那麽一點點，怎麽區分真假？你肯定不能說差的就是真的，因為古人的技術很多時候就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畢竟，沒有正確的參考物作為評價嘛。
“看出來的。”項泰神秘的笑了一下。
他剛剛看了，其他專家很多都是從泥土、質感、色彩等等方麵去判別的，當然也有像他一樣注重紋路的，大家都有自己推算判斷的一套理論，像他這樣憑借著感覺來做的，估計是沒有了。
不管怎麽樣，這也是一個可以值得說的地方，到時候自己拿這個當做說辭，肯定沒有人會懷疑什麽，因為它事實就存在著。
唯一的例外……項泰看向越來越多人圍著的畫，心想：這個最貴的寶物，可能會成為其他人翻車的點吧。
“如果你真的能拿第一。”孫昕瑜忽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項泰的自信並不是縹緲虛無的，強迫症也的確是擁有的，她沒有想到對方能從這個方麵下手，但仔細思考了一會後，才說道：“我可能要欠你一大筆錢了。”
“啊？”項泰沒明白對方的意思，什麽叫欠我一大筆錢呢？這怎麽還有這種說法的？
不是結束以後就能直接拍賣嗎？怎麽會欠錢呢？
“把你判斷的依據告訴我，時間不多了，在提交了答案之後，我們所有人都需要自己上場，去把判斷的依據說出來，也算是一個對父親的告別儀式了。答案確定了嗎？”
“確定是確定了。”
項泰問禮賓小姐拿來了紙筆，把十五個正確的答案全部都看了下來。孫昕瑜看了一眼，看到最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我認真的。”為了賺錢，項泰自然是無比的認真了，他說道：“最後一道題是分水嶺，我剛觀察了其他幾組，大家的水平都不會相差太多，很有可能最後一題才是決定名次的關鍵。”
“可是，這也不可能吧？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孫昕瑜拿著答案紙，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是正確答案，但在項泰附耳過來解釋了一下後，才說道：“就按這個來解釋吧，也隻有這一種可能了，就算錯了，那也未必能得到前麵的名次。”
孫昕瑜盯著項泰的臉看了好一會，最後才出了一口氣，問道：“你結婚了嗎？”
“啊？”項泰愣了一會，才搖著頭，怎麽突然提到結婚的事情呢。
“哦對，你才二十。”她這才反應過來了項泰的年齡，搖著頭說道：“如果我家老頭子還在的話，肯定會很欣賞你這種很敢想，很有水平的年輕人的。可惜了……”
“那個是你女朋友嗎？”她又看了何姿一眼，問了一聲。
“啊，是吧。”外人麵前嘛，還是承認了吧。
“行吧。”孫昕瑜有些失落的搖了下頭，然後笑著說道：“不管結果如何，結束後我請你們一起吃個飯吧。”
請吃飯的小事倒是無所謂了。
“都可以。”項泰答應了下來，然後看著孫昕瑜去提交了自己的答案，隨後就率先一步，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
“怎麽樣？感覺你都沒有看很久，一直都在邊上圍觀。”何姿見項泰回來後，緊張的問了一聲，項泰在台上比她自己在台上，她都要緊張。生怕項泰一不小心有了什麽差錯。
“沒什麽。”項泰下來後喝了一口水，道：“接下來就沒我的事情了，我們看戲就行了。對了……”
項泰心想著這一次怎麽說都可以賺個千萬級別，那自己也該考慮該怎麽用錢了，他尋思了一會後，對著何姿問道：“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你中彩票了，中了多少錢你會想不工作了啊。”
“啊？中彩票不工作嗎？”
這個問題何姿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她還是比較腳踏實地的那一種，再困難的時候都沒有想過彩票方麵，隻想著該怎麽通過自己的雙手來掙錢。見項泰突然這麽問，何姿也沒理解項泰的意思，認真思考了一番後，才說道：“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中個一等獎肯定不夠的吧。”
雙色球的一等獎應該是八百萬元左右。項泰尋思著，八百萬給自己，自己都未必能拋棄工作，更何況何姿了。
他想過一件事情，按銀行理財4%的利潤率來算，一年有個一百萬的收入肯定是非常開心的了，不管做什麽都綽綽有餘了，畢竟他自己有房嘛，那麽倒推的話，那就要有兩千五百萬存在銀行裏……
兩千五百萬看著好像很多，但項泰現在莫名的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麽遙不可及了啊。也許馬上就有了呢？
“話說，如果突然不幹的話，你們那個黃董肯定會問你們要違約金的吧？”
“那也不會，得罪了的話肯定會冷藏。沒有其他情況態度不積極的工作的話，人家也不能逼著你出去唱歌對吧，萬一弄什麽差錯了呢。”何姿對著項泰解釋道：“冷藏的可能性會更多一點，卡著你的合同，不讓你走，不讓你發展，不給你安排活動，總之基本就消失了。而且我手邊還有一個企鵝爸爸那邊的合作合同，如果不幹的話，那邊肯定會起訴的。自己公司一般倒是不會。”
“是這樣啊。”
“怎麽突然想問這個了。”何姿感覺項泰的思路有些跳躍，不知道他到底在思考著什麽問題，但看他的態度來說，這些問題似乎是很重要。
她想了一會後，心裏想：難道項泰是不希望我再當藝人了嗎？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性？
“沒什麽，好奇的問一句，怕你到時候又惹出什麽事情來，接著又背著什麽債務了。”
“我又不是笨蛋。”何姿好笑的說了一句，現在公司裏還挺好的，雖然說很忙，一直很忙，但從來不會安排那些灰色的業務給自己去做。作為一名女藝人，能夠有這種待遇，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了。
當然了，一些想上位的人，自己主動去做些什麽，那公司也管不了。
但何姿心裏還在想剛才項泰的問題，她在想，是不是項泰想幫自己處理事情，然後讓自己從這個行業解脫出來？
會有這種想法嗎？他會願意花那麽多錢給我解決爛攤子嗎？
想到這，何姿心裏其實是高興的，但還是有些說出不出口的苦衷。因為她至始至終都是一個有些獨立的女性，從來沒想過待在家裏相夫教子的事情，就算是不在一線了，她也想擁有自己的工作室，擁有自己的一份事業。
如果真的是那樣，隻是想過富太太的生活的話，她很早就可以下定決心這麽做了，也不會再自己一個人出來打拚了。
項泰已經決定，賺錢先把蘇沁的事情解決掉，因為那一千萬給出去的話，他認為俞明玟未必會收，更多的是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如果這一千萬又回來的話，那何姿的事情不也可以解決一部分了，至少可以不用這麽賣命的賺錢了嘛。
一箭雙雕，一千兩妹！
而且她家裏就不必……
“你家裏最近怎麽樣？”項泰忽然想到很久沒關心這個事情了，何姿聽到後，倒是說道：“前陣子見了我爸一麵，他說家裏還行吧，不過我準備找時間回去一下，算一算，已經很久很久沒回過家了。”
從去年出來到現在，何姿一直都沒有回過家，也不知道家裏麵到底怎麽樣了。
“好了，現在孫老的各位子女已經提交了答案，答案已經在公證人員和律師的說中了，但直接公布未免顯得有些太無趣了一些，我們先有請孫昕金先生上台！”
“一會再說吧。”項泰指了下前麵，說道：“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