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想鹹魚又不想鹹魚
“小妹，你來了啊。”
兄弟幾人都帶著自己的軍師團登上了台，看到最小的妹妹帶著一個年輕的男人上來了以後，哥哥姐姐們都宛然一笑，年齡最大的孫昕金笑著說道：“不管如何，按照我們兄弟姐妹之間事先的約定，父親的作品一律留給小妹，如何？”
“那是自然了，父親最疼愛小妹，把他的東西留給小妹，他知道了也會高興的。”二姐孫昕嫿恭敬攙扶著兩位大師上來，然後才接話說道：“一共隻有一個小時，那我們開始吧。”
“諸位哥哥姐姐隨意。”孫昕瑜永遠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主動把項泰拉到邊上，說道：“那你們請吧。”
項泰發現，樓下打過招呼的那位老爺子看到自己站在孫昕瑜邊上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些尷尬，項泰特意朝他打招呼，而他朝著項泰笑了下後，就裝作不認識般趕緊避開了。
“……”我的雇主到底是有多奇葩啊。這麽惹人討厭的？
項泰上來這一回功夫，就已經把所有東西答案全部都看出來了，除了擺在最後位的十五號那幅畫之外，所有結果對他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
開掛的人生，就是那麽的簡單。接下來就隻要回避了正確答案就好了。
剛才的話很有意思，看來兄弟姐妹們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願意把仿製品都留給小妹。雖然說是仿製，但孫老的名氣擺在這裏，一樣東西幾十萬還是可以出手的，不多不少，這是十五個東西加起來大概一千萬左右還是值的。
每個人都帶著自己邀請來的大師開始觀摩了，而為了照顧台下的賓客，專門有兩個攝影師用鏡頭將細節放大投放在後麵的熒幕上開始看，大家倒是很友好，各自看各自的，十五樣東西，四組人上去，人均看一樣還是足夠的。
“看來孫家的小女兒還是和傳聞中一模一樣啊。”
台下坐得近的兩桌觀眾看了看項泰這裏，在小聲交談著，而項泰的耳朵很好，基本都能捕捉到自己想要聽的信息。
“孫老先生晚年也不是因為這個女兒頭疼不已，從小就被寶貝的沒個正行，據說現在丈夫逝世後就天天在家裏混吃等死。”
“也算是有孫老先生照著吧。至少她一輩子衣食無憂沒問題，可別再遇到什麽騙人的男人嘍。”
“邊上那小夥子看著不就很像是騙人的嘛。”
項泰不知道孫昕瑜聽沒聽到別人的交談，大概是沒聽到吧，她雙手抱胸，用著不在意的眼神看著麵前的人們拿著各種器具在測量，仿佛現在發生的事情和她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小項。”項泰突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轉頭一看，發現是何姿的領導在台下向自己招手，他看了眼孫昕瑜，對方就無所謂的看了她一眼，他就幹脆直接下去了。
“你怎麽上去了啊。”黃董一臉疑惑的看著項泰，說道：“這事情不是你牽扯的啊，我聽何姿說你不是剛進入這個行業嗎？”
“誒，其實是一些因緣巧合了，正好被孫女士邀請了，當然來之前我也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項泰總覺得眼前這位黃董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源自於什麽，可能是因為自己很帥？也有可能會有另外的原因。
“孫昕瑜果然一點都不靠譜，你這是被架到火堆上烤了。”黃董搖著頭說道：“台上那些都是行業裏的大師，這一次過來並不是為了錢，很多人壓根就是衝著孫老的收藏來的。你跟著他們比較，這事情對你以後的發展一點都不利。”
“你若輸得太慘了，自然被人看輕一等，想要再進入這個圈子的頂層就很難，因為這些把住了話語權的人，自然而然的會把你歸到了不學無術靠著花言巧語騙女人的那一類裏去。”
項泰聽到這話都頓了下，他隻想著藏拙，沒想到居然還會引起這種反應？如果自己真的回避到正確答案的話……那豈不是就會留下很差勁的印象？
“先不提你能不能贏，他們這些人拉幫結派的出手，肯定都是有目標的，如果你贏了奪人所愛了，以後也未必好混。”黃董緊接著說道：“聽我的，到時候什麽都不要出聲，別上去了，明白嗎？”
哇，這不是成也不是不成也不是嗎？大人的世界就這麽麻煩嗎？
項泰真的是混亂了，合著自己就不該來？
或許，這也是為什麽孫昕瑜隻能通過這種大海撈針的方式來找人幫忙了吧。畢竟現在看來，四兄妹內站誰的隊都是屁股問題，而幫孫昕瑜在很多人眼裏就是腦子問題了。
大家大戶的還真的是麻煩，項泰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少生幾個孩子，不管關係再好的兄弟姐妹，在麵臨如此大的誘惑時，其實都很難保持初心的。
“黃董，隻是我們做生意的，也得講一個誠信，我現在走掉實在是有背做生意的原則。”項泰隻好說道：“我盡力而為吧，既然已經登上了台了，這些大師們也記住我了，再走，那就真的沒什麽印象分了。”
像古董這個圈子，其實很小，處在金字塔頂尖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關係在。項泰若真的當逃兵了，那才是以後在這個圈子難混了。
“年輕人不服輸啊。”黃董聽出來項泰的意思了，但她也沒多說什麽，該告誡過的都告誡過了，而且反正她的目標是希望項泰出道來當明星的，隻是說道：“那行吧，記得對那些人都尊重點，明白嗎？”
“誒，多謝關照了，我知道了。”
不管如何，人家都是善意的提醒，項泰再三道謝後，才重新走回到孫昕瑜的邊上。
“怎麽，勸你不要趟這次渾水的？”孫昕瑜有些好笑的說了一句，項泰湊近了才發現，這女人剛才估計抽了很多很多的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有濃鬱的煙味飄了過來。
“讓我對大師們尊重點。”項泰隨口答了一句。
“按道理說，隨便猜也有一半左右的準確率吧。”他又說道：“一會孫女士要不直接隨便寫一個答案出來？”
“倒也可以。”孫昕瑜翻了翻手包，找到了煙盒，但看著台下那麽多人，還是忍住了抽煙的欲望，說道：“但你不想賺錢嘛，隻要不墊底，你就可以從我這裏抽一件物品的10%交易費，這上麵的東西可沒有低於千萬的。或許你的運氣會更好呢？”
“孫女士會選擇賣嗎？”項泰倒是反問了一句，孫昕瑜一愣，隨即又笑著說道：“我又不喜歡這些玩意，還是錢比較好。”
項泰現在也在思考，如果讓自己來的話，保持多少的準確率比較好，孫老的手藝雖然厲害，但這裏的大師也不是吃素的，問題就在於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到底能判斷出多少。
全部？絕大部分？那中位數可能是多少呢？
他也捉摸不準這個尺度在哪，到時候自己覺得寫對一半就挺好了，結果人家基本都是全對的，那還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從站上這台子開始，除了何姿和黃董，我就沒感覺到對我有什麽善意的眼神了。
“不去看看嘛，我就不過去湊熱鬧了，你可以啊。”孫昕瑜對著項泰提議道：“孫姐倒也不會騙人，你應該有一些真材實料的吧？”
“那我就去參觀下吧。”
說是參觀，其實也就是走馬觀花，以項泰的地位，肯定不好意思讓人家老前輩給自己讓位置好好看啊，大部分時間隻能站在別人的背後看著。
這一批藏品的價格，倒也未必比剛才拍賣的更多了，大部分層次和拍賣的東西差不多，以瓷器為主，此外還有一件玉石和一副國畫，十五件東西的總價估計在三四億之間。項泰慢條斯理的看著，然後……
等等？
三四億？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10%的傭金啊。自己能拿到百分之的傭金啊！這意味著什麽？
如果能拿到頭名，能挑選到最貴的五件東西，那總價值將會在兩億左右，就算孫昕瑜隻選擇賣掉一部分，那10%也起碼有一千萬啊。
一千萬啊！
項泰現在對一千萬這個數字可敏感了，一千萬意味著自己成就的完成，意味著可以讓何姿不管之前的違約金，意味著可以讓蘇沁自由自在的翱翔。這可是整整一千萬啊！
好吧，就算按俞明玟的要求比對賬目，但隻要加上之前那個在美利堅入手的空間藝術作品，整個公司的規模也能達到兩千萬左右了。而且現在項泰所想的一千萬，也是往最低裏算的啊。
他陸陸續續看了半個小時，走馬觀花把所有都看了一遍了以後，退回到孫昕瑜的身邊，問道：“就沒想過爭第一嗎？”
“第一？”孫昕瑜有些好笑地說道：“我大哥身邊兩個人，一個是知名教授，一個是國際上出名的拍賣行裏的首席鑒定師，我大姐請來的兩人，一個是圈內有名的收藏家，另一個是國手級別的。其他人都不說了，基本都是業內頂尖的任務。你還想說爭第一？”
她調侃著說道：“不過你既然說自己運氣不錯，也許能全蒙對呢。”
“或許呢，我也說不清楚。不過，10%的傭金，這沒有錯吧。”項泰再次確認了一下。
“嗯，哦對了，沒和你簽訂合約是吧。”孫昕瑜想到自己忘記什麽了，她其實一直沒覺得自己能拿到最後一名意外的名次，所以準備的簡略了一些。本來隻想著給項泰十來萬的差旅費算是解決了。
既然對方都這麽強調了，她也不好裝糊塗了，打了一個電話給別人，不一會那個見過的孫姐就拿了一份合同過來。
簽字，完成。
其他人都在好奇這兩個人在台上到底在倒騰點什麽東西，但也沒上來問。
“那麽我再去看看，孫女士要不也一起？如果是你父親的作品的話，也許從感覺上你能分辨的出呢？”
“你以為我有什麽特異功能嗎？”話雖這麽說，但孫昕瑜也終於動了，準備從頭開始一個個看起來。而項泰呢，已經拿著筆記本，準備開始記錄了。
“乙是假的，我父親做的。”剛看第一個藏品，她看了幾眼後就得出了判斷，項泰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我有外掛當然知道了，你還真的有什麽特異功能嗎？
“是覺得我說對了還是說錯了？”她轉過頭，朝著項泰問了一句。
“說對了。”
“那肯定了。”她的手指輕輕劃過假貨的瓶身，道：“我從小就抱著它長大的。”
“……”項泰停頓了一下，沒有發表什麽的意見，然後繼續往前看去。
這一路上看了十四個藏品，孫昕瑜都給出了自己的判斷，而項泰比對了一下，對方還真的有些水平，十四樣裏對了九樣，已經超過了平均數。雖然裏麵有五個是蒙對的。
而很快，就停在了最後的那兩幅畫的麵前。
因為畫展開來，放在了桌子上的緣故，所以它的附近空間比較大，現在大部分人都集中在這畫這裏。他們兩剛走過去，就聽到一群人在熱烈的討論道。
“甲的筆鋒和顏料更真一些，肯定是真跡。”
“乙就不對嗎？我看乙更像。”
項泰看了一眼，嗬了一聲，沒說話，轉頭看向孫昕瑜。她看了一眼後，說道：“倪瓚的山水庭院。老爺子前幾年從英國買回來的，當時花了接近兩千萬英鎊吧，我記得他到處籌錢買這幅作品。”
項泰點了點頭，然後感覺自己聽錯了，轉頭又問道：“多少錢買的？”
“兩千萬啊。”
“人民幣？”
“英鎊啊。”
他剛才自然看清楚了這是倪瓚的作品，但對書畫了解不多的他，隻知道這人應該是與黃公望、王蒙、吳鎮三人並稱為“元四家”。暑假的時候去了故宮，正好看到了王蒙的作品，但沒注意到有沒有倪瓚的，而且他一直沒有入書畫這個門當，也沒怎麽關注價格問題。
現在聽孫昕瑜這麽說，項泰感覺衝擊有點大。
等等，人民幣和英鎊的比例是多少來著？然後再折百分之十是多少來著。
讓我先緩一緩，這裏麵信息量有一點大。
“我覺得我挺有把握拿到第一的。”項泰突然放狠話說道：“我想我已經發現孫老先生作品的一些規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