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我項某人是個狠人
“嗯嗯，是這樣嗎？行，謝謝小姨媽，那我清楚了。”
“哎呀，大過年的我怎麽可能會去做觸黴頭的事情呢，正好身邊家裏人遇到了這種事情，想找我商量一下，我就來問你了。畢竟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小姨媽嘛，有麻煩事當然找你了。”
“好好，我們肯定是初三見，對，我回來了，接我？好好，到時候來接我。嗯嗯，不會讓你去派出所接我的啊，我真的什麽都不會做的。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先掛了。”
掛斷了電話之後，項泰走到自己的衣櫃前麵翻找了一下，找了一套西裝和風衣出來穿上，然後又把自己買了有好幾年的墨鏡找了出來，全副武裝了以後，他才走出了房間，走到了有些失神的李子卿麵前，道：
“手機給我。”
說歸說，但他實際上已經把對方的手機從桌子上拿到了手中了，道：“密碼是多少？”
“項泰，你要做什麽？”
李子卿看項泰突然換了一個打扮，感到有些驚慌失措，她剛才把能說的全部都說出來了以後，雖然現狀一點都沒有被改變，但她感覺心中壓著的石頭分量稍微小了一點。這些事情她已經憋了小半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說出口。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夠維持原來的生活，原來的人際關係，所以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出來。今年發年終獎的時候，她甚至直接把三個月的房租都先交了，就是怕被別人看出自己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但明明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卻還要偽裝出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上班，生活，真的是很累。
累到有些麻木了，因為這事情已經超出了她能力範圍——而她，是她們家最有能力的一個人。
擔心在這裏接到家裏麵的電話，所以她下班了以後，情願在外麵走，也不想回來。因為看到蘇沁或者何姿，也會讓她感到疲憊——疲憊在於，她還得在別人麵前演戲。其實她加班沒有那麽嚴重，每天下班了以後，她還是一個人走，走不認識的路，走啊走的，走到自己全身都累的不行了，才回到家裏，直接睡覺。
有時候情緒也會崩潰，她雖然能一直周轉，一直在省錢，但信用卡多了，隔三差五就是還款日，她隻能一次又一次的違規操作，還得擔心被單位裏查到。
她這幾天就是行屍走肉一樣。
她抱怨過很多事情，抱怨過自己弟弟為什麽知錯不改，抱怨過自己為什麽能力那麽弱小，抱怨過什麽上天會這麽的不公平，這種事情發生在她的頭上，毀掉了她原來不算富有，但很幸福的家庭。她知道家裏重男輕女，但家裏對她也不差，該讀的書都讓她讀了，該出的錢也替她出了。所以這也是她放不下自己家裏人的原因。她真的不想自己母親再出什麽意外了。
“別管那麽多，我不做犯法的事情，出去稍微處理點雜務罷了。”
這話李子卿不信的，她腦子雖然也會因為情緒下線，但還是有的，項泰問她要手機，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去找自己的母親和弟弟。
“這是我自己家……”
項泰抬起手，製止了李子卿接下來的話，道：“你知道的，我有這個錢，你如果再攔我，你信不信我直接拿錢丟給你家裏人？”
李子卿一愣，這，這有這麽威脅人的嘛？你不聽我話我就給你錢？
但李子卿是絕對不會要項泰一分錢的，她知道，自己弟弟第一次犯錯的時候，這還是錢能解決的事情。現在已經第二次了，就絕對不是錢能夠解決的事兒了。
“我知道，梨子姐你善良，不希望把我一起拖下水，所以你明知道我這邊有錢，你也不會開口找我借。”項泰當初找李子卿買過理財，所以他有多少錢，李子卿其實心裏大概是有數的。知道項泰有這個能力幫她，但她從來沒有考慮過任何可能性，還是習慣性的一個人解決問題。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你先先別管，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害你的家人，回來我會告訴你一個解決辦法，雖然不是兩全其美，但肯定比你現在想的更好。密碼告訴我吧。”
“2486……”李子卿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項泰，因為她自己也找不出什麽好的辦法，現在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也就隻能看項泰的了。
“在家好好休息，一會我回來的時候帶點菜回來，過年第一天咱倆可不能虧待了自己。”
項泰拉開了門，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向李子卿，說道：“姐，別多想，照顧好自己。”
……
正月頭一天，項泰就去做了一件不太地道的事情，那就是去剪了一個頭，不過他並沒有舅舅，隻有姨媽，所以應該也無傷大雅，他把自己留了一陣子的頭發徹底剪掉，變成了一個寸頭。
搭配上墨鏡和黑西裝，看起來格外有一些凶狠的味道在。
這走在路上，都有人時不時地回頭看他兩眼，想知道他到底是幹嘛的。
項泰拿著李子卿的手機，點開了微信，朝著聯係人中的母親和弟弟問了一句“你們在哪”，等到了回複後，就往兩人那邊走去。
兩人看樣子並不打算放棄找李子卿幫忙的想法，定了一個酒店，就在項泰的小區門口，但兩人現在正在樓下的小餐館裏吃飯，項泰走過去後，從遠處觀望了一眼，確定了兩人還在裏麵吃飯後，就沒有打擾，而是在外麵默默的觀察著。
李母的心情非常不好，大過年的遇到這種事情，心情好才能怪了，她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但終究還是沒法不管這自己的兒子，她一邊吃飯一邊嘮叨道：“一會你姐過來，你好好的說，懂嗎？她畢竟是你姐，能想辦法的肯定會給你想辦法的，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了，造孽啊，事不過三，下次還有我就一刀殺了你然後自盡算了，真的是造孽啊。”
“媽你放心吧，姐從小最疼我了，經過這種事情我肯定不會再犯了。”李子昵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沒有人知道，但他接著說道：“姐在銀行工作的，拿一些正規的貸款很容易的，而且她身邊的朋友肯定也有錢啊，這錢算我欠我姐地，接下來十年我肯定努力把這個錢還了給我姐，等姐湊到了錢，我們一家人就在魔都重新開始生活吧。事情肯定能解決的，隻要活著，總歸賺得到這個錢的啊。”
“你姐真的是造了幾輩子的孽，才碰到你這麽個弟弟！”
李母雖然說是這麽說，但其實還是覺得兒子重要一點，兒子的命和未來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會在這種事情上最終站在了兒子的身邊，道：“一會你寫份保證書給你姐，知道了沒有？再犯一丁點事，我真的直接打死你！”
“嗯。”
李子昵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又吃了兩口飯，過了一會後，母子兩人就都吃好了，李母拿了一把零錢買了單後，道：“回酒店吧，那些人上門催債，我知道你自己心裏也不好受，明天我帶你去親戚家住幾天。這幾天沒碰你那個手機了，知道了沒有！真的是害人啊，手機真的是害人啊，這錢就進了手機裏麵就是數字，你當遊戲玩呢，幾十萬啊，你爸一輩子都沒存下那麽多錢，幾十萬啊。”
聽到母親的碎碎念，李子昵也沒有再說什麽話，而是低著頭用沉默應對著這些責問。母子兩人走上了樓，剛進房間準備等一會的時候，卻發現門關不上了。
一直腳卡在他們房門那裏，阻止了關門。
“李子昵是吧。”
一個穿著西裝，帶著墨鏡，留著寸頭，脖子上還有紋身，一看就不像是好惹的壯漢從門口走了出來，看著母子兩人說道：“跑倒是挺會跑的啊，害我跑那麽遠追過來。”
這一個人的出現把李母和李子昵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他們第一反應就是要債的人過來了，李母趕緊擋在李子昵的麵前，耍潑揮舞著自己的手，喊道：“走開走開，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哎呦，這位阿姨。”突然出現的人正是項泰，他把門關上後，躲了一下，說道：“報警可以啊，讓警察解決事情，先讓你兒子進個監獄待個一年兩年怎麽樣？”
項泰瞥了眼李子昵，這個人現在就躲在自己的母親背後瑟瑟發抖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太差勁了！李母雖然偏袒自己的兒子，但人家好歹有做母親的樣子在，有什麽事情都護著兒子，但這個兒子呢？你到底是個和我一樣大的男子漢還是巨嬰？
“冷靜點，我隻是來要錢的，不想動手。”項泰朝著李母威脅道：“你也可以賭一下到底是警察先來，還是你兒子先變成殘廢！”
“咚！”
他用力的用拳頭砸了一下牆壁，房間裏的裝飾物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嘶——真尼瑪疼啊。
在疼痛的作用下，項泰的表情更加冷酷了，他無視了兩個人，拉開凳子坐了下來，說道：“跑倒是挺會跑，可是你不知道現在什麽東西都聯網了嗎？你跑哪我們都有辦法找到你。欠我們公司的三萬塊準備什麽時候還啊？”
“我，我沒有欠三萬。”李子昵瑟瑟發抖地說了一句。
“我說欠三萬就是三萬，拖了那麽久就是三萬！”項泰可不管那麽多事情，反正氣勢上壓倒上對方就行了，他朝著邊上的李母看了眼，說道：“有本事借錢你沒本事還嗎？那你當初借的什麽錢。”
“都是你們啊，如果不是你們借錢給我兒子，他就不會犯下這些錯了啊！”李母無可奈何地哭訴著，把責任全部都推到了借貸公司的頭上。
“說吧，什麽時候還，你以為跑出家裏就沒事了？”項泰沒有搭理他，而是對著李子昵威脅道：“我們公司是全國性的公司，到處都有催收的，你想的話，我們天天都可以過來陪你喝茶。”
“你，你再等一會，我姐有錢，我姐一會就來了，三萬塊她肯定拿的出來的，你稍微等一會。”
項泰摸了下口袋裏打開了錄音功能的手機，冷笑道：
“你姐？好像是叫李子卿是吧。巧了，你姐也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啊，之前十月份的時候借了不少錢，不過人家比你好，按時還款，你說你姐還哪裏來的錢給你還？”
這話一出，母子兩個人都有些沉默，她們隻知道李子卿拿得出錢，拿得出錢的同時也沒有影響她的生活，至於這錢哪來的，他們都沒有去問——畢竟李子卿永遠都是“還可以的，我沒問題的”。
所以，他們也才把最後的希望又壓在了李子卿的身上。
“她拿得出！”李子昵仿佛為自己打氣般說道：“我姐肯定拿的出的！她，她……”
“她挺好看的。”
項泰冷笑了幾聲，道：“工作也不錯，肯借錢給她的人肯定比你多，怎麽，我這邊還有幾個口子，那讓你姐過來啊，帶好身份證，還不出來的話我就再找幾家人家放貸給她怎麽樣？”
“不可以！不能再碰這些東西了啊！”李母堅決反對這種提議，她隻希望自己女兒幫忙，不希望自己女兒也去碰那些東西，要這麽選，她情願嫁女兒收彩禮……
然而，李子昵卻沒有反駁，一個人仿佛裝死一樣，一句話都不說。
“我TM問你話呢！”
“嘭——”
項泰一腳踹在了李子昵身邊的牆上，然後伸手就是抓著他的領子把他拉了起來，惡狠狠地說道：“你說好還是不好啊！”
“我，我賺得回來的，我肯定賺的回來的……”
李子昵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擔驚受怕的喃喃了幾句，項泰氣急反笑，道：“你怎麽賺過來啊？啊？接著賭啊，來，爺今天再借你1000塊，當著我的麵，當著你媽的麵，來賭啊，賭到三萬我拿錢走人，賠本了我拿你一根手指走怎麽樣？”
“媽，我真的不是想賭，但是……”李子昵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他哭訴著說道：“但我天天被這樣子催債，除了賭我還能靠什麽賺錢啊，我沒想著賺錢，我隻想著把本錢賺回來，我本意是……好的啊。你看到了，我就天天被這樣子，我除了去賭還能怎麽樣。”
李母聽到這話，有些絕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放你娘的屁！”項泰把李子昵口袋裏的手機拿了出來，道：“嗬，還是512G，新款蘋果，一萬塊買的，有本事啊，你姐在用什麽手機啊？”
他把李子昵的外套也拔了下來，冷笑著說道：“屌了啊，這件外套看著普普通通，兩千八買的吧？”
他一掌把李子昵推倒在床上，把他的鞋子拔了下來，道：“呦，這鞋也得兩千吧？”
“沒錢是吧？這些東西我都拿走啊。”項泰把李子昵的手機拿在手上，用對方的FACEID解開了鎖，看了下瀏覽器的記錄，道：“昨天還在上菠菜網站啊，你這叫改了啊。”
他把一個一個購物軟件的記錄全部都拿出來掃了眼，甚至還拿到李母的麵前一同欣賞，道：“阿姨你看啊，你兒子花錢真大手大腳，這兩千塊的項鏈送給哪個女生的？呦，出去住酒店都是住五星級啊，阿姨你這工作多久才能住這個酒店啊？”
“你這兒子，厲害啊。”
項泰把手機丟下，走到李子昵的麵前說道：“這些東西歸哥了，你跟我出來，這些東西算五千，我把錢再給你，你們這些人我見得多了，過三關嘛，過三關是不是就翻八倍？是這個意思不，五千一下子變四萬，你還可以自己留下5000。”
“來，跟我出來，當著你媽的麵也不方便是吧。手機我幫你拿好了，不過，你賺不到錢的話這手機得歸我了，你得自己解鎖啊，別想坑老哥。”項泰放緩著語氣，然後把李子昵一步一步的往房間外麵帶，他沒有反抗，也沒有答應。
看這樣子，是默認了。
賭狗啊，別管啥，你要你肯給他錢，讓他翻本，他啥都聽你的。
走出了房門了以後，項泰把門關了關好，然後把手機遞到了李子昵的手上，李子昵接過後，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肯說。
項泰舉起手，張開五指，笑著說道：“這是給你的五千。”
啪——
老子他娘的有掌聲如雷，巴掌帶閃電，這一耳光下去都能給你全身抽麻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