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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你的羈絆是我 第十四章.奧妙連篇

  事情隔了兩天,姬宮霏揚已經申請好了離婚協議書,打算哪天有空就去安家。


  整理著書桌上的樂譜,管家老頭兒敲響了臥室房門。“公寓外有一位小姐,她自稱是安少爺的秘書,急著要找您。”


  姬宮霏揚愣愣了一撇。縱是,她放下了手裏的樂譜,向外走去。


  華清婷躊躇地在洋房外等著。不一會兒,屋子的門開了。線衣牛仔褲,腦後清逸馬尾的姬宮霏揚走了出來,華清婷趕緊迎了上去。


  “有事嗎?”她問。


  華清婷瞬時抽泣起來。她說,跨國新接的微軟項目,今天上午最後一次正式實驗竟然以失敗告終。現在公司上下亂成一團,董事會要求作出解釋,合作研發的“奧藍”也是不依不饒,像看笑話的樣子。關鍵時刻少爺卻不知去向,安董事長也不曉得他去了哪裏,她就想到來姬宮氏找二小姐了。


  聽著她的敘述,姬宮霏揚無奈的心神。


  “安太太,我……”


  “你還是喊我名字吧!”她平常地道。


  華清婷不知道姬宮霏揚經擬定好了離婚協議書,她以為是厭惡她。想想也是,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恨她也是當然。


  “對不起,姬宮二小姐。”她猶似懇求地道:“那晚的事都是我自不量力,少爺他沒有跟我發生什麽。我可以澄清少爺的清白,請你相信我。”


  姬宮霏揚平和地神情,望著她坦然自若。


  華清婷不再隱瞞,“他剛開始吻我的時候還喊著你的名字,我說的是真話。可是後來他很快意識到就推開了我,少爺說,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代替他愛的你。”她欲哭無淚地顏麵,“都是我一相情願,其實少爺並不像外人認為的那樣紈絝。隻是,他說他每次看到你和奧藍的伊經理在一起壓力真的好大。”


  姬宮霏揚不禁露出了無奈。兜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圈子,搞了半天他還是因為伊薩和她的接觸嘛!還弄得周圍人心惶惶,他好像很多愁善感一樣。


  華清婷還說,“少爺是真的很愛你的,姬宮二小姐。這件事是我的錯,你一定要原諒他……”


  姬宮霏揚即快打斷了她的煽情,“你先去公司,該處理的事你看著辦,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便進屋去了。


  華清婷一下子還來不及反映。她突然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明白了,為什麽外界評價“那個女孩”是堅韌脫俗,與眾不同的。為什麽她會有那樣一幫重義氣的好朋友,最重要的是安大公子為何那麽愛她了。


  無錯!在這樣繽紛浮華的都市,姬宮霏揚那種天然灑脫,無拘世俗的平凡才是不平凡的。


  新一周的工作日,“跨國娛樂經紀公司”的藝人繼續一派熱火朝天的繁忙。


  上午趕完了手頭通告的水湖,午餐過後打算借休息時間去“水藍畫廊”看女朋友。


  嘻哈衣裝的他拿上了外套走出工作室。經過走道時,正好撞到了從舞蹈室練舞出來的夏心光。


  水湖和她打了招呼,徑直往大門去。夏心光開口了,“你要是去安劍葉那裏最好讓他有個思想準備,離婚協議書隨時會送上門哦!”


  一瞬,水湖驚怔地停下了腳步。“你說什麽!”他轉向了她,“這是哪兒來的小道消息?你可別亂講。”


  隻因伊薩和姬宮霏揚的聯係,她與知己鬧了不合。現在雖雨過天晴,但水湖再奧妙缺根筋也不是傻瓜。每天在唱片公司進進出出,夏心光那對姬宮霏揚冷淡的態度就像她欠了她幾千萬美金似的。


  大家都是同共事的,再說是相識多年的朋友,何必這麽刻薄。水湖幾次三番想替“平民歌姬”說話,考慮到職業身份,免得傳出去又被媒體冠上無聊的緋聞,他隻好得過且過了。


  而眼下這裏沒人,她要沒事找茬兒水湖可不會再忍了。


  夏心光見他頂真的臉,更加不屑一顧,“你到底是關懷兄弟?還是心疼大小姐?”她雙手插著衛衣口袋,嘴裏嚼著泡泡糖。“發生了這種事還用得著誰說嘛!憑我對平民千金的了解,離婚是一定的,就看風流的大少爺肯不肯簽了。不過啊!這個由不得他。”


  她的話怎麽聽怎麽像嘲諷。縱使,水湖不悅地道:“夏心光你夠遜地啊!好意思說霏揚是你的知音,背後盡損她。恨不得她出些醜聞,平民歌姬人氣下滑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你……你說我什麽!有種啊你水湖!”她氣得不得了,可又讓水湖的臉色往後怯了步,似乎從未看見樂天的“狐狸”這般不滿。


  “為了伊薩你就翻臉不認摯友了?!他還真偉大啊!把那種腹黑的男人當成寶,大概也隻有新星辣妹做得出。”夏心光瞪大著雙眼,經氣得說不出話。水湖咄咄把她逼到了牆角,“你很希望霏揚和劍葉離婚嗎!就算是真的也不用你操心,你還是管好你家伊總經理吧!”


  由此,水湖離開了。沉悶地夏心光若有思慮進了舞蹈室,甩上了門。


  還記得往昔的那片楓林,金秋來時這塊地方就會被紅葉覆滿。但如今寒冬早把此地包裹了,既沒有絲毫的暖意,也沒什麽燦爛的風景線,更沒有人在那裏逗留。


  隻有身著黑色大衣的他獨自坐在那棵嚴冬渲染的老楓樹下。硬朗的樹枝上還留有幾片脆弱的枯葉,看上去是那樣淒涼。


  姬宮霏揚去了那片他們都為之熟悉的楓林。不出她所料,安劍葉果然在那裏。


  這段日子以來,在經過了眾許打擊以後,他仿佛是沒了以往的驕傲和自信。想到曾經,想到過去那些無憂自在的時光,不禁心中充滿了感慨。


  白呢大衣,牛仔褲短靴,腦後落落馬尾,背著挎包的姬宮霏揚淡定地走了上去。走到了坐在老楓樹下,光禿草地上的安劍葉身邊停了步。


  他沒有抬頭,也無大反應,他深知來者是誰。“你是來同情我,還是來和我說離婚的事情?現在那樣失敗的安劍葉更不值得你回心轉意了。”


  姬宮霏揚心裏一愣。他居然想到了,她要與他結束這段婚姻。現在仿佛又有了交往初的默契,彼此的想法都清楚似的,不由感到心酸。


  “我才不要每個人都來跟我說大道理呢!”他鬱鬱地道:“反正在所有人眼裏,安大公子就是風流成性紈絝子弟。”額前碎短的劉海被冷風拂過遮住了眼眉,如是落寞的心境。


  聽著他的言語,姬宮霏揚隻覺感傷。過去他們在一起和睦的種種再次浮上心頭,他們彼此的心意都沒有變,難道是環境時光的變遷,造成目前的殘局嗎!

  在安劍葉說,“現在還要被多扣一個不務正業的帽子……”


  “你覺得誰會來同情你嗎!”姬宮霏揚插了話,“等著別人來安慰來照應你。因為你已經習慣了,總是讓周圍的人牽心,依你慣你被你左右,你覺得都是應該的。”


  這些話猶似一瀉傾盆大雨澆灌,使消極的安劍葉一下子抬起頭,看向了站在身旁正顏望著的她。


  氣憤的姬宮霏揚著手拉上了他臂膀,“該你自信處理公務的時候你要做逃兵了。”她故意道:“的確,跨國的安大公子隻會做一些偏離正軌的事情。然而現在這樣經不起風浪,遇到鬥大問題就意誌消沉的總裁少爺比失敗者還不如,簡直差勁透頂了。”


  他仰頭怔怔注視著她。那種感覺好像複返曾經,那個堅定倔強,又不失理性的“平民千金”是如此真實,讓他戀戀難舍,魂牽夢繞,那是他愛的唯一的她……


  “還要來辯解嗎!你現在這裏浪費時間裝憂鬱,不是莫名其妙是什麽!”


  最後兩句話著實刺激了他。猛地,安劍葉起了身,不爽叫道:“說誰莫名其妙呢!又想造反了是不是!”


  不料,姬宮霏揚泛起了酒窩。那笑顏好像一抹清新的嫩綠,讓安劍葉覺得刹時好看,身心不自覺舒坦。


  “走吧!回公司去!”


  “霏揚……”也許他還有什麽話要說,但還是讓她不容分說拉了就走了。


  此時此刻,“跨國”上下的職員,以及他的秘書華清婷,包括被安臣興一通電話從“水藍畫廊”焦急出來的水湖。誰讓打不通他手機,這讓他上哪兒去找啊!便隻好找他父親了。


  翹首盼望在大廳裏等了好久。直待見到大衣翩翩的安劍葉跑進大廈,水湖快一步華清婷等人第一個迎了上去,“怎麽搞的你,要急死人啊!”他再不回來公司,“狐狸”就要打手機騷擾甄探了。


  安劍葉露出了孩子氣的笑顏,“抱歉!我不是來了嘛!”之時,回身望了眼從容走進的姬宮霏揚。


  “我想呢!還是大小姐有能耐啊!”水湖不禁道。


  大家總算鬆了口氣。安劍葉隨即向董事會地各位解釋了項目試驗的問題,並提出馬上重新開始的最後一次正式實驗必需做好全麵措施。他一會兒會挨個檢查程序運行,以防再出狀況。


  正說著,“奧藍”的三名主要負責人來了。


  一表儒雅西服的伊薩踏入大廳就看到嫻靜清爽的姬宮霏揚站在那兒。他和她打了招呼,本還想跟她多說兩句,但考慮正式實驗即要開始,況且這裏人多講話也不便。還有嘛!旁邊見著的水湖早朝他投來了虎視眈眈的目光。


  伊薩便隻好作罷!轉瞬和屬下的兩名負責人往會議室去了。


  “可惡的掃把星!什麽東西嘛!又想勾引你了!”“小狐狸”真看不慣。


  “水湖,講話用詞要準確哦!”姬宮霏揚的話,奧妙小子奇怪地眨巴著大眼睛。“你竟然在我身上用勾引兩字,不覺得不妥嗎!”她奈笑地說。


  水湖好像這才反應過來,由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新微軟項目的試驗經快開始了。離實驗結束要有一段時間,他們坐到了底樓的休息室裏等候。


  姬宮霏揚說,讓他去幹他的事情吧!“怡兒那裏一定忙不過來,你快去幫她。”


  “沒事!我已經跟小怡通過電話了。現在還是劍葉這裏比較緊要,多一個親近的人守著鼓勁他會更有信心。”水湖率直地道:“等試驗結束,晚上我隻要陪小怡去吃夜宵就好了。”


  “你陪怡兒?”姬宮霏揚不禁疑問。她想,怡兒現在也養成了吃夜宵的習慣了?她不是一向對身材很講究嘛!


  “哦!是她陪我吃,嘿嘿!”水湖連忙解釋,“不過每天作畫買畫也是辛苦。我是覺得小怡瘦了好多,可她忙得開心,我隻好支持她囉!”


  水湖說起他家藍怡兒就像打開了話閘子,滔滔不絕。他還和她透露,新年以後他要與藍怡兒結婚的事。


  姬宮霏揚欣喜地說,他們的婚禮她肯定會來參加。他想要什麽禮物,現在說也無妨。


  這麽講,“小狐狸”可不好意思了。“別啊!送禮什麽太見外了!我們還誰跟誰……”忽然覺得那話不妥,要是大公子在場又得惹他冒氣了不是。“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們既是關係好的朋友還是同事。送禮太俗了,霏揚你千萬別那麽做。”


  姬宮霏揚對“奧妙小子”還真無奈。她想,回頭有空去套套藍怡兒。他們都是她重要的朋友,大婚當然要好好的送份禮物啦!

  閑聊中,“小狐狸”興奮地告訴她,他和甄探,思聰說好了,到時他們會租一輛大麵包車,接大夥兒去郊外Happy的。


  起初,姬宮霏揚還應道。轉眼驚訝,“郊外?!你和怡兒要去郊外辦婚禮嗎!”難怪,安劍葉時常說,水湖是“四人幫”裏最古怪精靈的。他總是太過於精力旺盛,屬實讓周圍的親朋好友吃不消哦!


  正思量,水湖不偏不倚又說到了先前安劍葉的事出。這使她的神情,一下子晴轉多雲了。


  其實夏心光說的他們要離婚,水湖並非不顧慮。於是,他試探似的提起了那層意思。竟不想,姬宮霏揚如實相告,她已經申請了離婚協議書,等試驗結束就拿給安劍葉簽字。


  水湖大驚,他這才發現了她包裏的那份東西,不禁犯愁地叫起來,“真離啊!不要吧霏揚,劍葉肯定要傷心的,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他真是急壞了。


  結果還是讓夏心光說中了,自主好強的“平民千金”生活中真容不下絲毫汙點,水湖真恨不得拿出她包裏的“離婚協議書”撕掉。


  他語重心長地勸她不要那麽狠心。這份東西要送到安劍葉手裏,他一定很受打擊。沒準等她走了,他又要故技重施的沉淪了。


  “霏揚你想想,那時你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其中受了多少苦和委屈啊!那晚劍葉的事,他真的是無辜的。是一場誤會啊!”水湖苦口婆心,“霏揚,你現在收回離婚協議書還來得及。我們都當作那件事沒有發生過,你和劍葉像以前一樣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水湖說得,姬宮霏揚心裏很酸楚。但她依然遵從決定,不悔改。“都這樣了,已經不可能像以前一樣生活。”她苦笑地說,“再者,他那種無理取鬧的專製脾氣繼續過下去,仍舊不會安穩,還有什麽幸福可言。”


  見她如此地堅定,水湖也不再說什麽。他為他們的婚姻感到惋惜,更擔心安劍葉到時的情緒吧!

  兩個多小時後,整個實驗終於成功結束了。所有的技術人員,以及董事會觀看的人都非常的滿意和高興。


  安劍葉是又恢複了以往的自信。款款從工作室走出的他,一麵同那些IT人員談論著,臉上洋溢著歡欣的笑意。


  水湖特意躲到牆角打手機給了藍怡兒。讓她下班先吃點兒東西,等他來了再一塊兒去吃夜宵。


  藍怡兒得知了她的好友要和大少爺離婚,便叫水湖無論如何要阻止霏揚的決定。“明明相愛的兩人離開對方一定會很痛苦。你要想辦法打消這件事,不能讓霏揚拿出離婚協議書。”


  水湖聽她說的,他的心是亂得可以。但“平民千金”那韌勁兒真勸不動她啊!

  轉而掛斷了手機,回過身看見大廳的正前方,安劍葉勾著姬宮霏揚肩滿是欣悅。


  他對他的屬下們說,他就不和他們一塊兒去慶祝吃夜宵了。“你們喝個痛快吧!”


  大少爺的意思職員們自是明白。還有藍領讚揚他們少爺和他的太太真是恩愛有加,“男才女貌啊!絕對賞心悅目!”安劍葉當然是喜洋洋了。


  那樣看似甜蜜的情景,除了格格不入處在一邊冷眼旁觀的伊薩外,就隻有為他們感情可惜的水湖了。


  他看得出,被讚美包圍的姬宮霏揚在勉強微笑。外人眼裏這對有情人的幸福實際已變得不真實,水湖無奈地想道。


  不久後,當董事會和“奧藍”的人離開,下屬的那些IT都去慶賀吃夜宵,安劍葉還沉浸在喜悅中時,姬宮霏揚提出要和他單獨談談,由是讓水湖慌張。


  要是女友在就好了。甄探,思聰也行。肯定能有辦法阻止。“小狐狸”是急得不得了,就他一人哪能攔得了倔強的“平民千金”,他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啊!

  先前在楓林,安劍葉提到的離婚隻不過是氣話,他當然想不到她真會和他結束婚姻了。


  眼下,他心愛的太太要與她和和氣氣地交談。好像誤會經冰釋前嫌,他高興都來不及,哪還會不樂意。


  “回家再說吧!你在外麵等了那麽久也累了……”


  “去你樓上的辦公室談不行嗎!”安劍葉溫柔的話被姬宮霏揚利索地打斷了。“還是,外人不方便進總裁少爺的辦公室。”


  “不,不是……”愣怔怔的安劍葉如是接上話。他突然發現她並沒有原諒自己,她的語氣就像麵對一個陌生人那樣的距離感。


  就在他要與她解釋時,忍不住的水湖插了上前。他想,索性就把話敞開說吧!反正大少爺早晚都要知曉離婚的事,總要痛,有一個兄弟在這裏還能安慰到他。


  話講了半截,好像調解。水湖感覺自己根本是語無倫次,他每次都那樣,越心急越不會說話。


  姬宮霏揚的手機竟然這個時候來電了。接上一聽,是姬宮霏紗打來的,電話那頭姐姐的話讓她驚悸。


  “要不要緊?那現在呢?”他們看她臉色突變,“好,我知道了,馬上回來。”


  縱是掛下了手機,姬宮霏揚道:“出了些要緊事,我得先走了。”她對安劍葉說了句,“過兩天有空我來找你。”便背著挎包向大廈外去。


  要去追的安劍葉被水湖攔住了。雖然他很是不滿,但看好兄弟的神情,心中隱約感知到了什麽……


  叫了輛Taxi急急趕回了家。管家老頭兒一開門,姬宮霏揚就問起了姬宮俊泓情況。“表哥怎麽樣?摔得嚴重嗎?”


  本宮跟著她步,“隻是左腳腕扭傷了,近兩天不太方便行走,但是俊泓少爺說不打緊。”


  “左腳腕扭傷?!”她了解他好強的脾性,總之就是不想被當成傷病看吧!

  姬宮櫻和姬宮霏紗正在辦公室裏商談公事,姬宮霏揚就沒去打擾她們,她徑直走入了表哥的臥室。


  “嗨!回來了!”身著休閑衣褲,碎直黑短發,左腳上纏著繃帶坐靠在床頭的姬宮俊泓向她招呼道。“事情都辦完了?”


  走進的姬宮霏揚歎了口氣。放下了挎包在櫃子,踱到了他床邊。“好意思笑得那麽開心,我都急昏了。”


  見她沒好氣的臉色,姬宮俊泓傻笑了笑。“別緊張啊霏揚,隻是腳腕扭傷,沒什麽大礙。”


  “姐姐在電話裏說,你什麽左臂受傷了。”她在床邊坐下了身,“真是嚇壞我了。所以要辦的事情也沒辦囉!”


  “霏紗照料了一天搬運工人,自己也昏頭昏腦了。這會兒好不容易空下來,又被姨媽喊去整理資料了。”姬宮俊泓道。“對了,你申請了那份東西,安劍葉知道嗎?”他語重心長,“不是哥要說你,霏揚。離婚這種事真不能隨隨便便定奪,我相信安劍葉肯定也不願意和你分開。”


  “我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姬宮霏揚感到憋屈,“你不支持也不要說這種風涼話啊!”


  “我不是那意思嘛!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就像親兄妹一樣。我幹嘛要胳膊往外拐啊!”他解說道:“哥隻是好心提醒你,別一時意氣用事。將來如果有一天後悔了,真就沒法子了。”


  “你現在是不信任我的行事作風了?!”鬧心的姬宮霏揚轉向了她的表哥。恍然,想到他剛才說的搬家工人。由是訊問,家裏出什麽事了?

  姬宮俊泓這才告訴她,下個月初,姬宮櫻和霏紗要回東京本家去了。“還不知道你走不走,所以姨媽沒給你定機票。”


  姬宮霏揚想到了水湖和藍怡兒的婚禮。下月初就是新年以後了,還有一個星期左右。


  “那麽快就要走了?!她覺得感傷,“那你呢?”不禁問表哥。


  “我本來就是借著休假來上海玩的。現在你出了這樣的狀況,我當然不能丟下你一個人了。”姬宮俊泓說著,泛起了陽光的笑顏。


  “快點兒把腳傷養好,我帶你到處去逛逛啊!”姬宮霏揚舒緩地道。


  表哥卻又提起了她要和安劍葉離婚的事。總還是不放心的吧!他勸她不要那麽魯莽,一張“協議書”送過去,一切都完了。幾年的真情還抵不過這點小誤會嗎!


  “什麽!小誤會!”惹得姬宮霏揚不平地朝向他。


  似乎和那位大公子一樣,見著“平民千金”圓睜起水靈的雙眸就不適應。“霏揚,你別瞪那麽大眼睛,聽哥說……”


  “現在的我在哥你心裏就是做事情很魯莽的嗎!每個人都和我說那是一場誤會,讓我原諒他。”姬宮霏揚滿腹的怨氣,回想著兩年來的婚姻,心煩得都懶得講了。她就道了一句,“他當然不願意離了,因為那樣以後就沒人受他指揮做他的私人保姆了。”拿了櫃子上的包離去。


  靠著床頭的姬宮俊泓不由歎了一氣。她這麽說,表哥總算明白了。看來這兩年的婚後生活,他那個好強自主的妹妹是憋了不少委屈了。


  與前晚新微軟項目的正式試驗不過隔了一天,姬宮霏揚想快些把離婚的事辦了,既然她都考慮清楚,就沒必要再拖延。


  那天下班很早。晚餐後,她從“唱片公司”出來,打了個手機給他。確定他在家,她便動身前往安氏公寓去。


  屋子裏十分寂靜,安臣興和管家婆婆都不在家。


  姬宮霏揚用鑰匙開了屋門。連接客廳的過道仿佛深邃又幽暗,呢衣裙高邦靴,腦後係梳半聳馬尾辮,背著挎包的她像踩著窗簾隱射在地板的影子,走入了寬大的客廳。


  這裏曾是她的家,她在這個屋裏和愛人生活了兩年。然而現在,從今以後,都將不再是。


  熟絡得上了樓。著眼看見開著縫隙的臥室裏,身著熟悉襯衫牛仔褲,修頸黑短發的安劍葉在亮著一盞台燈的書桌前整理著文件夾。


  猶然記憶起過往的種種,一顆心泛起漣漪。縱使,她走上去淡定地敲了敲房門,推進了臥室。


  原先房內她的東西從那天住去校宿舍就全帶走了。隻是沒想到那會是真的結束吧!


  一刻的相望,安劍葉放下了手上的文件。不知為何,感覺不自然的,也或許他經感覺到了什麽不尋常。


  “有話你就說吧!特意那麽早下班是很重要的事嗎?”


  姬宮霏揚不再說什麽多餘的話。她徑直從挎包裏拿出了那份經簽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他。


  正如水湖預計的那樣,在接過那份協議的刹那,安劍葉幾乎驚怔得腦中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她做了這個決定。先前好兄弟給的暗示他雖也想到過,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真的真的無法接受。


  見他拿著那份東西遲遲緩不過神的姬宮霏揚,不自覺心裏感到酸楚。似是不想沉浸這樣傷感的氣氛,長痛不如短痛吧!她想道,放下了挎包在書桌。


  就在這個時候,定定了半晌的安劍葉驟然上去一把拉住了她肩。“不會的,不會的是不是霏揚!你不會那麽狠心,我們不會變成這樣的是不是!你告訴我!”


  靠著那兒,躲閃著他淒傷雙眸的姬宮霏揚內心也是抑不住的隱隱作痛。“簽字吧!”她淡淡地說。


  抵著牆的安劍葉痛苦萬分地注視著她好似溫婉地臉龐。之至,緊緊地擁住了她,“我不會再和你爭吵,不會再耍脾氣,你歌手的事務,音樂團的排練我都會支持你,絕對不再幹涉你的工作……”


  聽著他說的,淚水還是泛上了眼眶。“不,放手。”


  “之前發生的事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霏揚。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懷疑你,不會無理取鬧了。”安劍葉說著,貼上了她的臉頰。


  “不!別這樣,放開我。”姬宮霏揚抗拒道。


  但安劍葉就是戀戀難舍,“霏揚,你不要離開我,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我相信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相愛,沒有什麽能使我們分開,是不是……”


  “夠了!別再矯情了。”猛地,姬宮霏揚推開了他。“簽字吧!什麽也別再說了。”她平複著心緒。


  安劍葉好像才從他抱有的夢中清醒一樣,他忽然意識到再怎樣挽留都是不行的了。


  奈何!他從書桌上拿起了筆,在“離婚協議書”飛快地簽了名字,心碎地扔下了筆。


  那一刹,姬宮霏揚含在雙眸裏的淚珠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了。


  她以為她不再會痛楚,她以為她經做好了思想準備,有足夠的鐵石心腸。原來到頭來才發現和他總是愛得那麽的揪心,相戀相依卻無從平衡。


  至此,快速拿上了挎包和桌上的協議書,轉身離開。


  剛要下樓,隻聽見身後又傳來安劍葉的喊聲。


  心酸過往,再度停住了步的姬宮霏揚回身看了他一眼。猶而,帶著無奈和憂傷,沒等他要做出反映,她頭也不回地下樓,走出了公寓……


  還有一周本年度就將過去。辭舊迎新,好多人都等著放元旦的假期呢!可是照常的工作還是不能耽擱。要總結一年以來的勞動,虎頭蛇尾地草草收場還真是不負責任哦!


  往往到年底最忙得就是辛勞的警察同誌們了。今個兒也是,一大早到達所屬的派出所,田思聰就開始忙活了。


  昨晚他算是兩個月來沒有值夜班的唯一一天,便在家裏睡了一天覺。手機也是一整天關機,除了通訊機是從來不關的。這萬一要有臨時事務,對講機一呼,他再困都得爬起來去執行公務啊!


  怪不得水湖是怎麽也打不通他的手機。他又不確定田警是在警所呢?!還是正值勤?!

  他家的電話“小狐狸”可不敢打。五年前他剛做警察時他打過一次,明明是雙休日,結果被田思聰訓得狗血噴頭。他說他經連著兩個多星期沒睡足五小時了,好不容易休息可以補眠,還要被他騷擾。


  水湖畸形的神情。心想,做警察那麽辛苦啊!才剛參加工作就這樣,往後不得累死,於是他再不打電話去他家了。


  可眼下他真有急事找他嘛!還有五天就是他和藍怡兒結婚的重要日子,“小狐狸”當然要好好把關了。


  像甄探說的,田警平時就忙,到年底根本就別想找他工作以外的事情。他讓水湖不要去煩他,等警組長同誌忙完了這陣子再說吧!


  “咱們思聰明年可是有很大機會提上警隊長的。”甄探和水湖通著手機道。“你想想,他升官發財檔次上去了,多好的事啊!是不是!”


  水湖滿心惦記著他結婚的事兒,哪還管他升不升官啊!“哎喲!好什麽呀!”他拿著手機直煩瑣。截然蹦出一句,“真麻煩,不跟你說了。”掛斷了通話。


  瞧!“狐狸”又耍小孩子脾氣了,那頭的甄探還真無奈。罷了!他也習慣了。頂多過個兩天,他就會恢複奧妙的活力了。


  甄探是那麽想。不料第二天一大早,他開著摩托行駛在去劇團的路上,水湖就打來了。


  恰逢一個紅燈,車子靠路邊停下,甄探接起了擺在皮夾克內的手機。


  他就知道他還是不放心,結婚當天租一輛麵包車,帶大家去郊外參加他婚禮的事情。這不,尋不著田警,又打來和他千叮嚀萬囑咐了。


  甄探說他都曉得了,他水湖結婚那天他負責的事肯定OK。他不要三天兩頭來個電話像催命鬼一樣,他真是服了他哦!

  通著手機的水湖一麵忙著通告,在那頭還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不準出差錯哦!我是給你多提提醒,免得你到時真忘記,一切都完了。”


  停在路邊的甄探經不知道等了幾個紅燈了,他都快聽得不耐煩了,“狐狸”在電話裏還像諄諄教導,講得沒完。


  “麵包車要租大點的,別小家子氣啊!劍葉我會親自跟他說的,那個就不勞你去找他了。再有你關照思聰,那天早上直接去飯店,別來與我會和了,我會和小怡……”


  半時,耐著性子的花美男小子實在受不了了。還有五天的事情,他搞得好像明天就要披婚嫁衣了。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狐狸你這樣真的會未老先衰哎!小心回頭大少爺嫌棄你啊!”聽他嘮叨了老半天,他待在路邊冷都冷死了。“我上班要來不及了,掛了。”不等“小狐狸”要辯解,甄探就斷了通話。


  真是服了他了,一件事要說那麽多遍不算,還要擴展句,被他搞瘋了。“到底誰結婚啊!奧妙地小子!”甄探暈菜地想道,重新啟動了摩托,往單位去了。


  隔了兩天,周六的下午,水湖約甄探出來吃午飯。


  本來好不容易有個休息天,甄探是不想出門的。“小狐狸”在電話那頭胡攪蠻纏,說什麽請他吃德國烤肉,完了再帶他去SPA。他知道一家開在品牌商場旁邊特高大上的連鎖店,請他去舒服舒服。


  甄探知道他找他出來又要像複讀機一樣,跟他說他結婚當天的事務了。奈何!他還是裹得像東北大爺似的來和他碰頭了。


  “小狐狸”笑話他,“你剛從南極與企鵝交換身份回來嗎!哈哈!”


  又是口罩又是圍巾,還戴著絨帽子的甄探,整張臉隻露著雙圓溜的大眼睛。“你怎麽不比喻成北極熊!真是的!”他沒好氣地向他斜眼。


  水湖還說得溜,“南極沒熊,隻有狼。”


  “行了!別說沒用的冷笑話了!”逼得甄探要發火。


  “好了好了,假正經什麽呀!”他勾過了他肩,一麵往商街那裏走,“就你會裝!”


  “我會裝?!我裝什麽啊!”花美男小子可惱了,“你再講一遍,我裝什麽我!”


  “你吼什麽吼!就隨便說說啦!那麽頂真幹嘛!”水湖拖著和他較勁的甄探辯論道說。嚴寒的大街上,隻見兩人熱絡的身影……


  花美男小子早知道“狐狸”是搞不出好事情的。什麽請他吃德國烤肉,再去做高大上的SPA。這要是大少爺在的話,準一沉臉,給他一頓霹雷。


  水湖就是嬉耍慣了,到處哈拉。反正耍得都是他那三個屬他“忠實粉絲”的同黨兄弟,因此他越來越肆無忌憚。


  其實,甄探也不要吃什麽德國烤肉,做什麽按摩享受。可讓他坐在路邊攤,那麽大冬天吃冷麵也太寒酸了吧!連個罩的擋風屏也沒有啊!不是要凍死他嘛!


  水湖還說,在街頭這麽吃東西是韓國最流行的。“那叫啥!韓劇裏都有,你回去看。”


  甄探真要對他厥倒了。看什麽韓劇啊!他吃進嘴裏的麵條都結冰了,他還津津樂道。“人家是正宗的路邊攤,你帶我吃的這是攤販好嗎!路邊攤和攤販是有區別的!”他丟下筷子著實沒想法,說著要打噴嚏了。


  “小狐狸”還要貧嘴,“有什麽區別啊!不都是攤!”


  花美男小子真是暈到家了。看他冷餛飩竟吃得香,他拽起他就走。


  水湖差點兒沒噎死,“你幹嘛呀!我還沒有吃完呢!”


  “吃毛毛吃!狐狸你說,你這不是耍我是什麽!”甄探氣得都要冒汗了,水湖是插也插不上。“我看你真是奧妙過頭,盡做荒唐事情啊!”他推了他一擊額頭,“哦!請我出來吃飯就可以淘江湖了。今天要換成是大少爺,你自己說會怎麽著吧!”


  “好了好了好了!別再嚷嚷了行不行!”周圍過路人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眼光,他都要無地自容了。“你知道,我在來的半途才發現忘帶錢包了。身上就那麽些零錢,你說我能請你吃啥。”


  甄探屬實無語到家了。憋了口悶氣,梗塞地丟出一句,“我和你這輩子能成為兄弟,真是我的福氣。”便自顧自地走了。


  “小狐狸”委屈地臉,都快哭了。他也不是故意那麽冒失的啊!可每次總搞得雞飛狗跳,奇妙的事層出不窮。不是惹惱了這個,就是把那個氣塞了。


  上高中階段一直是大少爺成他的“受害者”。自從花美男小子與他考入了一所影視大學後,咋覺得就跟他一樣奧妙了呢!

  像安劍葉以前說的,“在一塊兒時間長了,自然臭味相投了。”


  不過再怎麽樣他們都是年少時並肩走來的死黨,彼此的性情還不了解嗎!

  “小狐狸”雖然很無厘頭,但他人品相當正派。即便毛手毛腳,一天到晚做事出差錯,甚至不靠譜,可他仍然積極努力地生活,就好像在他的字典裏沒有退縮這個詞。


  眼下,他瞧著好哥們兒生悶氣一走了之,由是調整情緒追上了他腳步。


  “行了,別繃著臉了。裝什麽憂鬱啊!那樣不適合你。”


  “哈!又說我裝!”無比不滿的甄探拿下了圍巾,一咕嚕繞上了水湖脖子。“再說再說!誰裝啦!誰裝啦!”


  “小狐狸”都要被勒死了,“幹嘛呀!有你這樣欺負哥們兒的嘛!你裝你裝就你裝……”兩人就這麽嬉笑打鬧著走過了。


  這條街巷穿出去就到車站了,甄探再次給叨叨的水湖吃定心丸。他說,他結婚拜托他準備的車子他一定安排得妥當,讓他無需擔憂了。


  水湖嘴上說,“有你親自出馬,我怎麽還會不放心呢!”心裏還是打結的。不過他也沒再和他辯論,因為前方街口出現了讓他們驚訝的情景。


  “那不是霏揚嘛!在幹什麽呢!”停下了腳步的甄探觀察道。


  望到身著絨衣皮褲,長發落落的她扶著一個POLO大衣,碎直黑短發的陽光青年,融洽親昵的樣子。水湖不禁叫起來,“不會吧!霏揚剛和劍葉離婚,就和別的男人好上了?!還是她早有了新情人?!”


  被甄探一拍腦袋,“胡說什麽呀!平民千金是那種女人嗎!”


  “我當然了解她的性情了。但事實擺在眼前,你也看到啦!”水湖捂著後腦勺,“不然那男人和她啥關係?!不見得是她親屬了?她隻有一個姐姐。”


  “小狐狸”說得花美男小子也是心亂。“別瞎講!霏揚才不會那樣。”


  他索性繞道走了。水湖無奈,隻得跟隨去……


  本想借著第二天周末去安氏公寓。這段時間以來大少爺的生活出了不少狀況,水湖打算去看看好兄弟怎樣!過得好不好!


  不曾想,安劍葉正在公司加班。


  “雙休日還那麽忙?!一會兒我過來!”掛下手機,水湖出了門。


  安劍葉還在辦公室裏查看著電子資料。“小狐狸”說要來,他得快些把手頭的工作完成。不然等他來了,他還能好好工作嗎!


  意外的是,午餐時間甄探結束了劇團的排練來了。


  不是新年後他要帶金熒去英國定居嘛!現在手續都辦好了,他想來想去還是去英國結婚算了。反正嬌小姐是什麽也不管,一切全聽他安排。


  整理著電子資料的安劍葉不禁好笑,“那樣不是很好嘛!省得她跟你提大堆要求了。”


  甄探無奈地剛要說什麽,辦公室門被砰地推開了。


  兩人都嚇了大跳。嘻哈衣褲,戴著鴨舌帽的水湖還歡悅無忌,“Hello我親愛的劍葉!這些天不見可想我……”


  嗬!還真讓大少爺說中了不是,倆兒臭味相投的小子真是絕對的歡喜冤家。


  正眼瞧到坐在沙發上皮夾克著裝的甄探瞬間梗塞。其原因是想到昨天請他“吃西北風”的無厘頭事了。


  兩人對視著都不說話,那辦公桌前打著手提電腦的安劍葉莫名了。怎麽水湖一下子沒聲音了?!這倆兒小子什麽情況啊!


  半晌,甄探察覺他放在外套內的手機響了,便去掏。“小狐狸”突然大叫起來,“我今天錢帶得很充足,晚飯我請你一塊兒去吃烤牛肉,這次是真的!”


  “啊?!”打著電腦的安劍葉與發著消息的甄探異口同聲奇怪地望向了他。


  水湖是難堪得一塌糊塗,“不……不是……我以為你要幹嘛呢!”


  “我要幹嘛?!又開始奧妙了吧!狐狸!”甄探沒好氣地說他道,一邊和辦公桌前的安劍葉打了個照麵。


  水湖“哦喲!”了一聲,擠到了甄探身邊,舒舒服服地坐下了沙發,翹上了二郎腿。“你別嚇唬我好不好!就昨天一頓沒吃上,也不至於記到現在啊!”


  “小狐狸”又恢複了肆無忌憚的樣子,一麵做著公文的安大公子隻會奈何地搖頭。


  “什麽!一頓沒吃上?你還好意思說呢!”甄探想,已經不予他計較昨天“喝西北風”的事了,他竟還變本加厲說風涼話了。


  “哦哦哦!今天補償你,別跟我煩。”正說著,手機來電了。一瞧顯示號碼,水湖靠著沙發大模大樣地接起了手機,身旁的甄探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藍怡兒是來問關於大後天結婚行程的安排。之前水湖讓她啥都不要管,他會全權負責,她還是不怎麽放心啊!

  “我早上先要去做頭發,再去婚紗館。你自己趕過去,千萬別遲到。”藍怡兒在電話裏關照道。


  “知道知道!你隻管去換裝,其他的一律甭管。”小狐狸因為兩位好兄弟在,炫話說得是一套一套。


  藍怡兒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誰竊笑的聲音,卻聽不到水湖和她講話。她連喊了他兩聲都沒有反映,不禁大喊道:“水湖!你死到哪裏去了!”


  才使他接上了話,一邊還在和甄探較勁,忙得安劍葉看著他們還真是汗顏。


  之時,不等藍怡兒要說什麽,與甄探嬉鬧的水湖快速對手機那頭的女朋友道:“小怡你到時做完頭發我們中午十二點派車在郊外遊樂場見拜拜!”井然斷了通話。


  身旁的甄探,以及關上了手提電腦的安劍葉都無語地望著他。真是服了他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奧妙小子。


  要說,那頭的藍怡兒還茫然連連呢!他說得是啥啊!“不管了,那天正常進行。”她想道。


  “我說,你沒事吧!”忙得差不多的安劍葉整理著辦公桌上一達文件,對水湖道。


  他率真地笑言,“沒事!好戲要留到那天呢!”


  安劍葉和甄探對望了一眼,真是拿他沒辦法哦!


  說來,他們好久沒聚到“跨國”,大少爺的辦公室裏閑談了。兩年以前“四人幫”都是形影不離,那時甄探,水湖,田思聰三人一空閑或是遇到了麻煩,就會到他這裏暢所欲言,傾訴煩心事。


  之後他們都大學畢業,踏上了社會。忙工作,忙戀愛,為了各自的將來奮鬥,就少了那份閑情逸致和年少輕狂的心了。


  接近傍晚時,安劍葉手頭的工作總算完成了。他疲勞地靠在椅背上,側臉朝著窗外的街景,若有所思地顏麵。


  一邊坐在沙發上的甄探和水湖感知他心裏想的,都替他惋惜,也不太好受。


  縱是,忍不住地水湖叫了一聲,“劍葉……”要說什麽,安劍葉開口了。


  “你們知道嗎!一年前的今天,是我和她為了她參加皇家音樂團的演出起爭執的第一次。”安劍葉想著,回憶著當初的情態,不禁露出了苦笑,“連我都沒有她的音樂工作重要。你們或許不會相信,她從來不會服軟,甚至在吵架的時候,好像個性中沒有嬌弱,也不需要依賴,好像她真的什麽都可以辦到一樣。”


  瞧他愁雲映臉,說著是真惱。從沙發上起身的水湖來到了他辦公桌旁,“劍葉,如果霏揚能放得下,隻不過是她強烈的自尊心。我們都知道她是多麽自強又倔強的女孩子,即使離開你了,我們都認為她並非不愛你了,而是……”


  “給你和她都有一個釋放自由的空間。”同樣站起身,雙手插著褲袋的甄探接上了話。“等到你們雙方冷靜過後,也許是新的開始。到時你想挽回也好,或者換一種生活,就看你真正的心聲囉!”


  之時,不等安劍葉說什麽,水湖就不滿地道:“什麽叫換一種生活!你意思是讓劍葉再娶別的女人了?太損了你。”小狐狸又開始滔滔了,大少爺都插不上。“咱們劍葉的心聲用得著講嘛!連天地都知曉的事情,你多年的哥們兒怎麽還說得出讓他再娶的話呢!”


  對於水湖誇大其詞的毛病,安劍葉和甄探屬實無奈。真是無論多麽沉悶的情景下,都能被他奧妙的小子弄得哭笑不得。


  “喂!我什麽時候說過讓他再娶啦?”憋不住的甄探還是說他,“你瞎扯什麽啊!我的意思是……”


  “劍葉!你要真心裏很苦悶,不能平複憂傷我馬上去找霏揚,綁也要把她綁來,怎樣!”猛然,麵對著坐在辦公桌前落寞的大少爺,水湖一把轉過了他的靠椅,激昂澎湃地道。


  不單是花美男小子,安劍葉更是被他的風風火火,一下子怔得說不出話來。


  “小狐狸”還正經八百撐著他的靠椅扶手,“我是認真的,劍葉。隻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行動了。要是你想她發瘋的話,心動還不如行動呢!沒準兒霏揚又感動了……”


  瞧兩人那相望的眼神,甄探是真覺得囧。要是某個職員跑進來,還以為他們總裁少爺取向有問題了。


  猶而,就在水湖繪聲繪色地說著,“她滿麵淚痕,柔情似水,立馬撕了離婚協議書跑回來,跪在劍葉你麵前苦苦哀求。老公,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離開……”


  甄探一把拽住了他的後衣領,推開了他。“幹嘛啊!唱戲還是演劇啊!”十足不平,“狐狸你當著我麵和大少爺秀恩愛囉!說我損友,你這像什麽!超出友誼的範圍怎麽講!”花美男小子的毒舌又開啟了,“別忘了,你大後天可要和女朋友舉行婚禮的!”


  他著重了“女朋友”三個字,水湖再少根筋也懂啊!“啥意思啊你!我那是關心劍葉情緒狀況,顧及他心靈創傷。”他沒好氣地辯說。起身去拿衣架上外套的安劍葉無奈的麵色。


  “嗬喲!還顧及他的心靈創傷,我雞皮疙瘩也要出來了。”同是拿了沙發上皮夾克的甄探汗嗒嗒滴的形態。


  水湖還要和他解釋。徑直走出辦公室的安劍葉大喝一聲,“狐狸!快出來,要鎖門了!”


  跟進的甄探隱隱偷笑。一麵悠哉出來的水湖還抱怨,“我可是幫劍葉你說話哎!竟對我那麽凶。”


  安劍葉鎖上了辦公室的門,“你啊!就別想那些不著邊的事了。要等到她求我的一天,我大概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甄探不住地,“嗯嗯!”笑意。


  水湖奇妙地道:“沒事兒幹嘛咒自己死呢!霏揚不心痛,我們三個同黨兄弟可會傷心的哦!”說著,勾過了花美男小子脖頸。


  “啊呦!你別來煽情那一套,我雞皮疙瘩掉滿地了要。”甄探甩開了他手。


  “小狐狸”還貧嘴,“瞧瞧瞧!還沒去英國就開始嫌棄我了。”三人下了樓,就他怪話連篇。


  “你啊!還是想想你的頭等大事,那天的婚禮吧!”大少爺道。


  他們出了“跨國”,一路相談甚歡,往附近的商街去。


  水湖果然是不讓人省心的。起先說,今晚去以前常去的酒吧泡通宵。


  “不醉不歸啊!我們可是好久沒聚了,今個兒誰都不準臨陣逃脫。”兩人都應他。但話說說就不中聽了,“反正劍葉也離婚恢複了自由身,娛樂活動都能無所顧忌了。”


  之至,不等毫無想法的大少爺要說什麽,甄探就批他道:“喂!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怎麽都學不乖!”


  “小狐狸”憋屈地神情,“好好!我不該提離婚。”


  轉眼到了酒吧,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提到了昨天和甄探在某唱片店外,看到姬宮霏揚和一個外表陽光的青年在一起的事。


  水湖說,“平民千金”和那青年要有多親就有多昵。瞧砰下了酒杯的安劍葉沉鬱的臉色,花美男小子真是頭又大了。


  這“奧妙的狐狸”不愧是“放射電波”啊!小喇叭都快趕上他家金熒了。他也不想一想,要讓大公子知道了這出,以他衝動的脾性不生事都難嘛!

  倒也不是甄探料事如神,主要是他太了解三個同黨兄弟了。他開朗中帶著細致的性格,絕對和神經大條的水湖不一樣。


  果不其然。隔了兩天,也就是水湖和藍怡兒婚禮的前一天,因姬宮櫻和霏紗要乘坐晚時的航班回去東京本家,姬宮霏揚和表哥俊泓當之去送行了。


  竟沒有想到在機場遇上了黑大衣款款的安劍葉,慣常嘻哈衣裝的水湖和皮衣褲的甄探。


  還不是“小狐狸”從夏心光那裏聽來的,說是霏揚要去送她的母親和姐姐……


  但水湖卻聽成,霏揚要和她的母親姐姐回去日本了。於是,見風就是雨的他也不管十點了,捷快打手機給安劍葉,還有甄探,且約在了機場碰頭。


  奧妙小子這回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那昨晚剛聽了姬宮霏揚和某俊男在一起倍加親昵的安劍葉,眼下又撞到此情景怎會作罷!


  他儼然上去扯開了風衣裝,馬尾落落的姬宮霏揚。直接地說,讓他離姬宮霏揚遠一點。她雖然離了婚,但他那樣的小男人是不適合她的。


  水湖還在後麵為大少爺感到威風。甄探隻覺得像重返年少高中,又幹那種破天荒的事,簡直是傻到家了。


  對於安劍葉的出言不遜,姬宮俊泓莫名以外,更多的是感到諷刺。原來真的似外界傳的那樣,平常高傲自滿,紈絝不羈的安氏大公子唯獨在意“平民千金”的一舉一動。


  那既然如此愛她,為何要用極端的方式表現。占有欲太強對雙方都是累贅,他應該知道霏揚最反感專製強橫那套啊!

  想著,姬宮俊泓故意道:“你以為你很了解霏揚嗎?安劍葉別忘了,你在這段婚姻中是如何盡一個丈夫的責任,如何對待姬宮二小姐的。”


  “你說什麽!”瞬間,安劍葉橫眉怒上了目。“有種啊!”


  見情形,甄探知道要闖禍了。緊接要動向,不等他勸解的安劍葉就一拳把姬宮俊泓打在了地。


  之至,震驚的姬宮兩姐妹忙去照應。“俊泓,你沒事吧!”霏紗道。見表哥臉上多了一個深深的淤青,嘴角還溢著血,身旁的姬宮霏揚心裏真不是滋味。


  “夠膽跟我這麽說話!姬宮二小姐也是你叫的!”大少爺真是惱透了。


  這人憑什麽教訓他!還說得理直氣壯,好像很了解霏揚一樣。管閑事管到他家裏來了,在他麵前逞什麽能。今天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他安劍葉是禮讓了。抱歉!他可不是文質彬彬的貴公子。


  “你今天要是走得了就是奇跡了。”大少爺昔日年少輕狂的格調又出來了。他卷上了袖子,甄探和水湖拉都拉不住他。“給我聽著!我愛霏揚毋容置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不用誰來評論我的婚姻生活,像你更沒資格……”


  怒遏得掙開了兩個鐵哥們兒,直徑要拎起他衣領。攏著表哥的霏紗是擔驚受怕,什麽阻止的招數也沒有。


  縱使,滿心氣悶,忍無可忍的姬宮霏揚回身上去一把推開他,給了不馴的他一巴掌。


  “你夠了安劍葉!發什麽瘋!”


  這不禁讓處在後邊的甄探,水湖驚怔萬分。


  安劍葉由是被打醒的感覺。仿佛姬宮霏揚那一下讓他想到他們兩年的婚姻生活,以及過去與她的種種浪漫往事。


  他是那樣愛她,可在簽上離婚協議的一刻,他整個人就像跌入了深淵穀底,感覺再也沒了生氣,痛心難耐的揪楚。


  而現在一切都算是結束了嗎!就像甄探說的,冷靜過後會是另一種開始。


  不!當他在機場看到她的瞬間,他就知道她依然存於他心裏,她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忘懷和失去的女人。


  轉而,姬宮霏揚和她姐姐扶起了姬宮俊泓,“我們走哥,別跟他一般見識。”


  就在與管家去辦完了手續的姬宮櫻叫喚霏紗進閘門後,矗立在原地還有些不服,聽聞姬宮霏揚對那青年稱呼的安劍葉突然反應了過來。不單單是他,水湖更是囧到了極點,甄探則是一臉無話好說的形態。


  所以嘛!“狐狸”真的是搞不出好事情的。那天下午在某街唱片店外瞧見“平民千金”扶著對方的情景,甄探就跟他說了,“霏揚不是那種女人!”奧妙小子偏亂猜疑,還去大少爺那裏告訴是非。這下好了吧!得罪了她的親屬,別說複合了,就是道歉也要花功夫了。


  “她剛才喊那男人什麽?”一時詫異的安劍葉朝向了他兩個鐵哥們兒,彷如試探地問。


  轉眼感到不妙的水湖躲到了甄探身後。還拚命地聳他,讓他幫忙抵擋說好話。


  “那個……哥……”甄探不知該怎麽講。瞧大少爺眈眈的臉色,也不敢解釋太多。可“小狐狸”泛著可憐樣兒,他又不忍心他被一頓雷轟痛批。“其實不能全怪水湖嘛!他完全是……替你著想……才……”花美男小子說不下去了,因為安劍葉的神情愈變愈驁。


  “這件事回頭再算!”丟下一句話,大少爺徑直離去了。


  甄探汗顏地瞥了水湖一眼。“小狐狸”耷拉著腦袋,也無奈地與他們往機場外去。


  想著該如何賠罪吧!這事兒總要向安劍葉解釋清楚的,不然到他婚禮那天不是很尷尬。以他知交的脾氣,他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夜裏,躺在租屋榻榻米的水湖愁悶得慌。看來要是大少爺不原諒他,甭談結婚了,他連覺都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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