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巨鱔帶來的喜悅逐漸淡去，方瑞這才想起來右手食指指腹上的傷。再去查看時傷口已經停止流血，甚至連血絲都不再滲出，疼痛感也是極為輕微。方瑞以前沒少被黃鱔咬，他就覺得奇怪了，平時這種傷口如果不用力掐緊它，血流會一直不斷，為什麽現在不到一分鍾它就沒流血了呢？而且傷口都不怎麽覺得痛？方瑞想了想，思而無解就懶得去窮究了。不過手有傷口在，方瑞也不便再去抓黃鱔了，弄不好再被咬上一口，那就是傷上加傷了。於是從老扁手裏拿了釣具過來，還是釣黃鱔吧。老扁看到方瑞手上有傷，也沒再拿那些‘大師釣鱔你好意思嗎’的話來堵方瑞，自己跟林芳芳一起釣不是更有趣嗎？老扁跟林芳芳都很興奮，林芳芳是因為釣鱔初體驗，老扁當然其它的心思占的比例重些。兩人拿了釣具提了桶到附近的田埂上麵尋黃鱔洞去了。隻聞那邊不時地傳來一聲聲歡呼聲，偶爾也有歎息聲。到太陽升到正當空時，方瑞看了下簍子裏的黃鱔，怕是四五斤都有得多了，差不多也該回去了，於是喊了老扁跟林芳芳。老扁兩人意猶未盡，樂在其中地繼續釣著，這樣磨磨蹭蹭地又釣了半來個鍾，方瑞催了幾次，兩人才戀戀不舍地提著桶子跟著方瑞回家去。他們兩人的戰績也還頗豐，有二十幾條，最大的一條有三兩多。事實上這些黃鱔都是林芳芳釣上來的，老扁隻負責上餌、從鉤上取黃鱔，還有就是提桶子，當然老扁同誌很樂意跟在她屁股後麵。“哈，釣黃鱔真是太好玩了……還有這裏的風景真是太美了，看這田園綠野，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回去的路上林芳芳興高采烈的，情難自禁地一通讚歎之後，似想到了什麽，就問老扁，“剛胖子，除了釣黃鱔之外，這鄉村裏還有什麽好玩的？”“有，瑞子這小子腦子裏的名堂多著呢，什麽釣青蛙啊，抓青蛙，釣魚摸魚……到山上烤紅薯，搞野炊，到別人地裏偷菜，園子裏偷水果……哈哈，我都數不清了……”老扁回想著高中時期在方瑞的帶領下，哥們四個在這鄉村裏做的那些逍遙事情，情不自禁地神往起來。“哇，這麽多好玩的啊，那以後我可要經常來玩了……剛胖子你可要陪我來哦。”林芳芳聽著老扁數著，也是無限神往，在城市裏的生活實在是太過無趣乏味，她早就向往著經常性地去過一過田園生活了。“這個沒問題，來瑞子這裏，你想玩什麽，隨時都可以帶你來。”老扁拍著胸脯打包票，他的心裏樂翻了天，嘿嘿，看來今天帶林芳芳來瑞子這裏是來對了，這不把她的興趣徹底地給勾起來了嗎！以後咱可有的是機會跟她相處了，假以時日，還愁拿不下她？“隻是，瑞子他不需要工作嗎？”林芳芳擔憂道。“你不知道，這就是瑞子的工作。”老扁得瑟地解釋道，心裏很不厚道地想，看來瑞子這小子決定在家裏搞養殖種植是對的，不說其它的，至少他給哥們追林芳芳提供了便利與條件嘛。“你的意思是，瑞子他在家裏耕田種地？”林芳芳看了眼方瑞，見方瑞雖然拖鞋草帽，一身泥巴，但這些掩飾不了他的陽剛俊秀，還有那健碩的身板，這可是當男模的料啊。林芳芳就想，瑞子要真是在家裏做農民耕田種地那就太可惜了。“不是，瑞子在家裏搞養殖，搞種植，他可是立誌要當鄉村企業家的。”老扁這話說得很鄭重，雖然他不看好方瑞搞種植養殖，但作為死黨，不支持沒道理嗎。“真的！那太好了，我決定以後不再去泡吧，不再去ktv，不再去……隻要有空，我就來瑞子這裏，幫他種種菜，喂喂雞啥的……”林芳芳樂不可支地想著，嘻嘻一笑，“還有，我要順便提些原生態的農產品回去，讓爸媽他們也嚐嚐……現在市場上的東西，可是吃不得了啊，不管是蔬果還是肉類，幾乎沒有一樣沒有問題的。”林芳芳說著，忽地問走在前麵的方瑞，“瑞子，我剛剛說的，沒問題吧。”方瑞一直聽著兩人的對話，他當然清楚老扁心裏的目的，對著林芳芳爽朗一笑，“不管你來玩，還是來拿農產品，隨時歡迎，不過……”方瑞狡黠一笑，話鋒一轉，“不過，有個前提條件。”“什麽前提條件？”林芳芳皺著眉問，雙頰微微泛紅，她隱隱清楚方瑞要說什麽。“條件就是……隻要你來，無條件歡迎。”方瑞本打算逗逗老扁跟林芳芳的，趁機也幫老扁再試探一番林芳芳的態度，想想還是算了，沒那個必要。感情這種事情，當然要靠爭取，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要看緣份，雖然緣份這東西玄虛而不靠譜，但方瑞始終相信它冥冥之中必然存在。有緣無份，強求也沒用，還是讓他們倆順其自然吧。林芳芳聽了大樂，喜孜孜地對老扁道，“你的兄弟真好。”老扁自豪地道，“那當然！”回到家時老媽餘英紅正好在淘米準備煮飯，方瑞就道，“媽，多煮兩碗米。”說完提著魚簍子就到院子裏去了。餘英紅應了一聲，看到老扁跟林芳芳，就微笑道，“小剛過來了啊，這妹子是你女朋友吧，快，都快屋裏來坐。”餘英紅說著，忙是搬了兩張竹椅子到桌旁，又用抹布擦了擦。“嬸，小剛我又來蹭你的廚藝了。”老扁笑著喊了聲，對餘英紅誤會林芳芳是他女朋友的事，他也不做解釋，這廝心裏賊著呢，就想看林芳芳有什麽樣的反應。“小剛你這話就見外了……你幹脆就把這裏當自己的另外一個家得了，隨時都可以回來，想吃就吃想住就住，想怎麽樣都行。”餘英紅佯作嗔怪地道，她是真的認可老扁這個人的。“那嬸我就不客氣了。”老扁嘿聲笑道。“在自己家裏還客氣什麽。”餘英紅說著又看了眼老扁旁邊的林芳芳，見她臉紅紅的，好不羞澀，就對她笑道，“對了，妹子你叫什麽名字？”“阿姨你好，我叫林芳芳，雙木林，芬芳的芳。”林芳芳羞赧地道。“林芳芳，這名字好聽，跟你的人一樣漂亮……對了，芳芳你也別把自己當外人，小剛跟瑞子的關係，那是不比親兄弟疏的，你是小剛的女朋友，隻要你認可，這裏也就可以是你的另一個家……不過就是屋子舊了些，條件差了些。”“阿姨，屋子舊些，條件差些這都沒關係的，說實話這裏的環境我很喜歡，隻是，隻是……”林芳芳隻


  是半天也沒這出個所以然來，臉紅得就像個大蘋果。其實她是想解釋自己跟剛胖子談朋友‘六字還沒一點’的事情，不過想想這幾年來剛胖子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執著，對自己的那份情誼，她還是有些感動的，她也想接受剛胖子。不過她覺得自己年紀還不大，不想這麽快就被愛情的枷鎖給束縛住了。“喜歡就好，喜歡就別覺得不自在，就當在自己家裏。”餘英紅笑嗬嗬地對林芳芳說完，又對老扁說道，“小剛你在這裏陪著你女朋友聊聊天，嬸去弄飯菜去了。”餘英紅端了淘好米的高壓鍋往屋子後麵去了。等餘英紅走了，林芳芳就怒視老扁，嗔怪道，“你剛剛怎麽不解釋？”老扁裝作一臉憨態地明知故問，“解釋什麽？”林芳芳瞪著他，“哼，懶得跟你說。”其實她心裏也在猶豫，看他很誠心，要不幹脆答應他算了，從此就跟他做朋友？林芳芳轉念又想，人們不是都說‘得到的越容易，就越不懂昨珍惜嗎’？不行，不能就這麽輕易答應了這個死剛胖子，還要繼續考驗他。……………………方瑞來到院子裏，以一兩半的重量為分水嶺，把黃鱔按用兩個桶分開裝著。本來方瑞的初衷抓黃鱔是要拿去市場上去賣錢，現在琢磨著還是算了，大的黃鱔拿來做菜吃，小的黃鱔先養育起來吧。養雞係統能量值不是大幅上漲嗎，養黃鱔不定也會讓能量值大幅上升呢。隻是養黃鱔不像養雞，養雞隨便搗騰塊地就可以養。養黃鱔就不一樣，最好是在池塘裏養。池塘方瑞家倒是有一眼，離家也很近，但養黃鱔不能像養魚那樣隨隨便便地就可以養，必須有科學依據地修繕一下池塘，而且得弄些防範措施。這些都不是大問題，明天就去把塘裏的水抽幹，再花些時間把池塘整弄一下。方瑞想著，心裏就把這件事定下來了。看著桶裏那條鶴立雞群般的巨鱔，方瑞心念一動，到角落裏把稱杆子拿過來，一稱，好家夥，足足有兩斤重，這是方瑞見過最大的鱔魚了。把巨鱔放回桶裏，方瑞就蹲下身來，細細的觀看著，發現這巨鱔除了顏色不同之外，其它各方麵的特征與本地鱔一般無二。研究來研究去，還是沒研究個名堂出來，方瑞就在想，兩斤已經是黃鱔的極限的，那這條巨鱔自己是吃了，還是？看著巨鱔出神了一會兒，方瑞最終還是決定先不把巨鱔弄著吃了，養一陣子再說吧。不過這池塘一天兩天弄不好，而這麽大條巨鱔放空間這麽小的桶裏，肯定行不通。方瑞目光在院子裏掃視了一圈，看到露天的院中間的一個水泥缸子。這水泥缸子有一米多長、半米寬、近一米高，本來是用來裝喝的井水的，後來家裏買了個大塑料桶，也就把這水泥缸子給挪到了院子裏。方瑞把缸子裏略顯綠色的水舀出來，到附近的自家池塘裏挑了擔水，把缸子衝洗了幾遍，又挑了半缸子水，然後把小鱔與巨鱔放入裏麵。一直很活躍很暴力的巨鱔一進入水缸裏，就潛伏到了缸子的一個角落裏，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而奇怪的是，那些本地品種的小鱔們，都堆聚在缸子的另一個角落裏，好像對巨鱔很畏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