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夙歪歪雄糾糾氣昂昂地打算前往太子殿,走到一半,她便折道去了禦花園。如果就這樣前往,那她多沒麵子?還不如等百裏連城氣消了,她才去見他好了。她腳步一頓。不對啊,如果百裏連城一生氣,不打算要她,在婚禮前夕毀婚,那她要怎麽辦?丟了麵子事小,嫁不出去事才大。夙歪歪拿不定主意,一路在禦花園晃蕩,專往偏辟的地方走,不知不覺中去到一座僻靜的別苑。這不知是什麽鬼地方,換作是她,她才不願住這麽冷清的地方,多住一個時辰都能要她的小命。夙歪歪折道就要離開,在她轉身的一瞬,卻瞟到一個眼熟的紅色身影。難道是百裏連城?而今她隻要看到穿紅袍的男人,下意識地就會以為是百裏連城。她相信世間沒有任何男人穿紅衣能像百裏連城這麽好看。夙歪歪看著男人的背影,抿唇偷樂,這人如果不是百裏連城,她敢把自己的頭砍下來當球踢。她正要開口叫他,卻有一個輕靈的身影飛出了別苑,直撲百裏連城的懷抱。夙歪歪怔在原地,心裏在大喊:“百裏連城,趕緊推開她……”可笑的是,百裏連城非但沒有推開女人,反而抱緊懷中的女人。女人嬌脆的笑聲在風中飄來蕩去,清楚地傳進夙歪歪的耳中。當女人燦爛的笑厴綻放在嬌陽下時,她才知道,有一種女人笑起來可以這麽美。反觀她,臉蛋長得一般,笑起來就像是傻冒,夙小二還說,夙歪歪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夙歪歪唇角揚起一點微笑,覺得夙小二說得沒錯,她就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人家幾句甜言蜜語她便輕易相信了,人家說要娶她,她也歡天喜地地答應了。現在親眼看到要跟她成親的男人跟其他女人親密地擁吻在一起,她還能笑得出來,這世上到哪裏找像她這麽笨的女人?夙歪歪不知自己看了多長時間,直到那對男女相攜進入別苑時,她才從怔傻中回神。她失神落魄地前去太子殿,眾人見是她,沒人攔著她的去路,她直接進了太子殿。當她走至殿中時,她腳步一頓,就站在蕭兒每日所站的地方,出神地看著。“夙姑娘是不是有心事?”一兩見夙歪歪不像往日那般笑容常開,小心翼翼地問道,就怕夙歪歪一個不高興,大發脾氣。夙歪歪除了有一點孩子氣,什麽都好,也不會無端發脾氣。“現在想起來,每回我來太子殿都能看到蕭兒,今日卻不見她,覺得奇怪而已。”夙歪歪淡然啟唇,兀自怔傻地看著蕭兒平日所站的地方。是啊,蕭兒。她不住在這裏,因為她在別苑,跟百裏連城卿卿我我,他們一早便有私情。蕭兒每回都是低著頭站在殿中,她的存在感很差。若看不到她的臉,沒人知道也長得很美,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嬌弱小花,讓人想要小心嗬護夙歪歪又想起第一次見蕭兒時,百裏連城也在場,他輕聲對她說話時的柔情似水。她粗心大意成習慣,沒發現這個小小的細節。就算發現了,她也不會想得這麽深遠。原來自一開始,她不過就是人家的第三者。一兩一時語塞,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囁嚅道:“蕭,蕭兒晚,晚上才當值……”夙歪歪聞聲回神,她淡掃一眼一兩,了然地點頭:“本來想找連城,到現在還沒出現,估計是不在太子殿吧,我先回了。”她埋頭往太子殿外而去,出到殿外的時候,陽光太刺眼,刺得她鼻子泛酸,美眸刺痛。她一直以為愛情美好,此時此刻才知道,痛起來的時候,非一般人能承受。還好,她就不在一般人之列。“夙姑娘,你還好吧?”一兩憂心忡忡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夙歪歪問道。夙歪歪收回飄遠的心神,啟唇笑道:“難得在嚴冬還有這樣的暖陽,指不定明天成親時,還會下雪呢……”“這個不大可能,百裏城這麽多年就沒下過雪。”一兩莞爾,如實回道。夙歪歪咧齒一笑:“不如這樣吧。如果明日下雪,我便跟連城成親;若是明日不下雪,我和連城的婚事便告吹,從此各奔天涯。”“夙姑娘是不是在說笑?”一兩聞言嚇得不輕,不敢置信地看著夙歪歪。夙歪歪回頭輕捏一兩的嫩頰:“我最喜歡在這裏耀武揚威的日子。不過吧,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該散的時候,就該散了。”語罷,她朝一兩揮了揮小手,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一兩呆怔地看著夙歪歪絕決的背影,怔在了原地,心裏愈發的不安。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夙歪歪像是下了什麽決心,就好像她離開時的絕決背影,好像從此將不再回頭。她一時心有戚戚焉,等候在太子殿外,希望百裏連城能快點回來。一個時辰後,百裏連城和蕭兒相繼回到了太子殿。一兩第一時間迎上前,壓低聲音對百裏連城道:“太子爺,奴婢有要事要對太子爺說,請隨奴婢到書房一敘。”蕭兒的視線定格在百裏連城的背影上,她貪婪地看著他的背影,隻有在無人的時候,她才能以愛慕的眼神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縱使有不舍,更有不甘,還是沒有她說話的餘地。百裏連城感覺到蕭兒聚焦在他背後的深情眸光,他回頭看她,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最終在一兩的提醒後,百裏連城才進入書房。“你最好有事!”百裏連城不耐煩地啟唇,眸色冰冷。一兩不敢再耽擱,垂眸回道:“一個時辰前夙姑娘來找過太子爺……”“她來能有什麽事?除了吃喝就是玩樂,永遠都是孩子心性!”百裏連城輕撫自己疼痛的額頭,語氣依舊不耐煩。“夙姑娘有點不對勁,說了很多話,像是有心事。她還說,如果明日下雪,便跟太子爺結為連理。若是不下雪,便與太子爺各奔天涯。”百裏連城聞言心一動,他冷聲道:“她一向是說風就是雨,許是你想太多了。”“不是,奴婢看得出,夙姑娘有心事,奴婢甚至覺得姑娘是下定了某一個決心,好像從此往後要跟太子爺劃清界線。”一兩道出自己心底的想法。這是她的不祥預感,一定要告訴百裏連城。百裏連城怔了一回,心微微一緊,他旋即衝出了書房,往昕雪居而去。百裏連城才到昕雪居,昕雪便第一時間迎上前來,正要向百裏連城行禮時,被他製止:“昕雪,歪歪呢?”“她在寢室睡覺。說是累了,要睡一覺。此前還試了鳳冠霞帔,還說自己原來做新娘子也能見人……”昕雪話未說完,百裏連城便衝進了寢室。隻見榻上躺著兩母子,夙小二安睡在夙歪歪的懷中。夙歪歪果然頭載鳳冠,身穿霞帔,臉上還畫了淡妝,粉雕玉琢的俏模樣,令百裏連城心微微一動。他輕撫上夙歪歪粉嫩的玉頰,在她嬌豔欲滴的粉唇印下一吻。夙歪歪突然抓住他的手,笑嘻嘻地道:“色胚,還不讓我抓到你輕薄我?!”百裏連城直接將夙歪歪抱進懷中,輕輕越過正在酣睡的夙小
二,到了偏殿無人的地方,便熱情地親吻上夙歪歪的紅唇。夙歪歪不似以往那般被動,她熱情地反吻上他,與他的舌-尖激烈地糾纏在一起。唇齒相依間,不隻有愉悅,更有疼痛,當然,也有絕望的刺激……百裏連城突然瞪大情浴氤氳的深眸,呆怔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由著她熱情地親吻他的薄唇。夙歪歪再啃了他的唇一番,這才罷嘴,得意洋洋地在他下唇再重重咬了一記:“疼不疼?”“疼……”百裏連城輕捏她的粉頰,如實回道。他嚐到了自己嘴裏的血腥,可知這個女人下嘴有多狠。“疼才讓人記得住。連城,我想你這輩子都忘不了我了。”夙歪歪躲進百裏連城的懷中,眸中的熱情漸散,隻剩漠然。從開始到結束,她都不曾告訴百裏連城,她是一個死性子的人。如果她愛上了,就要得到對方同等的愛。如果對方做不到她的要求,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放手,即便她有多不舍,她依然會放手。百裏連城擁緊懷中的女人,吻落在她的發鬢:“傻女人,明日我便要娶你了。屆時我們成親後,朝夕相處,我怎麽可能忘了你?”“也是啊,明日便是你我成親的大好日子,瞧我這記性。”夙歪歪圈緊百裏連城的寬腰,幾近無聲低喃。“若你想提前洞房花燭,我一定滿足你的要求。”百裏連城打趣的聲音來自她的頭頂。夙歪歪聞言,勉強提起精神,鑽出他的懷抱道:“你想得美。連城,回去吧,我想回去睡一覺。你也知道,我嗜睡,每日得睡六個時辰才夠塞牙縫……”“行了行了,嘮叨得像是老太太。我回去便是,走了。”百裏連城沒好氣地打斷了夙歪歪的叨叨不休,轉身就要離去。“行了行了,嘮叨得像是老太太。我回去便是,走了。”百裏連城沒好氣地打斷了夙歪歪的叨叨不休,轉身就要離去。夙歪歪怔在原地,看著他氣宇軒昂的背影,突然有不舍湧上心頭。“連城,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她看著百裏連城的背影,燦笑如花。百裏連城聞言回眸,他笑道:“你第一次說。”“那你喜不喜歡我?”夙歪歪可愛地輕皺巧鼻,問道。“當然喜歡。”百裏連城毫不猶豫地回道。“那是愛麽?”夙歪歪接下來的問題令百裏連城錯愕。他怔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他知道自己愛蕭兒,他和蕭兒自小青梅竹馬,曾想娶蕭兒為太子妃,後來夙歪歪出現了,蕭兒理所當然地為了大義退至一旁。他要怎麽去愛夙歪歪?或者說,他能給夙歪歪太子妃的名分,卻獨獨不能給她愛。夙歪歪早料到是這樣的答案,她笑道:“傻子,我隨便問問的,你還當真了。回去吧,我去睡了。”她說完,經過百裏連城的身旁,往寢室而去。百裏連城看著夙歪歪冷清的背影,心莫明地一緊。他睜眼,又閉眼,晃了晃昏沉的頭,便離開了昕雪居。回到太子殿後,他倒在榻上躺下。他始終都想不通世界上怎麽會有像夙歪歪這麽嗜睡的女人,那個女人很多時候來找他,會直接倒在他的榻上睡覺。他稍一轉身,似乎能聞到她獨特的味道,不是胭脂味,也不是一般女人的體香,到底是什麽,他卻說不上來。夙歪歪轉身便能睡著,他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眠。隻要一閉上眼,便是夙歪歪清冷絕決的背影。就好像,她從此將走出他的生命,一去不複返……百裏連城從半夢半醒中掙
脫,彈跳而起,想起一兩也說過夙歪歪有心事,一兩說,夙歪歪下定決心跟他劃清界線。百裏連城衝出太子殿,發現天色已入黑。他急急忙忙地去到昕雪居,昕雪等在寢室外,見百裏連城來到,正要行禮,百裏連城卻問道:“歪歪在哪裏?”“在睡覺,說是戌時前不準打擾她睡眠,否則她明日不跟太子爺成親——”昕雪話音未落,百裏連城便衝進了寢室。寢室內一片漆黑,他找準位置,拉開被褥,裏麵什麽都沒有,自然也不可能有夙歪歪和夙小二。百裏連城怔在原地,呆坐在榻上。昕雪跟進來,見室內沒人,囁嚅道:“他們母子分明就睡在室內,奴婢守在外麵,不曾見有人出來。”百裏連城無力地倒在榻上,他聞到枕上屬於夙歪歪的味道。若不深嗅,便聞不到。他提起枕頭,在下麵,有一張信箋,上麵是夙歪歪龍飛鳳舞的字跡。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夙歪歪的字跡。一直以為那個女人就知道吃喝玩樂,卻不知這個女人寫得一手好字,跟她樂觀向上的性子一點也不相符,她的字該跟她的性子一樣才是……“我還是喜歡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在百裏城的日子雖然快樂,卻像在做夢,不太真實。人這輩子能做這樣的一場美夢已經夠了。連城,找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過日子吧,我們後會無期!”最後的落款,是夙歪歪三個字。“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歪歪寫的字,想不到寫得這麽好。”昕雪看著夙歪歪的字,若有所思。“她今日有沒有什麽不妥?”百裏連城拽緊信箋,冷聲問道。昕雪仔細想了想,方道:“就是跟太子爺吵了一回,之後還興致勃勃地去太子殿找太子爺。可是再回來後,她似乎不大高興,徑自到了寢房,說要休息。此後太子爺來了一回……”百裏連城仔細問了夙歪歪去太子殿找他的時間,再找一兩問清楚夙歪歪到達太子殿的時間,便發現這其中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空白。他找來在其間見過夙歪歪的宮人,有人說,夙歪歪曾經去過禦花園。而禦花園離距離蕭苑最近,再聯係夙歪歪曾經說過的話,他便知夙歪歪為何突然離去。這晚,百裏連城整晚未眠。天還未亮,他便下了決心:“一兩,準備一對人馬,全力追捕歪歪!”“是,太子爺!”一兩應聲而去。百裏連城出了寢室,在經過蕭兒身畔時,蕭兒抬眸看向他,啞聲道:“連城,你喜歡她,是麽?無關大義,隻因為你喜歡她,所以要追回她……”百裏連城腳步一頓,沒有回答。他深深看一眼蕭兒,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蕭兒站在殿中,眼睜睜地看著百裏連城頭也不回地走遠,心似掏空了一般。兩日後。“小二,好點兒沒有?”夙歪歪輕撫夙小二的小臉蛋,柔聲問道。夙小二才剛出生,為了帶她隱身離開,夙小二耗費了不少法力,足足休息了兩日才稍微好轉。夙小二清澈的黑瞳看著夙歪歪的胸前,目露垂涎之色:“娘,我沒事,好得很,就是好餓,我想喝奶……”“死小子,你不是才戒奶麽?不準喝!”夙歪歪一掌打在夙小二的頭頂。夙小二倒在夙歪歪的懷中:“娘的母奶比什麽都好,隻要一喝母奶,我便能完全回複正常。”“真的?”夙歪歪有點不太相信夙小二。這小子平時鬼點子多,這會兒是不是也在試她?“娘到這個時候還懷疑自己的兒子,壞透了……”夙小二小
嘴一扁,委屈地看著夙歪歪。夙歪歪被小家夥這麽一看,一時母愛泛濫:“好吧好吧,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她話音未落,夙小二便躲進了她的懷中,找準食物的源頭,大吃特吃。看他那猴急的模樣,像是一輩子沒吃過母奶似的。她眸色漸溫柔,根本沒看到夙小二得意洋洋的笑容。待到夙小二吃飽喝足,倒在一旁又睡去。夙歪歪見狀,也有了睡意。她在夙小二的嫩頰印下一吻,柔聲道:“小二,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生了你。如果沒有你,你娘我可能撐不過來。”才離開百裏城時,夙歪歪隻覺自己的靈魂沒了依歸,直到後知後覺地發現夙小二的身體有異樣,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小家夥轉移。守了他兩天後,又覺得百裏城的一切似乎已遙遠,像是做夢一般。“小二,娘很愛你,知道麽?”夙歪歪在小家夥的嫩頰上親了一回,而後沉沉睡去。到了這日下午,夙小二恢複生龍活虎,兩人繼續趕路。兩母子專往偏僻的小道走,為了給夙小二省力氣,二人到達雲山山腳時,決定徒步爬山。他們有說有笑,時間過得飛快,走路也不覺累。“哇,娘,快看……”夙小二在看到前麵的奇景時,驚呆了眼,忙拉著夙歪歪的衣袖大聲喳呼。“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夙歪歪循著夙小二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一棵參天古樹時,瞪大了美眸。兩母子同時跑到樹底下,圍著大樹轉了幾個圈,嘖嘖有聲。“樹爺爺一定成精了。”夙小二仰頭看去,一眼看不到樹梢,張大了小嘴。夙歪歪聞言,美眸轉了轉,突然拉著夙小二到一旁道:“方才我們有沒有樹伯伯不敬?”“娘有,我沒有!”夙小二咧齒一笑。他這話招來夙歪歪的一掌。夙歪歪想了想,牽起夙小二的手,朝大樹掬禮道:“方才我們母子若不小心得罪了大仙,請原諒臭小子的無知,他還小,不懂人事……”夙歪歪正在叨叨不休,卻有一件東西堪堪砸在她的頭頂,滾落於她的足畔。“娘,這是什麽,像是一顆巨蛋!”夙小二想揀起巨蛋,無奈手小,提不動。第二次他動用法力,發現巨蛋依然紋絲不動地躺在夙歪歪的足畔。夙歪歪不知就理,取笑夙小二道:“你這臭小子真沒用,居然連這麽小的蛋都提不起。”她說著蹲下身體,輕而易舉地拾起巨蛋。她掂了掂巨蛋的重量,不屑地輕撇紅唇:“什麽嘛,這麽輕,害我以為這顆蛋很重,死小二,你越來越會演戲了,害我差點當了真。”夙小二聞言愕然,他想接過巨蛋,巨蛋在他手上微微一沉,他被壓得彎了身子,巨蛋再次滾到了地上。“這個時候還在演,你不去做演員實在可惜了。”夙歪歪不置可否地掀唇一笑,以為夙小二在演戲。她拾起巨蛋,抱著親了一口,卻見夙小二張大小嘴看著她:“娘,我不是在演,是真的拿不起蛋蛋,好沉!”“真的?”夙歪歪還是不信。畢竟這小子有法術,她沒有,若說她提不起還情有可原,可分明她提得起,夙小二又怎會拿不起巨蛋?“娘,我發毒誓,這回我若說謊,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夙小二舉起小手大聲道。夙歪歪瞅小家夥一眼,一掌打在他頭頂道:“照你這說法,以前說的話是在說謊了?”夙小二沒再接話,夙歪歪掂著巨蛋道:“那我知道了,我是這顆寶貝的有緣人,除了我,沒人能拾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