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再次陷入泥沼
“陳囂是被誰殺死的你知道嗎?”張士銘知道關於牛立田和林橋的案子中已經挖不出什麽東西,隻好指望他能為陳囂的案子做點貢獻。同時,在他心裏還有另一個想法,就是陳囂是否也是他們所殺。
“陳囂不是我們殺的,他也是明淨社的一員,但並沒有犯什麽錯,因此沒有殺他的理由。”裘迪這麽說也就意味著不僅他們沒有動手,社裏的其他成員也沒動手的理由,基本可以確定不是明淨社的人幹的。
“對於陳囂被殺的案子,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其實陳囂被殺之後,除了你們在找凶手,明淨社也在找,但一無所獲。不過前幾天得到消息,殺死陳囂的凶手和一個消失的村子有關。”裘迪看著他笑起來說道。
“消失的村子?”張士銘覺得這話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誰說過類似的事情。
“沒錯,咳咳,咳咳咳。”裘迪突然臉色大變,止不住的咳嗽。張士銘連忙過去把他扶坐起來,又是撫背又是喂水,但裘迪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他的喉嚨裏像是進了什麽異物,想通過咳嗽的方式將異物吐出,但恰恰相反的是異物沒有出來,卻令他越來越難受。
張士銘麵色焦急,不住的往門口瞧,希望這時候有人進來幫忙,但他沒喊叫的原因是知道裘迪應該撐不過去了,索性就讓他這麽去了吧!
“那個,咳咳,那個村,村子,就在,就在我們縣,咳咳咳。”斷斷續續說了幾個字之後,裘迪再也說不出任何話,隻剩下咳嗽。咳了近一分鍾後,裘迪一口氣沒上來,兩腿一蹬,再也沒了知覺。
張士銘用肩膀抵著他的背,直到他斷氣良久都未放下。來陳家村之後的時間才兩天,但經曆的事情足以讓他刻骨銘心。通過對裘迪的審問,張士銘隱隱約約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有關聯,看著是一個個單獨的案子,實際上暗中有一條線在牽著所有的事。
把裘迪放下之後,他去了村裏的祠堂找陳蕊,主要是問她關於怎麽處理裘迪屍體的。聽到殺害爺爺的凶手已經死了之後,陳蕊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就見眼淚從臉頰流了下來。張士銘照樣是不知所措,但陳蕊一下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的胸上,放肆哭起來。
祠堂還留著幾位村民,都有些觸景生情,加上陳澈為人公道,在村民中的口碑很好,所以這幾人的眼圈都紅了,悄悄地結伴走了。石頭和初五同樣難過不已,周延的棺材同樣擺在這裏,張士銘歪著頭看著他的牌位注視良久。
他不停的拍著陳蕊的後背,同樣他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以這種最簡單的方式給陳蕊安慰。
一天之後,陳澈和周延、陳蛟的葬禮一並舉行,陳蕊無法原諒裘迪,因此隻能把他的屍體隨便埋在了後山上,立了塊木製的墓碑以作指示。
葬禮結束之後
,陳蕊沒了親人,隻有沐沐一個弟弟,於是決定跟著張士銘,而沐沐則交由村裏的親戚收養。張士銘知道陳蕊的決定之後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畢竟自己也還沒成家,整天帶著一個丫頭到處晃顯得不好,但陳蕊是陳澈的親人,他和陳澈交情不淺,應該負責照料陳蕊。
不知該如何做的時候看見初五在安慰陳蕊,而石頭也一臉心事的看著他,相較之下陳蕊還是決定留下陳蕊,盡到替陳澈照顧好她。
村長的職位則由陳瑞的二叔暫時兼任,村裏人經過這一次,人心仿佛渙散不少,但張士銘作為一個外人雖然有所察覺,但覺得不好插手村裏的事,於是既沒提,也沒管。萬萬沒想到的是,正是他的這個疏忽,讓事情的發展變得愈發難以控製。
幾天之後,正在蘭芷縣金礦進行暗訪的張士銘接到信息,陳千鬥正帶人前往陳家村強行遷移。來不及過多思考,張士銘急急忙忙趕到縣城,與石頭等人會合之後,被告知陳蕊知道村子有難之後先行回去了。
張士銘隱約感覺情況不妙,叫上差不多整個警局的人就往陳家村趕。
還沒到陳家村,已經可以遠遠看見一群人圍在村口。通往村子的路上,大老遠就有陳千鬥的人在攔路執勤。張士銘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等到了村口才看清,原來陳千鬥派來的人把一部分村民用繩索拴上看押起來。那些打手拿槍的拿槍,提刀的提刀,好像人手還比之前的多。
陳蕊的二叔一見到張士銘,立馬起身喊他的名字,但隨即被一名打手按著肩膀又蹲在了地上。張士銘看到地上坐著、蹲著許多村民,有些還是老人和小孩,在往村子裏麵一看,居然有村民在幫著一起拆房子。張士銘在被看守的人群裏掃了一眼,沒有發現陳蕊的身影,她明明早就應該到了,怎麽會不見的,張士銘心裏一下沒了底。
那些打手見張士銘帶著巡捕衝過來,立馬拿著武器圍了過來,嘴裏嚷嚷著要讓他滾。巡捕們一見情況不對,立馬把槍端起來,把子彈上膛。兩邊人馬正對峙的時候,遠處傳來陳千鬥的聲音。
“都把槍給我放下,怎麽能這麽對我們的張總探長。你們可知道張總探長的本事有多大嗎?”陳千鬥來到張士銘麵前,對他旁邊的打手詢問道,對方知道陳千鬥要自問自答,隻是笑了笑。
“現在縣裏沒人主持,上頭又遲遲不派新的縣長和警察局長來,整個縣就他張總探長最大。照理說,我們要遷移陳家村的事應該先知會您老人家,由於時間緊迫,加上你不在局裏,所以我隻好先斬後奏了。抱歉抱歉。”
陳千鬥一邊抽著煙,一邊笑嘻嘻的說著,給人一副深邃的感覺。張士銘聽著他這話裏有話,之前為了掩人耳目,沒有說他離開的真實目的,雖然他人在蘭芷縣的金礦,但對外宣稱是回了省城。所以當陳千鬥說他不在局裏的時候心裏
咯噔一下,懷疑對方已經知道自己去了哪。現在這些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陳蕊去哪兒了?
“陳千鬥,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們要強行遷移陳家村?有經過村民的同意嗎?如果沒有,那你們這就是強盜行為,我作為總探長怎麽能袖手旁觀。”張士銘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加上語氣上對陳千鬥絲毫不留情麵,以至於他的手下聽了這番話後紛紛挺直了腰杆。
“總探長息怒,我們呢,沒有強行遷移,這是經過了大多數村民同意了的。你看,這是請願書,村民門自願搬離村子,拿著錢去其他地方定居。”
陳千鬥邊說邊拿出一張大白布,上麵密密麻麻黑的紅的,又是簽名又是手印。張士銘正想拿過來看,但陳千鬥把手往回收了收,笑著說:“欸,不是信不過總探長,而是這個請願書太重要,你隻能這麽看。”
張士銘正看的仔細,地上有人大聲喊道:“那都是騙人的,是他威逼利誘其他村民簽的請願書,沒人願意簽。”
其他人正想附和說兩句的時候,剛才說話那人已經被打手給壓了下去,估計是看在張士銘在場,才沒動手打。
張士銘和陳千鬥兩人沒有受旁邊人的幹擾,張士銘不相信會有人真的簽,所以看的仔細。雖然村民說沒人願意簽,但那些幫著拆房子的人是怎麽回事,在他們臉上完全看不到任何不請願的表情。
“怎麽樣?總探長,看清楚了吧!這可不是我們要拆,是村民求著我們來拆的。”陳千鬥把煙頭扔在地上,臉上滿是得意。
張士銘在心裏思量,為什麽陳千鬥要千方百計地得到陳家村?這是他個人的行為,還是明淨社在背後指使?還有為什麽之前村民團結起來,沒有幾個願意遷移,陳澈死後立馬變了形式?陳蕊又去哪兒了?
“總探長?張總探長?”張士銘從出神中恢複過來,看了看一臉笑意的陳千鬥,然後聽他說:“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就先回縣城吧!這裏有我就行,不用勞煩總探長了。”陳千鬥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就像是張士銘站在他這一邊一樣。
石頭他們也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一邊端著槍,一邊問張士銘該怎麽辦。
此時的張士銘有些恍惚,一切都太巧了。他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後回到縣城,然後掩人耳目前往蘭芷縣金礦,之後陳千鬥就在他離開這幾天弄到了全村大部分人的請願書。強行遷移的消息傳到縣城,陳蕊忍不住趕回來,現在不見了蹤影,而她身上有最重要的東西——地契。
“陳蕊呢?你把陳蕊藏哪裏了?”張士銘索性直接問出來,再不跟他彎彎繞繞。
“放心,那個小丫頭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一刻不敢怠慢。隻是她功夫好,脾氣又臭,免不了讓她吃點苦頭,等到這村子被拆完,我就放他走。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