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老鼠的自白(4)
“哈哈,你是不知道這句話裏的人分別指的是誰,所謂的計劃指的又是什麽吧?”裘迪聽到字條上的內容後,眼睛裏立馬閃爍著光芒,看樣子是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張士銘用沉默代替回答,等待裘迪繼續說下去。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字條是有人向尹富仁通風報信。‘你’指的是尹富仁,計劃就是他準備叛逃明淨社,‘老板’應該是報信人的上司,至於裏麵提到的‘我’,我就不清楚了,因為到現在也沒查出來是誰向尹富仁通風報信。”
“你是說尹富仁要背叛明淨社,但這個計劃被察覺,於是有另一方的人給他通風報信,即便如此,尹富仁最後還是被明淨社派去的人殺死。”
張士銘把裘迪的話稍微捋了一下說出來,同時心裏浮現好幾個問題。尹富仁為什麽要背叛明淨社?字條裏提到的“老板”具體是誰?胡鑫又是從哪得到字條的?這個通風報信的人又是誰?他們之間又有什麽關係?這些通通是個謎。開始還以為有裘迪解釋,會讓事情變得簡單一點,誰知道裘迪也隻是一知半解,還不如不說。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也是從字條的內容分析出來的,詳細的還要你自己去查,我幫不了你。”裘迪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張士銘趕緊又喂了些水,裘迪在喝的過程中嗆了幾聲,然後把張士銘的手推開,說:“我感覺我時間不多了,你還想知道什麽趕緊問吧,我怕來不及了。”
說完,裘迪又咳了幾聲。
“牛立田和林橋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殺他們兩個?”張士銘邊把水壺放下,邊問他。
“你終於問到最關鍵的地方了。”裘迪對張士銘誇讚道,仿佛他一直在等著這個問題。張士銘也很驚訝他的這個反應,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其實你說的冊子,我知道,我也見過,甚至我也有一本。”裘迪說的每一個字都令張士銘眼睛放光,恨不得馬上在裘迪的身上翻找那本冊子。
“不用想了,冊子不在身上,我也不能告訴你在哪,因為找也找不見。”裘迪看出了張士銘的心思,馬上斷了他這個念想,“那本冊子隻有中間人布置任務的時候才會給到我們手上,而且絕不會超過三分鍾,我們的中間人有時候是陳千鬥,有時是我們不認識的人。”
“那本冊子是用來幹什麽的?你所謂的不認識的人是什麽意思?你從來沒見過嗎?”張士銘又是一連串的疑問,他太想直到真相了,但裘迪有些天馬行空,想到哪說哪。
“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蘭芷縣的金礦瞧瞧。”聽他提到這個,張士銘的神情顯得更加激動,那裏正是牛立田做工的地方,張士銘早就想過去一探究竟,就連要到這個總探長的位置也是有這個原因。
“不知道你提到的那本冊子上麵寫的什麽名字?”看來裘迪的確對冊子很熟悉,而那本冊子也不是簡單
的“工作本”。
“上麵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隻有一個‘牡丹’的‘牡’字。”張士銘決定賭一把,雖然經過陳蕊的提醒,冊子上出現的字像“牡”字的一邊,但並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
“原來是他。”裘迪費盡力氣笑了笑,然後將歪向一邊的頭轉向張士銘,說:“你知道嗎?那本冊子就是我們的工資簿。上麵詳細的記載了我們何年何月做了什麽任務,但是具體的行動方式不會寫上,因此當一本寫完之後,我們可以向組織提要求,是晉升還是要錢,是留下來還是離開,但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一個人提過離開。”
“你提到的他是誰?”相較於冊子上的內容,張士銘更感興趣裘迪提到的那個人。
“我們都有代號,像我,我叫裘迪,但我在組織中的代號是‘野狐’。”
“所以牡丹是明淨社的一員,那你認識他嗎?”張士銘忍不住替他說出下麵的話,同時又提出新的問題。
“不認識,隻是聽過他的名字,別看代號取的牡丹,說不定是個大老爺們兒,所以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一點我真幫不上忙。”裘迪居然表達歉意,這一點令張士銘是萬萬沒想到。
“你前麵提到的中間人是什麽意思?除了陳千鬥之外,還有其他人給你們布置任務?”雖然裘迪想到哪說哪,但張士銘可是一直直到自己要了解什麽,所以即使被他帶跑偏了,還是能及時回來。
“布置任務的模式是這樣的,有麵對麵,有即使麵對麵但對方可能在黑暗中,或是蒙著麵,更有可能中間人將冊子放在某個地方,我們自己去拿,看了任務之後記下,再放回原處。之後就不知道誰會去取了。”
“這麽麻煩?”
“的確麻煩。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布置任務,不過聽說是明淨社社長的特殊嗜好。”
“社長?”
“沒錯,社長,我們都這麽稱呼他。”
張士銘越來越覺得這個組織十分奇怪,明明有簡單又隱秘的方法布置任務,哪怕是一張字條,看完之後燒掉不是更好,非要整這麽多步驟。他實在想不通的搖搖頭,然後繼續問他:“蘭芷縣的金礦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提到它?”
裘迪聽到這個問題後把頭扭向一邊,神情突然變得悲傷起來,思考良久才緩緩說道:“那裏是我們的一個秘密點,裘策就是在那裏被殺的。”
此話一出,張士銘震驚不已,恨自己沒有早點過去調查。現在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出現的線索會與金礦有關聯,原來那裏是明淨社的秘密窩點。同時他也知道為什麽裘迪的臉色突然變了,是因為想到了裘策的死。
“你兄弟倆殺死牛立田和林橋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知道了冊子的秘密?”張士銘隻好轉移話題,將問題變成了另外兩人,這也是他十分想知道的。
“嗯,沒錯,牡丹曾經參與過一件特別重要的任務,具體是什麽不知道,但聽說和寶藏有關。任務的詳情就記載在冊子上,甚至連參與人員是誰都寫上了。不知道為什麽,那本冊子被牛立田拾到,他看到任務之後知道了寶藏這回事,還知道參與的人有誰,便想利用那本冊子去尋寶,或者是得到自己想要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所以等待他倆的隻有死。”
說到這些,裘迪的眼神比剛才更加明亮,甚至有些瘮人,不知道是因為想起自己殺人的場景,還是對比起過往和現在的自己,心生悲戚。
“可是,據我所知,牛立田不是被他兒子牛娃殺死的嗎?”張士銘一時也分辨不清到底誰說的真話,誰在騙他。
“那小娃?哈哈,就算是他殺的,一個連親爹都想殺的人,即便把這個殺人的指控讓給他,也一點不為過。”提起牛娃,裘迪更加精神起來,一點不像剛才病怏怏的樣子,尤其剛才提到牛娃的時候,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張士銘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於是問道:“人是你殺的,但是牛娃由於恨牛立田,所以將殺人的罪全部自己攬下,好在我們麵前呈現他是有多麽想殺牛立田。是這個意思嗎?”
“我不知道小娃怎麽給你們說的,但人是我和裘策殺的,小娃就在一旁看著。開始我們兄弟倆查到了牛立田得到了冊子,於是查到了他的信息,了解他的行蹤,準備悄悄跟著準備動手。沒想到他突然去了棲鳳鎮,後來才知道是小娃把他叫過去的。就在井邊,小娃還沒出現,我倆已經動手。本想先把冊子拿回來再殺他,可是那小子力氣還真大,我兄弟倆被他纏住,刀拔不出來,最後不小心把他推了下去。小娃躲在暗處看到這一幕,然後當著我倆的麵跳了出來,對著井裏吐了口痰,扭頭就走了。哈哈。”
裘迪邊說邊笑,臉色也比剛才好了許多,聲音也洪亮了些。
“據我所知,這本冊子後來被旁邊豆腐店的林橋拿走,所以你倆又把目標瞄上了林橋。先是冒充假巡捕,想找到牛立田隨身帶著的冊子,卻沒想到冊子被林橋據為己有,所以幹脆在他逃跑的夜晚將他殺害,也就是說,牛立田偷走的冊子被你們拿走銷毀了。”張士銘幫他分析當時的情景,同時也在給他設套。
“其它都沒問題,但是冊子並沒有銷毀,而是交給了發布任務的中間人。”
“這個中間人是……陳囂?”
裘迪看著他瞪大了眼睛,這應該是他接下來想告訴的內容,但沒想到張士銘竟然說了出來。
“不用驚訝,我們在陳囂的住處找到了那本冊子,隻是其中一頁被撕了。”
“也對,一開始你說那本冊子的時候我以為你是聽來的描述,沒想過你是真的見過。”裘迪忽然意識到這點,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