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得很快,悄無聲息,在桃花源的第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甚至在不知不覺中第二天的黃昏到了。
自從昨天晚上司空寒告訴她說,會在這裏住幾天的時候,別提她有多高興了。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她都沒有好好地玩一會,每天都是在想著如何報仇,如何生存。如今,終於和自己心愛的人能好好在這一個桃花源似的地反生活幾天了。
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了雞叫的聲音,就像是在呼喚遊子回來一樣。夜景清突然覺得,自己此時像是家裏的娘子正盼著在田地裏勞作的夫君。
不一會兒,夜景清將床上的物品收拾整理放好之後,斜斜的靠在門邊,沒有焦距的看著遠方,夕陽的餘暉落在她好看的臉上。
此刻的桃園籠罩在一片祥和之中。想到之前司空寒在自己麵前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能打到好些獵物回來時的樣子,心下就一陣歡喜。現在的他,是不是還在草地上蹲著,看有沒有兔子突然地跑過來?還是拿著隨身的長劍在到處的尋找?還是遇到了碩大的黑熊?夜景清在心底為自己設想了太多種可能。
“兔子,兔子,快出來。”司空寒守在一顆百年大樹的洞口,口中喃喃自語的說著,可就是不見有什麽兔子的影子。“兔子呀兔子,你倒是出來呀。我要是抓不到你,我娘子可就要跑了呀。”司空寒哪裏還有太子的樣子,這可得他怕是整顆心都撲到了兔子的身上了吧。
他等啊等的,始終不見兔子的影子。眨了眨有些犯疼的眼睛,再想了想若是沒有抓著兔子回去會是怎麽個樣子,咬咬牙還是認命的繼續守在了兔子窩的前麵,原本就好看的眼睛此刻更是被他發揮了作用,直直的瞪得好大。漸漸地,天色開始慢慢的黑了下來,樹木嘈雜的林子裏麵開始有了野獸的叫聲。他若是現在還不回去,等會怕是將會有長惡戰了。將雙手在麵前攤開看了又看,歎了口氣。麵色蒼白的往家走去。
他的腳步是急促的,一個下午的時間沒有見到清兒了,不知道她此刻會不會把家收拾好了,正焦急的等待著自己?會不會……不見了。思及此,原本因為沒有獵物而不敢回家慢下來的步子又開始加快了。
桃花林還是盛開的很茂盛,遠遠地似乎還能看見有炊煙的影子。司空寒心下一緊,難道說?他幾乎是不敢想象的用內力劈開了桃林,一路上以跑的速度到了茅屋的前麵。一切都完好無損,不,應該說比之前更好了,屋子裏麵被打掃的很幹淨,床上的衣物也被疊好了擺在床尾,屋子中間的桌子上擺好了剛從桃樹下摘來的話,有風吹過,送來陣陣清香。
可是,這屋子裏麵沒有夜景清的影子。“清兒,清兒,你在哪兒?”司空寒慌忙的從屋內跑到了外麵,對著大山,對著桃林大聲的喊,“你在哪兒啊,清兒,你應應我,好不好?”聲音裏充滿了擔憂和絕望。
然而回答他的,依舊隻有風聲。
“清兒,你好狠的心啊。”司空寒此刻早已沒有了太子的尊貴,站在中央的他像是世界的拋棄者。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這生存,失去母後的時候他都不曾有過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司空寒,你在做什麽?”一聲柔柔的而且有些迷惑的呼喚從身後想起。
司空寒像是觸電般,激動的轉身過去。看見是自己發瘋一樣尋找的人之後,急速的閃到了她的麵前,直勾勾的盯著伸手可碰的嬌顏。“真的是你?”粗糙的手指在夜景清的臉上遊走,她不知道他怎麽了,可是她感受到了他的害怕。
靜靜的,誰也沒有說話。司空寒緊緊地抱著夜景清,夜景清也就那麽直直的讓他抱著,有的時候擁抱是最好的安慰。司空寒靠在夜景清的肩膀上,輕輕的問,“你剛剛去哪兒了?”語氣中透出一股子的擔憂。
“我聽到有雞叫的聲音,就尋著去了。”夜景清任由他抱著開口說。
“找那東西幹嘛去啊?”不解,濃濃的不解。
微微的把他推離些自己,盯著他的眼鏡一字一句的說“吃啊,要是我不去找人家買雞、買米。”仔細的看看了司空寒後繼續說道,“那我們今晚要吃什麽?”
司空寒聽了之後才發現,清兒身後有一隻被捆綁的很好的大肥雞,還有一袋子的米,那些紅紅綠綠的東西應該是蔬菜之類的東西吧。除此之外,還有一隻很大的棕色罐子。“那個,是什麽?”司空寒指著罐子問。
夜景清把司空寒的手收在自己的手中,搖了搖頭。“寒,你說你要打到東西回來給我吃的,東西呢?”夜景清看了看扯著司空寒的衣角,撒嬌著說。
“那個,兔子這些天冬眠,都沒怎麽出來。.”司空寒被問到痛處,也不知道怎麽掩飾,就支吾著胡亂說一通。
夜景清看了看遍地的桃花,有些好笑,“司空寒,你猜桃花是什麽時候開的?”
司空寒下意識的說道,“當然是春天!”
“對吧,春天我可沒聽說過有什麽動物是在春天冬眠的。”
“那個……他還沒有醒,畢竟冬天太短了麽,必須睡久一點。”司空寒還在狡辯著,就像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說的夜景清完全沒有相信。
“好吧,就當你是對的吧。”夜景清也不想再去揭穿司空寒,因為她看得出來,自己要是再問下去,司空寒得跟自己急。
“幸好我先去買了這些東西,否則還不知道今晚吃什麽呢。”夜景清說完就朝著廚房走去也不理司空寒在後麵埋怨自己什麽事情都做不好。
“好啦,我知道你盡力了,你一個太子爺,以前打獵什麽的都是有弓箭這些的,如今叫你拿一把刀去找獵物,未免有些過分了些。”
夜景清沒有說下去,偷偷看了看臉早已紅成一片的司空寒,“不過,念著司空寒你心裏麵有想著為我捕獵,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說完還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清兒,我…..”司空寒聽夜景清這樣說,更是覺得自己沒有顏麵了。
“來,司空寒。今天就讓我來為你下廚。”說罷,彎腰拿起地上的食材,牽起司空寒的手,緩緩向廚房走去。
“清兒,你會做菜啊?”被夜景清一路拉著走的司空寒這會兒終於回過了神來。想起她從小嬌生慣養的,怎會下的廚房。
“不是告訴你我從小就是一個人麽?我要是自己不會做,我每天吃什麽啊?然後來到這個世界,原來的夜景清因為她爹死後就剩下她自己了,她不照顧自己,誰照顧啊。”說完還順帶著給了他一個白眼。
司空寒看著拉著自己走在前麵的夜景清,看著身後不遠處的小茅屋,還有此刻的夕陽,突然覺得幸福或許不是君臨天下,而是洗盡鉛華後的白首。所謂,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過如此吧。本是被夜景清牽著的手,突然反過來握緊了自己。十指相扣,永不分離。
廚房已經被夜景清收拾的很幹淨了,鍋碗雖然很少,但當日自己來的時候還是帶了一些的。今天兩個人用還是足夠了的,夜景清將從上麵農戶裏拿來的東西一一分好了,然後從自己在溪邊打的水裏麵盛了一些淋在了那些花花綠綠的菜上麵,看著她認真的把每一片葉子攤平、放進水裏、拿起來、再放進另一個裝有水的大的桶子裏。每一個步驟都做得一絲不苟。洗菜做羹的女人還不錯。
夜景清見司空寒像一個木樁樁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實在是礙眼,於是打發到說“司空寒,你今天好好地就讓本小姐來為你服務吧。你去裏麵坐著吧,或者說是去馬槽喂一下馬兒吧。”
司空寒看出了夜景清的想法,也清楚自己站在這兒確實也是給他添了不少的麻煩,於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忙碌的夜景清之後就轉身離開了。夜景清看著他向茅草屋的方向走去,看著屋裏慢慢的有了亮光,不知不覺的就笑了。
下一秒回過神來又繼續忙著自己手裏的事情了。
坐在屋裏的司空寒看著煥然一新的家,看著自己曾經一個人住的地方,突然有個女人闖了進來,還把這裏打掃的如此隻幹淨,如此有家的味道。這樣的女人,他司空寒要花多少的愛才能夠去報答它?
山裏的夜總是寂靜的,安靜的基本聽不到有人的存在。偶爾的鳥叫聲伴著流水潺潺的聲音。躍動著的燈光是唯一的顏色,然而這樣安靜裏麵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安心,是因為有你的存在。
“司空寒,過來。”夜景清突如其來的叫聲打斷了司空寒的思考,三步作兩步的就到了廚房。
“怎麽了?”奇怪的是,怎麽會有一股的香味呢?環顧的看了看,桌子上那兩盤顏色及其好看的東西吸引了他。
“這是什麽?”司空寒用懷疑的聲音問。
“菜啊,我做的。”
夜景清看著在自己麵前像小孩子一樣看著菜的司空寒,不經一陣笑。他恐怕沒有想到自己會做菜吧。
“清兒,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東西?”司空寒站直了身子看著夜景清鄭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