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湖那些事(二)
番外――江湖那些事(三)
被請進了江府。宇文靖拉著阿和的袖子:“一會看我眼神行事。”
鑒於他比自己聰明,阿和點頭,內心祈禱,宇文靖可不要生氣啊。他一生氣,晚上就變法欺負她……
一個衣服華貴的老太太迎出來,對阿和上下打量,滿意道:“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唔,適合生男孩。”
阿和被她盯得全身雞皮疙瘩起,聽了最後一句話,隻想暈過去。
這個老人家,太彪悍了。
一個斯斯文文的錦衣公子走出來,攙扶了老太太:“奶奶。”偷瞄了阿和一眼,紅著臉道:“娘子有禮了,在下江炎。”
娘子?
阿和被這個稱呼嚇傻了,宇文靖不悅道:“她是我的妻子,公子可不要隨便稱呼。”
錦衣公子也被嚇了一跳,臉上卻不複方才的羞澀,倒有幾分風流瀟灑:“接了在下的繡球,自然是我江炎的娘子。”
眼看著風煙四起,老太太站出來,笑道:“先進來喝杯茶吧。”目光又看上阿和,“這麽水靈的姑娘,渴了老身心疼喲。”
阿和勉強衝她一笑。
誰說南方人含蓄內斂的?看這祖孫倆,比西域人還奔放好吧?
硬著頭皮跟了進去。未免茶水有料,兩人拒絕引用。
老太太不再勉強,有點無奈道:“我這孫兒,眼睛長在頭上。年過二十四,還娶不回來一個姑娘。老身隻能用拋繡球的方式逼他娶個妻子了。”
阿和看向宇文靖,似是在問:男子也可以拋繡球?
宇文靖點頭。
南方確實有些少數民族,風俗奇異。男子拋繡球,雖不常見,但不代表沒有。
宇文靖拱手道:“老太太想法很好。隻是,阿和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阿和補充道:“我們還有一個兒子了。”
其實,他們的年紀,都比這江炎大。
老太太並不震驚,隻猶豫了一會,便道:“若姑娘不嫌棄,我孫兒可以當二房。”
阿和和宇文靖齊齊被口水嗆到。
這不是奔放,這是開化啊!
哪裏有女子共侍二夫的?簡直是難以想象。
“姑娘不說話,老身便當你是同意了。”說著,不顧阿和的叫喊,自顧自走出去,順便讓人準備了房間……
阿和看宇文靖:“怎麽辦?”
宇文靖攤手:“涼拌咯。”
知他吃醋了,阿和又窩進他懷裏,蹭了又蹭。
宇文靖清咳兩聲,趕緊把她拉開了。轉了轉腦子,他玩味一笑:“難得生活有點波瀾,我們先陪他們玩玩。”
阿和趕緊點頭。隻要不是玩她,怎樣都可以。
還是那句話,得罪了宇文靖,就要做好被報複的準備。
當天晚上,兩人被迫分開,各自安排有一個房間。
分別時,宇文靖對阿和低聲道:“晚上聽我暗號。”
貓叫?
阿和愣愣地點頭,突然有點同情這家人。
半夜,聽到兩聲貓叫,阿和翻身下床,跟著宇文靖出了門。
宇文靖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火把,在上麵灑了一點粉末,點了火折子,讓它燃起來。
如果不是看見宇文靖搗鼓過,阿和肯定被嚇暈了。
火把的火,是幽藍的,螢螢如鬼火,在靜謐的夜空,顯得尤其嚇人。
“嗷嗚~嗷嗚~嗷嗚~”即使知道是宇文靖叫的,阿和還是打了幾個哆嗦。
靜謐的夜空,漸漸騷動起來,淩亂的腳步聲,不絕於耳。
宇文靖把火把丟到假山上,拉上阿和,打算連夜離開。
他的阿和,怎麽可以被人覬覦。
離開的時候,江府已熱鬧如晝。今夜,不知嚇到了多少人。
兩人手拉手奔出江府,在無人的街上,迎著夜風,漫無目的的往前跑。
“阿靖,大晚上的,我們為什麽要走啊?”
“你不覺得來無影,去無蹤,幕天席地,比較有江湖的感覺嗎?”
阿和望了一眼星空,一望無際,確實有幾分韻味。
兩人慢下腳步,享受難得的安逸。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踏入一家尚明著燈火的店子,入眼的是一個舉杯澆愁的男子。
江湖真熱鬧。
聽到腳步聲,男子抬眸,朝阿和笑笑,站起來,想拉住阿和。
“羽兒,我知道錯了,原諒我一次。”
宇文靖把阿和攬到身後,順便給了那人一腳。
“羽兒……”那人被踢飛到角落裏,低低地呢喃。聲音漸低,不一會兒,有呼吸聲傳來。原來是睡著了。
“這年頭,江湖真混亂。”阿和心驚地抱住宇文靖。才擺脫了江府,又遇見一個認錯人的醉鬼癡漢。
兩人要了一間房,依偎著走上樓。
江湖楓遝,落華浮沉,肩並肩一起走,這樣就很好。
番外――相知相許兩相諾(小寧和司墨)
紅棕色的駿馬上,載著一男一女。男子麵若冰霜,抿唇不語。女子容顏清秀,卻在抽抽嗒嗒地哭著。
“以後就見不到小姐了,嗚嗚~為什麽不肯帶上我,嗚嗚~”
司墨眉頭一皺,勒緊了韁繩,駿馬飛奔起來。
小寧受驚,不由得抱緊了他的腰肢:“這麽快做什麽?我要摔下去了!”
司墨看了一眼身前緊扣的纖纖玉手,涼涼道:“可還有心思哭?”
小寧一頓,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停止了抽泣,卻扭過頭,哼了一聲。
駿馬悠悠然踏入一座小城,尋了一家客棧,司墨點了兩間房,和小寧一前一後上樓。
臨分別時,終是忍不住說道:“夜裏若有什麽需要,隻管喊我。”
小寧小臉一紅,點點頭,慌亂地進了房間,迅速把門關上。
司墨冷冷看著她,不知所以,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多謝司墨的烏鴉嘴,夜裏,小寧肚子絞痛,一摸褲子,發現濕了一大片。
這幾日,一直在路上奔波,她居然忘記了月事的日子。此時,也沒有準備有月事帶,肚子又痛,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幾番掙紮,終於羞澀地敲開了司墨的房門。
司墨臉色一貫清冷,若非隻著了中衣,小寧還以為他還沒睡下呢。
“什麽事?”冷冷的聲音,亦如他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
小寧顧不上女兒家的矜持,扭捏道:“能不能……幫我……去買一些……月事帶。”
最後三個字,聲若蚊嚶。司墨的臉,有那麽一瞬的僵硬。不過,鑒於他麵上從無表情,平常人便也瞧不出來。
“好。”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地不同。
小寧鬆了口氣,捂住小腹,彎著腰慢騰騰走回房間。
司墨看著她身影消失,嘴角抽了兩下,翻身下樓。
這個小丫頭,和她的主人,很像啊,一樣的迷糊。
第二天,小寧睡到了中午。驚嚇之後,才想起司墨說過“你身子不好,我們過幾天再上路。”臉莫名就紅了。
其實,他也蠻懂得疼人的嘛。小寧拿被子蒙住頭,又細細品味了昨日的種種畫麵,最後竟忍不住輕笑起來。
司墨端著午飯來敲門,小寧開了門,讓他進來,卻不敢看他。
司墨下意識看看她的肚子,眼睛眯了眯,卻沒有說一句話,又默默轉身出去。行至門前,卻聽少女清脆的聲音道:“你……吃過飯沒有?”
司墨搖頭。他正想下去端他自己的。
“那……我們一起吃吧。一個人吃飯,怪無聊的。”
司墨不置可否,卻沒有關門,下樓端了飯上來,徑直走到小寧的房間。
看見他又回來了,小寧有些高興,又有些羞澀。
兩人麵對麵吃飯,卻沒有說一句話。
最後,是小寧經不住沉默,開口問:“司墨,你平時也是這麽不愛講話嗎?”
“嗯。”
“你的主人呢?你們不聊天嗎?”
司墨搖頭。他的主人是宇文靖,是皇子,而他,是身份低微的暗衛,哪裏有機會聊天。再者,他早已習慣了沉默。
小寧惋惜的歎了一口氣,換上驕傲的語氣道:“我家小姐從來都不擺架子,她待我,像小妹。大公子也很好,以前還教我念書。記得那時候……”
司墨靜靜地聽她說,偶爾點點頭。
時光飛逝,吃完一頓飯,小寧還關不住話夾子:“我還有很多話了,晚上一起吃飯再與你說。”
晚上……還一起?
司墨麵無表情地點頭,起身收拾了餐具,默默走下樓。
小寧看著他堅毅的背影遠去,才辣了臉道:“我怎麽和他說了這麽多話!”
一日一日,一起用膳。她手舞足蹈,眉飛色舞地說著聽來的,見到的生活瑣事。他靜靜聽著,眼裏逐漸帶了幾分笑意。
原來,她們不一樣。
把小寧送到了相國府,他手無足措地問:“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小寧也舍不得他,頗有幾分感傷道:“我一直在這裏,你若想來……誰也阻擋不了你吧?”
想到自己翻牆走院的輕功,司墨重重點了個頭:“有空,我來找你。”
小寧笑著對他揮手。
晚上,夜深人靜,她卻失眠了。腦海裏一直是他清冷的身影。那麽木納的一個人,她偏偏十分想念他。
小寧煩躁地用被子蒙住頭,卻聽屋頂上傳來一聲輕喚。
“小寧姑娘,你睡了嗎?”
想起他來去無蹤的輕功,小寧覺得,他肯定來了好一會了。自己相思難眠的囧相,肯定都被他看到了。於是悶悶道:“睡了。”
屋上傳來低低的一聲“哦”,夜又歸於寧靜。
小寧小聲地低罵一句“木頭”又朝屋頂道:“你怎麽來了?”
司墨老實開口:“王爺賞了我一盒梨花酥。我知道你最愛吃,就帶過來給你。”
聽到吃的,小寧猛坐起來:“在哪裏?”
司墨躍下屋子,把一個盒子遞給她。
小寧打開,一股清香襲來,她吃了兩塊,又遞給他:“你也吃吧。”
司墨愣了愣,也取了一塊吃。
輕輕的聲響,在夜裏暖暖散去。
隔三差五,司墨就會翻牆進來,他做了她的梁上君子。有時候是一盒點心,有時候是一枝花。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個月,安恪發現了小寧的心事,豪爽地將她許給了司墨。
宇文燁提了司墨的官職,在府裏僻了一座院子給他們住。
一個喜歡喋喋不休,永遠止不住話夾子,一個安安靜靜,淡若湖水。
相遇了,相知相許兩相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