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穀遇襲
馬絕塵土，激起萬裏石沙。亡命天涯一般，急速前進的，正是宇文靖。
“駕駕駕！”宇文靖一邊揮鞭，一邊把齊軒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不止齊軒，還有阿和的祖宗們。
他隻是太困出門買了些吃的，回來兩人就不見了，要不要這麽過分啊！
“別讓我追上你們！想甩掉小爺，沒門！”
夜幕降臨了，一路走來，一家驛站也沒有。
“大師兄，怎麽辦？”看著越來越黑的天，阿和有些不安。
“露宿。阿和怕嗎？”
對上齊軒淡然若水的雙眸，阿和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怕，有大師兄在，不怕。”
“那我們就在此處過夜吧。”
齊軒找來一些柴火，又動手把火點上。阿和靜靜地坐在一邊，看看滿天星辰，忽然好想念宇文靖。以前，吃完飯的時候，兩人總會一邊看星星，一邊慢悠悠地走回湘竹園。歲月靜好。
從回憶中醒來，阿和意識到這裏不是千尋山，身邊也不是宇文靖。不知道這個時候，宇文靖到了哪裏，是否像他們一樣以天為蓋，以地為席。想想，就有點難過，她拋下了他。人生第一次，阿和拋下了宇文靖。
也許是懲罰吧，許多年後，宇文靖也拋下阿和一次。
“阿和，過來。”生好了火，齊軒招呼阿和過去。夏天，野外的蚊蟲可不少。
阿和老實地挪過去，“以前和阿靖在山下，也常常露天生火。”
“嗯。餓了嗎？吃點幹糧。”
“謝謝大師兄。”
“阿和對我，不必客氣。”
對上齊軒的笑容，阿和卻道，“師父說，待人要有禮貌。”
“大師兄是自己人，不必把‘謝謝’掛在嘴邊。”齊軒還想說，就像對待宇文靖一樣，卻，沒有說出口。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在這方麵和宇文靖比呢。
“哦。”阿和很聽話地點頭。
篝火燃盡，夜幕褪去，又是晴空萬裏。
“阿和，今天大師兄一定找到驛站，不讓你風餐露宿了。”齊軒知道，再往前就是土匪橫行的地界。他不能讓阿和犯險。
“嗯，我們一起找。”阿和還想說，找不到也沒關係，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外露宿。
兩旁的樹木，漸漸後退，策馬奔騰的他們，目標隻是向前。隻是，阿和始終沒有忘記身後或許還追著宇文靖。
要穿過山穀的時候，齊軒警惕道，“阿和，跟緊我。”
“這裏……不安全嗎？”
“嗯。這裏住著四境之內最凶猛的土匪。每年，總有過路的百姓慘遭打劫。”
“大師兄……”既然這裏這麽不安全，我們為什麽要路過啊！
“阿和，這是我們去武當山，唯一的道。”
阿和欲哭無淚了，小命隨時會丟去，她還想回家看爹爹和哥哥呢。
“不過，阿和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看著齊軒自信滿滿的笑容，阿和還是疑惑。
“如果能讓我們喪命於此，師父還會讓我們下山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阿和拍拍腦袋，“還是大師兄聰明。”然後，後知後覺的阿和，終於明白了，剛剛是齊軒故意逗她，“大師兄！”阿和哀怨道。
“見阿和一路悶悶不樂的，就想逗逗阿和。”齊軒笑得邪惡。
阿和默默撫額，大師兄越來越像宇文靖了，都會捉弄人了。
“不過，還是要小心些。被纏上也挺麻煩的。”
“知道了。”被耽誤了正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齊軒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被盯上了。
“傳令下去，堵住山穀的兩端。”
“是。”
那人慢慢隱去，嘴角掛著勢在必得的笑。
敵人在暗。永遠是最難搞定的劫難。
“大師兄，這條山穀還挺長的。”大概走了半個時辰，還沒有走到盡頭，阿和心中升起了幾分煩悶。
“約莫是吧。再堅持一會。”
對上齊軒鼓勵的笑容，阿和又覺得充滿了動力，“好。”
正午的太陽，直直的掛在頭頂。抬眼望，目中隻有紅日，不見多餘的風景。阿和感歎，大自然果然神奇，山穀中亦有其獨特風景。
“阿和，前方便是出口了。”視野逐漸開闊，齊軒的聲音裏也帶上了喜悅。
“是啊。總算是”走出來了。阿和的話被噎在喉嚨中。因為前方――
“走這麽慢，讓你爺爺一陣苦等啊！”
阿和數了數，至少有三十隻山賊擋在口處。
“威震幫？”齊軒輕輕吐出三個字。
“正是。快快束手就擒，我們爺可以讓你們死得舒服一點。”
“狗腿！”阿和忍不住鄙視那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小賊。
“小丫頭片子，你罵誰狗腿？”
阿和看了齊軒一眼，見齊軒眼裏是鼓勵之色，於是無所畏懼了，“放眼四方，你覺得還有誰比你狗腿？”
“放肆！你……”
為首的那人，大約二十來歲，玉冠束發，容貌也是清俊。輕輕抬手，那小賊就噤了聲。
“小姑娘，可有被嚇到？”
阿和打了個哆嗦，這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怎麽有一口娘娘腔？
險險地控製住將要大笑的衝動，阿和道，“沒有。不知你們攔住我們，是何意？”
“在下想請兩位到我們幫裏坐坐，喝口……下午茶。”
有病！
“不必了，我們還要趕路。”阿和冷聲道。對壞人，她真的溫柔不起來。
“如果我說，不是喝茶，是劫財……又劫色呢？”
那就更不能待著了！
阿和看向齊軒，用眼神交流――大師兄，怎麽辦？
――打！
齊軒將淩霜劍拔出。陽光下，劍光白亮。久不出鞘，今日，怕是要飲血了。
阿和也將落梅劍拔出。一紅一藍的兩把寶劍，相襯成輝。
“小姑娘，當真要冰刃相見嗎？如此，別怪哥哥冒犯了。”手掌揮下，分散在四處的山賊，紛紛湧上來。
一時間，山穀裏，隻有冰刃相碰的“鐺鐺”聲，馬鳴嘶叫聲。戰局火熱，難分勝負。
敵人太多，阿和漸漸體力不支，“大師兄，我快擋不住了。”
齊軒抽空往阿和的方向看了一眼，見阿和被十幾隻山賊圍攻，心中著急，卻抽不開身。
“阿和，用寒梅十八落。”這個招式是最適合在有很多敵人的時候使用的。
“好。”阿和跳下馬，加快了招式和腳步，情況當真比剛剛好多了。
這些土匪，訓練有素，身手矯捷，真不是好對付的。
齊軒那裏，雖沒有吃虧，可是被纏住了，也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