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武當山拜壽
大殿之上，隻有玉高人和齊軒在，顯得很空蕩。
“師父。”阿和恭恭敬敬外加惶惶恐恐地拜下去。
“阿和，起來吧。”
玉高人略沙啞的清淡話語響過，齊軒很自然地把阿和扶起來。
“謝謝大師兄。”
“阿和不必客氣。”
阿和對任何人都禮貌有加，唯獨對宇文靖，半點客氣不起來，阿和一直覺得是兩人一起上山的緣故，多少有點老鄉情結。
“不知師父召弟子來，所為何事？”
“下月初五是武當白眉老人百歲大壽，為師近來身體不適，所以，想讓你和你大師兄一道前去，替師父恭賀一番。”
“就我們倆嗎？”阿和想問的是，宇文靖不去嗎？
“對，你們兩個。其他弟子要抓緊時間練習。”
“哦。”
“如果沒有什麽問題，你們明日便啟程吧。”
“是。”
宇文靖不去，阿和心底有點鬱悶。
扶著丟了魂似的阿和出來後，齊軒忍不住關切道：“阿和，身子不舒服嗎？你看著精神不太好。”
“啊？有嗎？許是昨晚沒睡好。”
“那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了，明天好趕路。”
“知道了，大師兄。”
拒絕齊軒的相送，阿和迷迷糊糊地回了湘竹園。
預料之中，宇文靖早已不在了。第一次沒有一起行動，阿和不知道怎麽和宇文靖說這件事。於是，呆呆地坐著，直到夜幕降臨。
“阿和，吃飯了。”
阿和受驚似的抬起頭，門口邊是宇文靖不羈的身形。
“發什麽呆呢？去吃飯了。”
走過青石路，阿和躊躇了許久，終於緩緩開口，“阿靖，明天，我與大師兄要去一趟武當。”
阿和有些緊張地盯著宇文靖看，她怕宇文靖又要嚷嚷一起去。
“我知道啊。”
阿和傻了眼了。宇文靖知道，居然還這麽淡定？
“師父沒打算讓你去的。”阿和以為宇文靖誤會了什麽，忙把話說清楚。
“嘿嘿。”宇文靖賊賊一笑，“我有辦法和你一道去。”
“你說什麽？”阿和不淡定了。宇文靖居然說有辦法和她一起去，怎麽可能？
“明天你先和大師兄出發，我隨後跟上。”
“阿靖，你把話說清楚。不要走……”
“哈哈哈，阿和等著看小爺大展身手就是。”
聲音漸漸飄遠，阿和在後麵窮追不舍。
清心齋內，香煙嫋嫋，如果忽略眾師兄你爭我搶的淩亂招式，那一定是意境頗美的畫麵。
“阿和來啦？”一個師兄忙裏抽空，難得轉個頭，與姍姍來遲的兩人打個招呼。
“嗯。”阿和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又艱難地問道，“還有，飯嗎？”
“放心，還有兩個饅頭。”
阿和往放饅頭的地方看去，果然有兩個白花花的饅頭，耀眼地擺在那。可是，美好的東西，總是很多人覬覦的。阿和正欲走過去，斜側麵衝過來兩個師兄。這下好了，兩個白花花的饅頭被一人一個拿走了。
“二十一師兄，二十二師兄……那是留給我和阿靖的。”
胖胖的二十一師兄咬下一口饅頭，才一臉無辜道，“你說這個？”
“不是，是二十二”師兄手裏那個。
可是，阿和話沒說完，二十二師兄也一口咬下去了，並順勢向阿和遞過來。
阿和欲哭無淚，誰要你們咬過的啊！
“你們太過分了，又把我們的口糧吃了。”
“靖師弟，話不能這麽說。這大鍋飯都是吃完為止，是你們來太遲了。”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阿和忙把宇文靖拉開，“算了，阿靖，我們走。”
“他們欺人太甚！”
“沒事，明天我們來早一點。走吧。”
在阿和地連拖帶拉之下，終於遠離了隨時都會打起來的地方。
“阿和，你每次都那麽善良，沒見他們都要騎到我們頭上了嗎？”
“都是自家師兄弟，阿靖，你消消氣。”
宇文靖很氣憤地把拳頭鬆開，麵對阿和，他真的無可奈何。對別人，總是這般好說話，可對他，卻總是出言頂撞。
“阿和，什麽時候你也能對我這般溫柔？”
“很久以後。”阿和很認真道。
“很久是多久？”
“就是很久啊。”
“就是很久啊是多久？”
“就是很久啊很久啊。”
……
兩人不耐其煩地重複枯燥無聊的對話。像每一個，沒有飯吃的夜晚。
夕陽西下，昏黃柔和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暖洋洋。
“前方不遠處應是有家驛站，我們行快些，便在那休息吧。”
兩人下山已一天。
“好。”
齊軒要了兩間房。吃過晚膳，阿和躺在床上。騎了一天的馬，腰酸背痛。此刻，可以躺下，才知道什麽叫舒服。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窗口傳來一陣一陣地敲響。困極了，阿和不作理會，把被子蒙上，欲睡去。可是――
“阿和，阿和，是我，阿靖，快開門。阿和，阿和……”
怎麽是宇文靖？他怎麽來了？阿和把窗口打開，本隻想招呼宇文靖走門口的，誰知，宇文靖一個閃身，便由窗口進來了，還順手把窗關上。
“阿和，阿和，想我沒有？”
“沒有。”阿和口是心非。
“沒良心的蠢丫頭。”宇文靖抬頭彈了一下阿和的腦門，痛的阿和差點淚飆。
宇文靖不客氣地坐下，自己倒了水喝，“咕嚕咕嚕……”阿和驚嚇，宇文靖是多久沒喝水了。
“阿靖，你怎麽來了？”今天早上，都沒去送她。
“小爺可是名正言順地下山。”
“你騙倒師父了。”
“笨。”宇文靖瞪了阿和一眼，又道，“不是騙，是告假。”
“什麽假？”
“宮中突發急事，父皇召我回去一趟。”
“你還是騙了師父。”阿和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宇文靖欲哭無淚，其實，他確實是騙了玉高人，隻待回去之後，一頓責罰了。
“沒有多餘的房間了，阿和，桌子借我靠一下。”
“為什麽不去和大師兄一起？”那樣就可以睡床上了。
“阿和不介意我也睡床上？”宇文靖眼中閃過邪笑。阿和一個哆嗦，“想得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宇文靖也不再逗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便閉上了眼。他也是累壞了，片刻之後，便睡著了。
阿和拉過被子，也閉上雙眼。
清晨
“大師兄，你就允許阿靖跟著去吧。我保證不讓他闖禍。”又轉身對宇文靖道，“快向大師兄道歉。”
齊軒沒有說話，宇文靖也沒有動，僵持了一會，阿和的肚子一陣響，打破了沉默。
“我餓了。”阿和不好意思地開口。
齊軒拉起阿和的袖子，把人帶到了飯桌上。看著齊軒的動作，宇文靖眸子眯緊，拳頭緊了又鬆，終於決定放下心中的不快。
三人心思各異地吃著早膳，誰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