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情懷的血族聖母
這個星球上曾經有過很多凶惡的生物，吸血鬼能幹得過霸王龍嗎？
恐怕未必。
陸離搖搖頭：“不知道。”
蘇嘉洛這麽問肯定有某種意義，直接猜吸血鬼最凶惡未免睜眼說瞎話，而狼族和精靈似乎也沒多了不起，與其瞎猜浪費時間不如說不知道。
“是人類。”
“哦？我們人類應該很弱吧，單挑肯定打不過任何人外智慧生物，何況長期還是血族的口糧，地位很低。”
“單挑有什麽用？人類有能力用核力量將這個世界炸毀幾十次，雖然他們個體非常弱小，但掌握科技後卻變得窮凶極惡。”
“你這想法挺極端，這和你試圖曝光血族有什麽聯係？”
蘇嘉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顧自道：“其實人類出現後就十分凶殘，這個星球上滅絕的百分之九十哺乳動物和他們有關，所以一直被其他智慧生物嫌棄……”
“人類處於智慧生命金字塔的底端，這個我聽黃楊說過。”
蘇嘉洛淡淡一笑，隨手和陸離碰了一下杯，繼續道：“不過我認為這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大家共同生活在這個世界，應該彼此善待，與人類的隔絕原則是錯誤的，而是應該引導他們走向真正的文明……”
“所以你就開鏡直播，試圖現身說法告訴人類真的有吸血鬼、有精靈，童話都是真的，從現在起大家都應該重新認識這個世界，為平等自由而努力？”
“差不多這個意思，這是我的理想。”
蘇嘉洛應該活了很多年了，沒想到還有這麽單純的理想，想來吸血鬼應該沒有係統的教育，也沒有獨立完善的媒體宣傳，思想比較簡單。
“看不出你是個追求平等的左派吸血鬼，請問你冰箱裏的脫色血紅素是動物的還是人類的？”
“那是從合理渠道得到的人類血紅素，絕不是通過獵殺或飼養。”
飼養這個詞很驚悚，血族都對人類幹了些什麽？
怪不得血族與她切割，神聖軍團要下狠手，陸離搖搖頭，一點也沒遮掩：“你一邊繼續以人血為食，一邊倡議善待人類，是不是真有點精神分裂？”
蘇嘉洛落到今天的地步，當然也反思過：“血族吸血是天性，而且動物血液代替不了人類的，我沒得選擇，理想總是天真的，努力過不留遺憾。”
文青思維不但害死人，連吸血鬼都坑死，這話題破壞氣氛，陸離打算結束：“在人類沒能力改變命運前，你還是別試圖拯救了，這反而讓大家活在恐懼中。”
“我知道你想說我是聖母婊。”
“其實我很尊重你的理想，不過我原本以為你是提醒人類滅頂之災即將來臨，才搞這個行為藝術的。”
“什麽滅頂之災？”
“黃楊說的，據說萬年未有之大變局即將來臨，對人類而言比兩次世界大戰還可怕。”
前幾天兩人喝酒聊天，黃楊的確這麽說過，這也是陸離聊這個不愉快話題的原因，如果真有災難，當然得打聽清楚。
蘇嘉洛笑了：“這不過是個來自於巫妖族的預言，類似2012世界毀滅一類的胡話，這你也相信。”
陸離也笑著搖頭：“我到現在還不太分得清黃楊哪些話是胡說八道。”
說曹操曹操到，這時黃楊在樓梯嚷：“你們兩個不夠意思，喝酒也不喊一聲。”
黃楊興高采烈加入了酒局，沒兩分鍾青蔓也下來了。
“好長時間沒這麽聚了，今天要喝個痛快！”
在出租房裏陸離連喝十天，現在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喝，從兩人小酌變成四人狂歡。
什麽叫狼飲，看黃楊喝酒就知道了，而青蔓也不遑多讓。
在陸離的想象裏，精靈應該是一種貼近大森林的生物，如同花草樹木的靈魂，輕盈而純潔。
青蔓倒是有個綠油油的名字，可喝起酒來像給自己澆灌。
無論紅酒還是威士忌，原本就是植物釀造，現在重回植物體內，似乎也挺有道理。
蘇嘉洛不是可能被獵殺嗎？
大家不是馳援來集體防禦的嗎？
這麽喝下去難道躺著應對危機？
在場的似乎隻有陸離保持著理智，不止一次提醒大家少喝，然而沒人聽得進去。
這些人剛才還一本正經討論如何迎敵，好像轉眼全忘了，連蘇嘉洛都暴露出精神分裂的另一麵，笑得露出八顆牙，不停找陸離幹杯，有點狂野。
理智就是怕死，瘋狂彰顯無畏，這些神聖軍團戰鬥隊員們的自律性還不如草寇。
黃楊反而勸慰陸離放心：“你還不了解咱們的戰鬥模式，所以才擔心，在我們眼裏工業文明不值一提，人類那些長距離攻擊武器對我們也無效，想要偷襲就避免不了近戰，放心吧。”
陸離不明白他們憑什麽看不起工業文明，放棄人類的槍械武器而選擇冷兵近戰，這恐怕是原始落後吧？
難道他們真的像電影電視裏演的那樣，狼人靠吼，精靈靠手，吸血鬼靠嘴？
青蔓會隱身和幻化，屬於精神技能，或者他們還擁有類似絕地武士的原力或者魔幻性質的法術，那的確隻能近戰。
陸離還是忍不住問了：“你們為什麽看不起人類武器？如果我想獵殺蘇嘉洛，完全可以在對麵樓頂架一挺大狙，隻要她出現在窗口就爆頭。”
酒吧裏雖然沒有大窗戶，卻有兩扇氣窗。
想了想他又補充：“如果更狠點，幹脆來個肩扛式反坦克導彈，穿牆內爆，咱們四個全完蛋！”
黃楊幹了一杯酒，打著嗝笑嘻嘻道：“放心吧，打不進來的，人類的武器在我們眼裏不值一哂，以後你就知道了。”
剛才還想借助警察保護，現在又臭屁到這地步，簡直匪夷所思。
蘇嘉洛已經喝得紅霞上臉，居然過來摟住陸離肩膀：“大家一起炸碎了不是挺好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陸離懷疑她酒後開車，幾杯威士忌就把聖母淑女變成這樣，她不會給自己下藥了吧？
既然如此那也別客氣了，陸離碰杯的同時順手摟上她的腰：“那就炸碎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蘇嘉洛美眸迷離朦朧，吃吃笑道：“你不擔心和我有感情糾葛了？”
陸離把手又縮了回來。
青蔓喝多了說要起飛，於是像隻白色大鳥在房內繞圈跑，嘴裏還嘰嘰喳喳亂叫個不停。
陸離看不懂其中的幽默，黃楊和蘇嘉洛卻笑得前仰後合，看來這些人平時太缺乏業餘文化生活了，都特麽憋傻了。
“關燈！”
青蔓突然清醒了，清叱的同時一個回旋轉身，不知從哪扯出一張雕刻精美的黑色反角大弓，彎弓搭箭一氣嗬成，“嗖”的一箭射向陸離。
“唰！”
箭來如流星，黑幽幽的箭羽貼著陸離頭頂飛了過去！
陸離唬得一縮頭：“臥草！”
箭羽飛出了氣窗，消失在夜色中。
青蔓雙眼亮如晨星，一點都不像喝多了，身形稍移，“唰唰唰”又一連三箭，都從剛才的氣窗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