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預謀
“恭喜清公子，恭喜清將軍。”
青衍被尖細刺耳的聲音喚醒，再三確認手裏的聖旨，詢問道：“公公，您確定沒有走錯地方？”
“雜家怎會走錯，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清公子可莫亂言語，您的事可是皇後娘娘親自定下，皇上同意的，下月初三同四王爺成婚。”
氣氛變的詭異萬分，三雙如狼似虎的眼眸泛著幽幽的綠光盯著他，清衍看著他們相視的一笑，心裏止不住的發怵。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若沒有聽錯剛才公公說的是下月初三要嫁給四王爺做王妃。皇後娘娘定下的？清衍握著聖旨的手不斷收緊，青蔥如玉的指節泛著青筋，不經意掃過站在父親身後笑眼低垂的大夫人。
緊緊握住的雙手像是失去了痛覺一般，絲毫沒有感覺到冒著絲絲的血跡，滲紅了明黃色的皇榜，滲透了幹涸的青石板。
“公公替清衍謝過皇後娘娘的好意，京城人都知道四王爺克妻，衍兒也怕。”
公公掩嘴笑著回道：“清衍公子莫怕，皇後娘娘已找大師算過你同四王爺的生辰八字，那是相當的吉利，大師也說，清公子嫁給四王爺能治好克妻的命。畢竟四王爺克妻，不一定克夫。”
清衍扯了扯嘴角不知該如何回應，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已經處在爆發邊緣的他不斷收緊拿著聖旨的雙手。
“衍兒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地方，娘親也好讓下人提前準備準備。”
清衍諷刺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出來的大夫人，又看了一眼漠然不關心的父親，訕訕的笑出了聲，陡然覺得可笑。當初父親為了得到娘親不顧眾人反對，如今佳人已逝，被眼前嬌嗔扯著錦帕的大夫人害死，隻因她是皇後娘娘的妹妹一切都這麽不了了之。
平靜毫無波瀾的昔白麵容下已被紮的千瘡百孔，隻因他的娘親早早就過世，沒有人可以在這個府裏為他撐腰，如同一個被拋棄的棋子，陣陣清香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他無力的拿著皇榜，絕望蔓延著血液湧上心尖。
他收起嘲諷的笑聲，厲聲喝道：“你不是本少爺的娘親，你也不配，這位老嫗想你也沒有資格可以對本少爺的婚事指指點點。”
大夫人氣的不敢臉色煞白，咬牙切齒的瞪著清衍卻不敢怒聲責罵，扯著錦帕的手仿佛要握的變形。站在她身前的將軍眉頭緊皺，冷若冰霜的臉刹那間又裹了一層千年的寒霜，低沉的怒聲斥責道：“成何體統，她是你娘親有何不對，滾回房間麵壁思過，直到同四王爺拜堂之前都不準出將軍府半步。來人……帶少爺回內堂。”
“她…父親，我看你也是被這狐狸精給魅惑了，她怎麽可能是本少爺的娘親，根本沒有資格，更不配做將軍府的夫人。”
清衍甩開前來拉扯他的小廝，解氣的看著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汁的父親，掃了一眼臉色瞬息萬變的大夫人，微風吹過戰火的味道，掩蓋過濃濃的血腥味。他整理了一下衣袖，留下劍拔弩張的二人，頭也不回的走進內堂，讓自己嫁給一個克夫的男人，永遠都不可能。
手裏拿著滲滿鮮血的聖旨看了一遍又一遍，憤怒的扔在了桌上，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壺，浸濕了明黃的皇榜，浸濕了幹涸了的血液。
刺目的紅蘊潤茶水中，滴答滴答的流淌在地上，順子上前撫起倒在桌上的茶壺，焦亂的擦去水漬，眼神一刻都不敢離開清衍的身上。
一路靜靜地跟隨起身迅速的收拾好細軟的清衍，身後一聲少爺，嚇的他七魂不見六魄，拍了拍胸脯，緩了緩。
“順子你想嚇死本少爺啊！”
順子撓了撓頭，委屈的回道：“少爺奴才喊你好多次了，你一直沒有聽到。少爺，你收拾東西幹嘛？老爺不是不讓你出將軍府半步嗎？”
清衍敲了敲順子的頭，一副無可救藥的瞪了一眼，“你覺的本少爺是坐以待斃的人嘛？不跑路難道真的等著嫁給那個克夫的四王爺……”
庭院內一陣整齊的列隊聲打斷了他未說完的畫，抬眼望去庭院黑壓壓的一排士兵舉著長矛，腰間各掛兩把長劍，晝夜輪番交替。
日暮的餘暉打在銀色的鎧甲上，奪目耀眼，閃的清衍煩躁不安。計劃逃跑看來是行不通了，隻能想另外的辦法，端起的茶水放了下來又端了起來，來回數次，放棄了的他躺在軟榻上睡了起來。
清衍想不到出逃的辦法，急得嘴角長起了燎泡，疼的他直跳腳。
轉眼間，離他嫁給四王爺的日子不剩三天，他終於相處了可以脫身的辦法。
王府迎親的隊伍出現在將軍府門口，抬著火紅的喜轎停在將軍府的門口，將軍看著安安分分上了喜轎的青衍，鬆了口氣。
站在將軍身後的大夫人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目送著離將軍府越來越遠的喜轎。
此時的清衍穿著順子的粗布衣衫，腦海裏尋找怎麽出逃的路線，好像後院有一個狗洞，可以從哪鑽過去。收拾好細軟發現四下無人；悄無聲息的逃了出去，湛藍色的天空縹緲的白紗閃過，微風吹動他束起的發黛。
探出腦袋望了望四周確定沒人清衍放下心來，自由啦！街上人群湧動，熙熙攘攘迎接新的一天來臨。清衍一直向城門外走去，看著官兵拿著畫像一一對比過往的人群，一股不安感蔓延全身，向後退了退。
看著貼在牆上的告示，覺得有些眼熟仔細瞧了一眼，唉！紙上的土匪頭子長得和他有幾分相似，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幹嘛要和自己長的這般相似。
等下要是被守城的官兵誤會，抓了回去那就慘了，快速逃離擁擠的人群，自己剛逃出將軍府不久，得好好計劃一下，要不然還沒出城就被逮了回去，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場血雨腥風。
清衍拿著包袱遮住臉一路避過遊走的官兵，躲進了狹窄的小巷子裏，巷道處於鬧市偏西北的庭院正門掛著賢王府，巷子屬於庭院的後門和和隔街的交匯處；坐在院中卻依然能聽到街上的叫賣聲。
穿過竹林小路，可以看到庭院正中央有一大片溪流，使整個庭院彰顯的別具一格。蕭墨在院中靈活舞動著手裏的華霜劍，聆聽完侍衛報告的內容，收起手裏的劍，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清衍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麵了。
不知道你還記得那個景風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