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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新婚快樂

  “皇甫氏,就算有朝一日,不再是皇族了,也要保留這些傳統。老祖宗的智慧,傳承下來是為了教給後人,讓他們少走彎路!”當年先皇教給他的時候,何嚐不是讓他自己領略其中的智慧。偏生他,為兩個子女埋下的婚酒,博兒的這一份,喝起來卻是這樣的苦!而茜茜的那一份,他還能親自替她滿上酒杯嗎?


  “兒臣知道了!”


  皇甫文昊搖搖頭:“博兒,你還不明白!”沒有真的為人父者,又怎麽會知道呢?


  夜過了一半,他們也終於將所有的酒喝完了。


  皇甫博前夜的醉酒感覺又重新經曆了一次,朦朧著眼看著那月亮,笑道:“父皇,果然,這天空看起來,一會兒近一會兒遠!”


  皇甫文昊眯著眼,隻是半醉狀態。這些年來,他常常喝酒,早就鍛煉出來了,看著身邊的人已經搭著腦袋靠向一邊,笑了出來。


  “博兒,新婚快樂!”


  夏錦文睡到半夜,突然醒了過來。


  房內一點光亮都沒有,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下了床,沒走幾步,就聽到門外一個聲音響起:“侯爺,您醒了嗎?”聲音壓得低低的,是錢寬天。


  夏錦文抬手觸了觸自己的臉,隻餘溫熱,應了一聲,又道:“下去歇著吧!”他從未這樣醉過,果然,就像謝韻少說得那樣,自己再也不適合喝酒了吧!

  他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把燈點亮,順勢坐在桌邊,不知道想些什麽。坐了一會兒,他突然一愣神,聽到了一些聲響。門外有人腳尖點地,躡手躡腳地往這裏走。


  他抬眼看去,緊閉的門被火燭照得黃耀一片,那個聲音仍在響著,卻仍沒有走到這邊。夏錦文耐著性子等著,他已經猜到是誰這麽晚還在折騰了。他索性走到門邊,將門開了一條小縫,方便來人進來。


  一個小小的聲音“咦”了一下,然後伸手推開門,輕輕喚了一聲。


  “爹?”


  洛兒眼前的門一被推開,就看到那個坐在桌前正看著火燭的男子。沉靜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眼半合半開的模樣,隻手撐在桌上握成拳頭抵在腦袋一側。聽到他的叫喚才慢慢看了過來,嘴角慢慢勾起,衝他招了招手。


  “怎麽來了?”


  小老虎身子一拱一拱的,就要往他懷裏鑽。夏錦文索性抱起他來,將他安置在懷裏。小小的身子帶著一點寒意,夏錦文微一簇眉,手貼上他的臉,仍是一片冰涼。


  “出來多久了?”


  洛兒搖搖頭,他哪裏有時間概念,慢騰騰說道:“孩兒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娘親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就留我一個人。爹,你餓嗎?我的房裏還有包子!”


  夏錦文輕點他的鼻尖:“你吃就好!”想了想,又改口道:“涼了,還是不要吃了。”


  “哦。”


  “洛兒,這幾天玩得可開心?”挑起他胸前掛著的老虎金牌看了看,夏錦文漫不經心地問著。


  “嗯!”洛兒猛力點頭,十分認真地回答:“很開心!”原來宮外有那麽多好玩的東西!況且,還有娘親和爹在這裏陪著他。不過,父皇還有大小皇叔都不在……


  “爹,我們什麽時候回家?”他都走了這麽久了,也想父皇和大皇叔了。父皇說,這次出門他可能會碰上小皇叔,到現在卻沒有看見。不知道,小皇叔幹什麽去了。


  “想回家了?”夏錦文笑道。看他每天快快樂樂的,沒想到還有心思想家。不錯,果然是他夏錦文教出來的孩子!“再過幾天,爹帶你去見了姑姑,我們就回去。”


  “姑姑?”洛兒困惑地重複,他有姑姑嗎?卓談倒是曾經說過自己有三個姑姑,當時自己還羨慕呢!後來問太傅,太傅說……“爹,你不是說洛兒沒有姑姑嗎?”


  夏錦文佩服他偶爾的好記性,解釋道:“之前你沒有叫我‘爹’,自然就沒有姑姑了!”他不比宇文拓孤身一人,這世上,他還有一個至親的妹妹!


  “姑姑在哪兒?”


  夏錦文緩緩一笑:“姑姑在跟我們躲貓貓,我們要找到她。”


  “哦。”


  “洛兒也該困了,去睡吧!”


  “我要跟爹一起睡。”


  “……好吧,你先去床上躺著吧!洛兒怕黑嗎?爹再給你去拿幾根蠟燭過來。”


  “好!”


  夏錦文給他蓋好被子,拍了拍,這才走出去,掩上了門。


  天空還是黑的,但廊上有燈籠,光明與黑暗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接替錢寬天守在廊前的侍衛靜靜一躬身:“侯爺!”


  “有動靜嗎?”


  侍衛搖了搖頭。


  “傳我的命令,都各自去睡,明日還有大事,今夜就算了!”夏錦文靜靜說道。


  “是!”侍衛也不遲疑,應了一聲,就去通知各處侍衛。


  廊前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淡淡開口:“不用跟著我了!在房裏保護小公子吧!多去找幾根蠟燭!”話音落,耳邊的發就被一陣風撩起,爾後緩緩落下。夏家的死士,從來都是奉命行事,從不多嘴的。


  夏錦文安靜地走過長廊,到了最偏的一間房前,輕輕扣了扣門,低聲道:“有蠟燭嗎?”


  裏麵仍是漆黑一片,沒有聲響。


  夏錦文不怎麽在乎,轉身倚在欄杆上等著。終於,門輕輕被打開,露出宇文拓的黑臉,手上沒有拿著蠟燭。


  夜涼如水,也終於有了一些秋的氣息了。可以想見,再過不久,秋風一起,樹葉初初落下第一片,就會掀起漫天的黃葉之舞。秋,自來都是無聲無息地進行著。


  坐在屋頂的兩個人,在漆黑的夜幕下也隻有一個個模糊的輪廓,幾乎要和黑暗融在一起。


  宇文拓鳳目輕眯,將西邊的那座同等高的樓看了個遍。那邊燈火明耀,可以看見握著長矛的侍衛來回走動,不曾停歇。


  “今夜不會來了。”夏錦文開口說道。白日裏的事情,那個四皇子既然能忍著,到最後終是打了自己的手下來了事,說明皇甫博和他說了什麽。也許,他們是放棄今晚的夜探了。


  宇文拓收回目光,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男子,問道:“出了什麽事?”夏錦文酒醉得不一般!

  夏錦文不碰酒已經很久了,同朝為官幾年年,每次他都是碰一下杯子就放下,沒有人能強迫得了他多喝一口。能讓他做出這麽失去控製的事情,想必也隻有……


  “你妹妹找得怎麽樣了?”那個夏錦心,隻是一時失蹤沒有和夏家聯係吧?她那樣的女子,不會那麽容易就丟了性命的。


  夏錦文沉默。


  宇文拓就知道答案不是什麽好的了。幹脆就安靜著陪坐了一段時間,腦子裏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於是有了決定,說道:“婚宴後若是還沒有找到,你就安心回去。這邊,我會找的。”他也願意還夏家的人情,找回夏錦心,就當是第一步吧!


  夏錦文終於麵色有了變化,輕輕挑起眉,眼半合的模樣看著前邊的黑暗,道:“你陪在這裏?”他突然出現,雖然自己沒有料到過,但略微一想就能明白。雪茜在他的心裏重過一切,有這麽個癡情的君主,自己這個做臣子地也頗為榮耀。隻是,大夏國這邊局勢一時很難發生變化,就這樣守在這裏,北齊國的京城裏大概已經有個王爺瘋了。


  宇文拓顯然也知道他想說什麽,也沒有多解釋什麽。表哥已經和他口頭協議過,這一段時間他可以安心地為著茜茜,而不用擔心北齊國會出什麽事。


  他不開口,夏錦文也沒有什麽好奇心。隻是淡淡說道:“已經有些眉目了,離開前,會找到她的。”算是拒絕了他的提議。


  宇文拓氣悶:夏錦文這個樣子,那自己怎麽還他的人情?當初若沒有他的倒戈,逼宮奪位也不可能那麽容易!“我總歸欠你們一個人情,有需要的話,隻管提。”


  宇文拓等著夏錦文回絕自己。這個男人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求人,這句話說出來一口被回絕,絕對不會令人感到驚訝!舊些年,他們聚在一起商量怎麽對付夏錦文的時候,就發現他似乎沒有什麽弱點。即使是他的親妹妹在宮裏情勢危急的時候,他也是優哉遊哉的,沒有露出半點擔憂,背地裏卻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但夏錦文卻出乎意料地應了一聲,並不是回絕。察覺宇文拓今晚第一次睜眼看向自己,他輕輕揚眉。


  有必要這麽驚訝嗎?他也隻是個人,而不是神!也許,許多事情在他的眼裏,確實是不會棘手;即使真的有棘手的事出現,他也不會露出半點恐慌。夏家的家主,是需要擔得起天的男人!但,總有些事,他沒有那麽大的把握能夠善了。


  就如,他心底現在藏的那件事!

  宇文拓終於確定麵前這個夏錦文不是什麽假扮的之後,才撇開那些驚訝,站起身來:“我走了。”茜茜還在睡,也不知道有沒有踢被子。


  夏錦文輕笑,道:“好好歇息!今晚可別弄啞嗓子了,明天還要參加婚宴的!”


  原本正提氣的宇文拓被他的話噎得差點直接滾下屋頂。冷酷地橫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夏錦文,果然不是什麽正經貨色!

  ……況且,他昨日聲音啞了跟那個有什麽關係?他是累得,但是是趕路趕累得!

  天剛剛亮起來的時候,丞相府裏就已經有了動靜。


  舒牧天穿上長袍,才轉身看向仍在床上躺著的人,開口:“該起了。”


  喬靈應了一聲,卻根本沒有動靜。


  等到舒牧天都已經修過麵了,轉身一看,床上鼓起的那一團還在沉睡,不由得歎了口氣,走近床,訓道:“你已經連著三天沒有早起練功了,再這樣下去,下次回娘家嶽父見你功夫退步,又得教訓你了!”喬家本來就是重視武道修養的,喬靈雖然是家裏的老幺小姐,卻也從小被訓練得舞刀弄槍。每月回娘家,都由兄長專門測試。


  上次,即使妻兄有心放水,但喬靈實在是練得有些混,所以被黑著臉的嶽父一通教訓。弄得喬靈即使是回到了丞相府還是心有餘悸,那幾天時時練、刻刻練,恨不得自己的武功突飛猛進!這才幾天功夫,她就又懶散開了,之前早晨都是拿來練武的,現在居然懶散到早上都起不來了。


  “唔……”喬靈哼了一聲,拿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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