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噩夢一場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你愛一個人,不論他對你好還是不好,千萬不要去設想當他對你做了某一件事情之後你自己會是什麽反應。
因為在事情真實發生的那一刻,你會發現,哪怕在那之前你已經給自己鋪好了所有的退路,你以為自己一定能夠在對方麵前全身而退,但是事實會告訴你一切都是徒勞。
因為當你在歲月長河中決定愛上他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成了輸家。
可是此時此刻唐初微想說,命運其實是不公平的,因為它根本就沒有給自己決定愛不愛上莫承南的機會,早在很多年前,命運就曾經將自己一把推到了莫承南麵前,當唐初微意識到自己即將沉淪的時候,早就已經晚了。
唐初微很討厭此時此刻的自己,可是她卻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裏有一萬個聲音在叫囂:回應他,回應他。
發紅的眼睛裏盈上了一絲熱淚,其中蘊含著無奈、控訴,還有不甘,既然命運一定要如此對待自己,那就——如命運所願吧。
終於,唐初微在這樣一個晚上,在莫承南的瘋狂占有之下,再次沉淪。
唐初微笨拙的回應刺激到了早已經瘋魔如一頭困獸的莫承南,男人腦中殘存的最後一絲清醒也在溫香軟玉當中徹底潰敗,莫承南有力的手直接勾起了唐初微的一條腿。
羞恥的姿勢,奮力的挺進,懷中女人如小貓一般細碎的呻吟鑽進了莫承南的耳蝸,也鑽進了他的身體,就是這樣一個偏執無比的男人,身下的動作在唐初微的喘息中一次比一次強烈……
這一個晚上,被折騰的筋疲力盡的唐初微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回到了兩年前出事的那天晚上。
那天,自己被唐蓁的一個電話叫到了這座城市最大的酒吧,她在電話裏說莫承南在酒吧喝醉了,自己沒有空送他回家。
唐初微當時覺得很可疑,因為成年之後的莫承南,從來都不是會放任自己在外麵喝到酩酊大醉的人,可是因為自己喜歡莫承南,唐初微在半信半疑之中還是去了酒吧。
可是進了包間之後,唐初微並沒有看到莫承南,她質問唐蓁為什麽要把自己騙來這裏。
突然,夢裏唐蓁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唐初微的下巴被突然竄出來的幾個男人狠狠捏住,口腔和鼻腔裏全都充斥著被強製灌下去的嗆人的液體。
唐初微那時以為唐蓁隻是單純的因為她喜歡莫承南而討厭自己,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啤酒杯裏還被放進了別的東西,一個足以改變她人生的東西。
夢裏拚命呼救的自己被來來往往的人忽視……
頭腦越來越重,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夢裏唐初微的耳邊充斥著女人尖利的笑聲,然後是唐蓁的臉,上麵布滿了淚水以及深深的絕望……
“砰!”
隨著夢裏那個包間的門被狠狠關上,唐初微的噩夢醒了。
唐初微被嚇得出了滿頭滿身的汗,她從床上一下子驚坐起來,身上的被子順著肩膀滑了下去,白皙滑膩的脖子和鎖骨的地方全都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吻痕。
唐初微轉過頭,莫承南在她旁邊睡得正沉,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過他安靜的睡顏了?唐初微在心裏這樣問自己。
結婚以來的這兩年裏,莫承南在唐初微麵前,大部分時候都是冷漠或者憤怒的,唐初微看到他言笑晏晏的那些時刻,從來都是他對著別人的時候,也是,他怎麽會慷慨到把他的笑容給自己呢。
唐初微看著熟睡中的莫承南,突然發現其實他安靜的時候挺像一個小孩子的,額前的碎發垂落在額頭上,小小的夜燈的燈光照在莫承南的好看的臉龐上,他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斂下方投射出了一小片陰影,就像是兩把小扇子。
隻是莫承南的眉頭哪怕是在熟睡中也是一直皺著的,這樣一個才二十九歲的男人,年紀輕輕就接手了莫氏集團。
從那以後,他身邊除了永遠都忙不完的工作以外,剩下的全是商業戰場上的爾虞我詐。
想必他應該也有累的時候吧。
因為臥室裏的窗簾是深灰色的,根本透不進一絲光線,所以直到唐初微伸手拿過床頭的手機,才知道這一覺兩個人竟然睡得這麽沉,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
突然,莫承南放在矮幾上的手機響了,唐初微看他卻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於是拿過來看了一下,是莫承南的特殊助理林禦打過來的,唐初微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喂。”
對方愣了一下,聽出來了是唐初微的聲音:“額……是唐小姐嗎?早上好,請問莫總在你旁邊嗎?”
唐初微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莫承南,說道:“他還沒有起床,等他醒了之後,我會告訴他你來過電話。”
“好的,麻煩唐小姐了。”
掛斷電話之後唐初微去了衛生間洗漱,出來的時候看到莫承南已經醒了,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身後響起了莫承南冷冰冰的聲音:“誰允許你碰我手機的?”
唐初微愣了一下,看見莫承南的臉色陰沉可怖,仿佛昨晚向她粗暴索取卻帶著一絲溫情的人根本不是他,唐初微有些愕然。
果然,還是那樣,一切都沒有變,莫承南還是那個狠心絕情的莫承南。
“是林禦打來的電話,我看你還沒有醒,所以就替你接了一下。”
莫承南根本沒有理會唐初微的話,邊穿衣服邊冷漠說道:“我的手機裏有很多關於公司的資料和機密,隨隨便便碰我的手機,出了事情你負責嗎?”
唐初微被莫承南的話惹怒了:“你在搞笑嗎?就算把你整個莫氏集團拱手送給我我也不稀罕!”
莫承南的臉上布滿了嘲諷的笑:“莫氏集團不稀罕,你媽媽的公司你總應該稀罕吧?我告訴你,別以為晁正廷已經將公司無條件轉讓給了你就萬事大吉了,再怎麽說主權還是在我這裏,隻要我現在反悔,別說你沒有辦法,就算是晁正廷也說不了半個不字,他說到底也隻不過是個中間人罷了。而你媽媽的公司從她去世後,到底是誰一直在供著,我想你心裏應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