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搬家
城市也像人一樣,有著自己的性格和氣質,如果每一座城市都代表了一個類型的人,那麽北京,就一定是個白天在縱橫的酒場上笑,晚上在幾平米出租屋裏哭的一個奮鬥的女孩。這座城市經曆過一個努力出頭的女孩奮鬥的曆史,當然也目睹過很多女孩墮落的過程。 而在這個聚集了現代文明和人類原始角逐的城市裏,知了和靜怡正在分割著兩條相交的直線,或許大學成了她們唯一的交點,這一點短暫的交際過後,便是無盡的再不會碰觸的兩條射線,各自經營著各自的命運。 “你要搬走?”靜怡倚在門框上,看著拖著箱子的知了。 “恩。我找到房子了。”此刻,倒是知了有些落魄了,明明是自己的家,卻弄得像個過客一樣。 冷眼旁觀的靜怡讓知了不想再說什麽,她們的友情或許在她不知道的某個時刻就已經破裂。有時候一段關係的結束,根本不需要一段直白的終結詞,人這種動物奇妙之處就在這裏,會感受到關係中的兩人彼此疏遠冷淡,然後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分開就好,何必撕破臉問個為什麽。友情如此,愛情也是這樣。 收拾東西,裝好,拉箱子,動作一氣嗬成,簡單的連告別都沒有,出門的知了在關上門的那一刻,隻是壓低聲音,說了一聲“再見”。 然後,一個人坐電梯,一個人把那些破爛玩意帶走,連同她們的回憶。知了也會生氣為什麽靜怡要這樣對她,連一句挽留都沒有,甚至連一句“我送送你吧”都沒有。可是她又隱約知道她們的關係走到盡頭是為什麽,隻不過那個原因她說出來顯得太自作多情和妄自菲薄。 嫉妒,就像裸女身上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誰都知道你遮的是什麽,但把它扯下來,被覺得不堪的一定是你。 知了一路向前,以前的舊屋和舊人便不再回憶。她這一點到是做得很好,從不會自作多情地問一些原因,強迫自己不去留戀,漸漸的,這個強迫到成了某種習慣。 “小知?” 想某些東西想得入神的知了被這麽一聲呼喚停住了腳步,知了看著眼前這個衣著華貴的婦人,陌生的麵孔展開一個和藹的笑容,“你是陳知吧?” 知了雖然並不認識她,但還是禮貌地回答,“我是陳知,請問您是?” “哦,我是你父親的一個朋友。”洪伊梅看著眼前麵容清秀的女孩,心底裏五味雜陳。 “您認識我爸爸?”知了有些驚訝,他們這種小門小戶,怎麽會有這樣衣著華貴的朋友。 “恩,年輕的時候一起共事過,20多年沒有聯係了。“洪伊梅隨便說著,目光卻全落在了知了身上。 “哦這樣啊,阿姨怎麽稱呼?”知了雖覺得婦人的注視有些別扭,但還是很禮貌地問著。 “我姓洪,你這是要去哪兒?”洪伊梅看著知了的行李箱,有些錯愕。 “沒什麽,從舊家搬點東西。阿姨有事麽?”知了隻是笑笑,她其實還沒有找到新房子,但東西總是要搬的。 “你放不方便和我一起喝個茶?好久沒見你了,和阿姨聊聊天好嗎?”洪伊梅看著知了的眼神很奇怪,有些期待有些欣喜。 長輩都提出來了,知了自然不好拒絕,隨後上了洪伊梅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