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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求婚

  在和厲氏王經理的飯局上,知了拿著酒杯一一向厲氏的代表敬酒,她今天是帶了合同來的,想著哄得厲氏高興就可以拿下這個單子。不料,那個王經理根本不吃這套,飯局上對合作的事隻字不提,更別說簽約了。


  王經理精明地應付著知了的每杯酒,他的目光在知了身上遊走,看起來,他對她,比對她的合同更感興趣,這讓知了有些發毛。


  “陳總監大學專業並非是銷售這類的,怎麽就想入我們這行?聽說陳小姐和貴公司的宋總關係匪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群這個人,絕對是個精明穩重的商人,可他提出這樣的私人問題,讓知了有些奇怪。


  “哦,我大學確實不是銷售專業的,隻不過是畢業後宋總不嫌棄,讓我到公司有口飯吃。至於外界所說我和宋總關係匪淺,倒是傳言了。”知了微笑,不動神色,心裏卻有些慌亂,她和王群這個人並不熟,王群這樣問實在有些蹊蹺。


  “哦,這樣的話,那倒真的是外界傳言了。”王群笑著看著知了,麵部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變化。


  難道,她有位厲氏的熟人?知了暗想,如果王群也不認識她的話,那麽,是不是有一種可能,就是厲氏有一位熟人讓王群套她的話?


  可是她入行幾年,對厲氏根本沒有了解,再說,她的私事想必也並不是什麽商業機密。可在這樣的商業飯局上聊這種私事,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知了一時有些想不明白,但隱約的一種感覺,就是她的合同,今天似乎難以搞定了。


  好在接下來的環節正常進行,但王群推脫說沒拿合同,所以合同隻能在明天厲家酒會上簽了。知了心裏有些不悅,但也沒說什麽,誰讓這次的合作,他們宋氏處於被動,想要接這筆大單,還需要厲氏這顆大樹。


  “那陳總監,明天的酒會我們不見不散。”王群勾著虛偽的微笑,起身離開酒桌。


  望著他的背影,知了陷入沉思,難道真的有一位厲氏的熟人?


  手包裏響起一陣震動,來電顯示是宋培年,“喂,宋總。”


  “知了,你在哪兒?我在你家樓下。”


  知了心裏一驚,宋培年貌似從來沒有主動來她家,就是偶爾到她家喝一杯,但次數也少之又少。今天他怎麽會不打招呼就到她家樓下呢?


  “我剛從飯店出來,馬上回去。”


  “好,我等你。”


  知了匆匆打了一個車,這麽多年,她還是沒有考駕照,不是沒時間,而是她天生都對這種機車類的玩意不感興趣,記得關珵驍還曾取笑她,說她永遠趕不上時代的步伐。


  一想到關珵驍,知了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她對他的感覺好似並沒有因為時間淡化,反而更加強烈。一開始她對他是埋怨賭氣,以為他總會回來找她,可笑的是,她不敢換電話號碼,經常和大學同學保持聯係,為的就是他回來能找到她。時間久了,她甚至開始確定那一天不會真正到來,永遠不會,會到來的隻有她的死亡,身心俱損。


  知了苦笑,他把自己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卻若無其事地離開,她甚至想,他現在會不會已經結婚了,而她,會不會早已忘了?


  出租車很快停在知了的小區門口,知了下車,便聽見一聲鳴笛,宋培年早已在車外等候。


  “上車。”他還是淡淡的,一如既往的紳士。


  封閉的車廂內,知了和他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一絲詭異。


  “明天的禮服,在後座,看看喜不喜歡?”他緩緩開口,處事圓滑得體的宋培年今天竟會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宋總送的東西肯定是最好的。”知了微笑,並沒有迫不及待地去打開禮盒。


  “那我呢?”


  他的氣息急促起來,宋培年甚至感覺自己的每一根骨頭都酥麻的要散架,神經已經被沉悶的空氣侵蝕,連同他的理智。他等了她這麽多年,一直都在等一個水到渠成的機會,可現在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即將跳出來的心髒。


  “什麽?”知了一怔,氣氛詭異的令人尷尬,“宋總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她和宋培年都是極要麵子的人,這麽多年的沉默,即使兩人都對彼此的尷尬心知肚明。


  “知了,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麽。”宋培年故意不去看她,他的目光渙散地飄在車窗外,心早已遊離在這個女人身上。聰明如她,她知道他想要什麽,正如見他的第一麵就已經清楚。


  “宋先生,我們的合約裏好像沒有這一條。”知了麻木地開口,心早已亂作一團。這麽多年了,她知道他們的微妙關係,他的動作她不是看不見,可是,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拒絕什麽。


  “知了,我們的關係明明不是這樣。”宋培年終於回頭,一隻胳膊搭在知了的座椅上,用身體將她蜷在一個三角形的狹窄空間裏,淩厲的目光射在知了早已迷茫的眸子裏,怒意難以掩飾,他這麽討好她,她就這麽無動於衷麽?

  知了被宋培年突如其來的動作怔住,這麽多年,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發脾氣,她突然一陣暈眩,癱軟在車的靠椅上,沒有說話。


  “我喜歡你,我想你在我身邊,你不明白嗎?”夜黑的徹底,渾黑的顏色裏他的眸光閃爍,神色不定。


  “可是我已經在你身邊了。”知了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說這麽蠢的話。


  “知了,陳知小姐,我宋培年從來就沒有和別人這麽正式的求過婚,這是第一次。”宋培年神色微斂,艱難開口,商場馳騁的宋培年現在緊張的竟像一個第一次考試的學生,“嫁給我好不好?”


  車內的空調吹著微風,把知了的思緒吹散,她的世界又一次崩塌,腦袋裏不停重複著那句“嫁給我”。長久以來空虛的內心,被這個男人填滿,可是,她在猶豫什麽?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體內的一種力量抑製著這種衝動,讓剛剛萌動的芳心瞬間如死水一潭,再掀不起一絲波瀾。


  “宋總,別這樣,我不配。”知了隻好這樣開口,極力做著疏遠的動作。


  “知了,為什麽,為什麽要我煎熬痛苦,你卻總是這麽冷冰冰的。”宋培年突然苦笑,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受了重創,心處於絕望。


  “對不起。”知了不知道除了這樣,她還能為他做什麽。她沒有料想到他們之間會有這個地步,是她看輕了宋培年的感情,還是太高看自己對感情的處理能力了?即使再多的對不起隻會更加蒼白,她也知道,她隻能拒絕,除非,她的心可以丟掉重置,再沒有以前的記憶和溫度。


  “你還是忘不了他?”宋培年終究是說出了他一直回避的痛,她的心被那個混蛋占著,再沒有他的位置。


  知了不語,她不知道那端感情對她的影響有多大,直到現在才明白。


  “他不要你了,你不明白嗎?”她的沉默更是深深刺痛他,她的愛就這麽不可愈合,連個機會都不給他?

  “宋總,我累了,想回去了。”知了感覺自己的心在慢慢爛掉,隻有離開現在對她的拷問逼迫,才不至於碎的不剩一絲殘渣。


  “知了,你別傻了,嫁給我,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見她無動於衷,宋培年有些急了,“給我留點尊嚴。”最後這句話他說的很淡,卻是一絲祈求。


  知了苦笑,像剛剛那段感人肺腑的表白是她從小的願望,會有一個有錢人告訴她,嫁給他可以給她一切。可當這件事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那種幸福感卻沒有如期而至,而是一種倦怠感襲來,刺得她的心生疼。


  給他留點尊嚴,他連尊嚴都可以不顧,自己為什麽就這麽殘忍?可是她的心也好痛,不留一滴血的痛,更是刺的她承受不住。


  知了沒有說話,起身拉開車門。宋培年突然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動一分。


  “放手!”知了努力掙脫他,扭著身子去掰那雙鉗住她的手,“宋總,請自重!”她向他喊,不顧一切地想要逃開他。


  “自重?我等了你這麽多年,給了你這麽多,你跟我說自重?”宋培年被知了臉上的厭惡狠狠地刺痛,一絲冷笑爬上他的嘴角,是絕望後的瘋狂。


  “我們之間的協議並沒有這一條!”知了掙他不開,癱軟在車座上。


  “協議?去他媽的協議,那個協議我得到了什麽?恩?除了你這樣冷冰冰的臉,我得到了什麽?”他突然用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像是要把她摧毀。


  “你放手啊!”知了被他捏的生疼,但他的怒吼更是讓她心驚。他什麽都沒有得到?是啊,那她是對不起他了。可是當初的約定是他提出來的,現在這種地步他應該早就想到。


  “是你當初提出來的,我並沒有逼你。”知了努力擺脫他的手,用盡力氣吐出這幾個字。


  “是啊,是我活該了,那我現在反悔了!”語氣裏再也不是苦澀的味道,而是狂怒。


  “放開,唔……”沒等知了反應過來,宋培年的唇就堵上了她的嘴,沒有一絲猶豫和憐愛,狠狠地吮吸撕咬,在她的兩片薄唇上肆意泄恨,舌頭長驅直入,撬開她的唇齒,在她的口腔裏亂闖,漸漸深入。


  知了用盡力氣想把他推開,卻被他鉗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嘴唇從痛楚到麻木。知了感覺委屈極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傾瀉而下,打濕了臉頰,直到陷入瘋狂的宋培年觸及到她甜美唇瓣上一絲鹹腥的冰涼,才驚覺他弄哭了她。


  他驚恐又不舍地離開,思緒更加慌亂,從來不在人前哭泣的女孩,早已泣不成聲。瞬間,知了卸下所有堅強,內心的脆弱洶湧決堤,讓宋培年潰不成軍。


  “對不起,對不起。”他輕輕地拭去她的淚珠,慌亂無措。


  屈辱感洶湧而至,知了的心顫的生疼。她用盡全力拉開車門,落荒而逃。


  是她太可笑,和一個男人提什麽條件,她的虛榮出賣了靈魂,還要搭上肉體。她所說的約定酷似一個驚天笑話,狠狠鞭抽著自己。她誰都不怪,要怪就怪自己承擔後果的神經不夠堅強。


  知了小區的不遠處,一輛黑色車子掩在深夜裏,車裏的男人臉上浮過一抹冷笑,鎖著女孩的眉眼,蹙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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