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厲?灻?
回國後的兩年裏，知了迅速適應著新生活，作為職場新人，她麵臨過許多宋氏老員工的刁難。她對這些職場必修已經不足為奇，冷靜應對，沉著自信，連知了自己都有些驚訝，現在的她會變成這樣。不錯，是宋培年一手栽培了她，宋氏的人漸漸知道她和宋培年的親近關係，所以，她的職場生涯還算過得順風順水。
“陳總監，這是這個年度的報表。”銷售部新來的Alina把這個年度的銷售報表遞給知了。
“好，放那兒吧。”知了從一堆文件中抬頭，眼睛飄過桌上的一角，示意她放下，緩緩開口，“對了，晚上和我一起去應酬，和厲氏的王經理把合同簽了。”
“陳姐，我不太會喝酒，你看能不能……”Alina支吾著，剛大學畢業的她還有些不太適應這些商場的流程。
“如果不能喝酒，請把醫院的報告單給我，如果不想在銷售部工作，也可以向我遞上辭呈，或者，考慮一下，不再幹銷售。”知了停下手上的工作，抬頭冷眼看她，不是她不近人情，而是幹他門銷售這行的，酒桌上的周旋，不是說推就能推的。早日讓這些大學生明白，商場有多黑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我去。”Alina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敢再說什麽。
Alina走後，知了疲憊地推開手上的工作，倒在皮椅的靠背上，輕輕揉著太陽穴。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部門裏員工心中的形象，她的脾氣越來越煩躁，工作中太多的競爭逼著她沉著冷寂，做事嚴苛，所以，被那些員工稱為“莫愁”也不奇怪。她把工作盡力做到完美，以為隻有這樣才可以堵住公司裏的流言蜚語，事實證明她錯了，錯的很離譜，沒有什麽可以堵住那些人不甘寂寞的內心，漸漸地，和宋培年保持距離似乎也不再那麽重要，他們要說，就說罷了。
“陳總監很忙嗎？可以進來嗎？”好聽的男聲在門口響起，聲音夾雜著笑意，看來，他心情很好。
“宋總這麽忙，有事讓我過去就行，何必親自來一趟。”知了勾起笑容，起身站起來。
“工作別那麽拚，你也該抽出時間多放鬆下自己了，要不，我給你放個假？”宋培年笑著走近她，雙手撐在知了的辦公桌上，動作很親昵。
知了動作輕微地往後，和他保持一個舒服的空間距離，迎上他的眼睛，“那謝謝宋總了，手頭還有很多事情，就不麻煩了。”
她現在越發不躲避他的目光了，不是習慣了，而是她已經知道了他看到她的眼神裏有什麽，是的，他對自己的打算不完全是求色，還有孤注一擲的味道。至於為什麽是自己，知了也說不清楚。宋培年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法解釋，就像她對關珵驍的記憶永遠無法代替一樣嗎？
“這麽久了，你也該給自己找一個歸宿了吧？”宋培年沒有因為她的後退而有所收斂，反而更進一步，對著她的笑越發深了。
“宋總說笑了，身邊連男朋友都沒有，去哪裏找歸宿。”知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完美的笑容卻有一絲淒慘。
這幾年，宋培年都在盯著她，隻要有一個男人接近她，最終都會不了了之。她不是聖女，沒必要為了那個人誤掉終生，可是宋培年的勢力卻是十分關心她的兒女情長，以至於，她成為了他剛剛口中的“無歸宿者”。她不禁冷笑，這難道不是拜他所賜？論演技，宋培年能在奧斯卡拔得頭籌。
“陳總監，覺得宋某人怎麽樣？”宋培年的笑斂了斂，眸子卻距知了更近，想要從知了眼神的波光裏找到些什麽。
“我覺得不錯。”知了故作輕鬆，起身推開他。有一絲冷酷的笑容爬上她的嘴角，知了感到一絲冷酷的同時也感覺她的心也在慢慢爛掉。
宋培年對她的暗示和居心她也不是不知道，和她玩玩，他玩的起也感興趣，可是她，再沒有力氣和另一個男人完成她的愛情。
沒有在她眼神裏得到一絲反饋的宋培年有些掃興，他突然很想上去張開雙臂緊緊摟住她，把她摧毀在自己懷裏，告訴她，她隻能是他的。這麽多年，她的身邊除了她再沒有其他男人，可是看她的眼神，依舊是那麽冷冰冰的。他從來沒有這麽受過挫，尤其，這種強烈的、莫名其妙的挫敗感，來自一個女人身上。
宋培年突然憎恨自己為什麽要和她提什麽交易，讓她自然而然愛上自己，就那麽難麽？她害怕看自己的眼睛，他偏要看，他不僅是想從她的眸光裏得到一絲反饋，還想讓她有一天從他的眼神裏明白，他的心離誰最近，又讓誰占據著。
而現在，他竟不敢對她怎樣，他多想因為她的屢次囂張，可以做到厭惡她，丟掉她，那這種迷惑的毒，是不是就有解藥了。可是他看到她難過，哪怕一絲，心都會跟著痛，當初以為隻是對她感興趣，沒想到，這場交易，他賠上了錢，時間，還賭上了一顆心。宋培年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輕輕開口，“明天晚上有厲家的舞會，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知了用疑問的眼光看著宋培年，厲家？她在北京呆了也有幾年，別說北京上海，就是圈子裏，在前幾年也沒有出現過。偏偏就在今年，厲氏帶著一係列作品橫掃珠寶界，在他們行內，算是出盡了風頭。知了最近才和厲氏談合作，自然領略過厲氏的商業作風：沉穩果斷，說一不二。她和他們談的合同，硬是被吹毛求疵生生耽擱了2周。
她倒是很想看看，厲家現在的掌舵人厲珵鳴是何方神聖。
“好，我陪你去。”知了對厲家充滿好奇，滿口答應，卻沒注意到宋培年眼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