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相和

  第68章 相和

  不停的以目光斜瞟著他,隻是想要發現他的視線會多停留在哪個女人的身上,有一種直覺,那花瓶曾經的主人,也許就在這乾心殿上。


  可是沒有,燕墨始終正襟危坐,並沒有特別的對在場的哪一個女子上心過。


  或者,是她的感覺錯了,也或者,那個女子此時並未在乾心殿上,而不過是宮中的一個普通的宮婢罷了。


  可如果真的是一個普通宮婢的話,那麽,他隨便向皇上要了也就簡單了,又何必隻對著一個花瓶苦苦相思呢?


  揣摩間,一道道的菜肴被端了放在了桌子上,每一次的食物被放上之後一旁就會有一個女子悄悄試過,可夕沫隻隨意的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她真的沒胃口,一點心情也沒有。


  燕康的妃子真美,各有各的特別之處,悄悄的看著,也是賞心悅目。


  宴席上,不時的有妃子上前向燕康敬酒,說著一些時令的祝福之類的話,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讓人美不勝收。


  席間,大殿正中一直在表演著歌舞祝興,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讓夕沫不由得放下心神,也許,是她多慮了,隻是,她還是想不明白燕墨千方百計的帶她入宮是為了哪般。


  正出神的想著,燕墨的聲音忽而低低傳來,“沫兒,我們去向皇上敬酒。”


  “啊……”她低叫回神,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燕墨親手將一杯酒放在了她的手中,“走吧。”


  “哦。”夕沫隻好緊跟著燕墨起身,按理,她向皇上敬酒本就是應該的,可此刻,走在燕墨的身旁,她的心卻忍不住的心慌了起來。


  緩緩移步,大殿裏的人目光已經不經意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吸引了眾多人的注意力。


  “皇上,臣妾突然有些頭痛,可能是剛剛多飲了幾杯,皇上……”


  眼前,是皇後手揉著額頭小聲的念叨著,可那聲音卻剛剛好的可以讓正要走近皇上的燕墨和夕沫聽得見,燕墨的身形微微的一頓,雖然隻有一下,卻讓就在他身側的夕沫感覺到了。


  無言的繼續隨著他走近燕康,那邊,皇後已經起身,微微向燕墨和夕沫晗了晗首便側身走向一側的偏殿了。


  望著皇後姣好的側影,夕沫的心頭一顫,瞬間滑過一絲說不出的煩躁,仿佛,即將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一樣。


  “王兄,你的禮物呢?朕可等著呢?”燕康卻沒事人一樣的迎向燕墨的酒,兄弟兩個相對而飲。


  “嗬,是沫兒的禮物,來呀,上琴。”燕墨一揚手,就吩咐一直候在他們身後的兩個婢女端上了她的那架琴。


  “王兄,剛剛朕可是看多了琴舞表演,朕想要一個特別的,不知可有?”


  燕墨把目光瞟向夕沫,“沫兒,你說呢?”


  他心裏在打鼓呢,她彈過的那些曲子雖然好聽,也算技高一籌,可聽起來總也沒什麽新意。


  “王爺,沫兒一個人彈琴根本不算什麽,不如,請個懂樂器的師傅與夕沫一起彈奏,倘若合奏的天衣無縫,那才算是真正的琴藝。”那是不需要任何事先排練的,一切全憑感覺。


  “哈哈,看來小嫂是指定了我王兄,是也不是?”


  “王爺?”夕沫一陣迷糊,她連燕墨會不會樂器也不知道。


  “是呀,王兄可是一個高手,王兄的笛子、蕭、還有琴都是我們兄弟中別具一格最出類拔萃的,就連朕也忘塵莫及。”


  蕭?

  夕沫聽在耳中最響的就是這一個字,驀然想起飄渺宮裏傳來的與她相和的蕭聲,可是若燕說那蕭聲來自王府外。


  見她不出聲,燕康又道:“不如,就用蕭吧,素來,琴與蕭都是絕配,不過,要有新意喲,不然,朕可不依。”一身明黃衣飾的燕墨看起來尊貴而風度翩翩,惹得夕沫不由得抬頭多望了他一眼,他與燕墨,雖是一母同胞,卻沒什麽相似之處。


  “好的,謝皇上指教。”夕沫微微的有些惶恐,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燕康。


  “皇上,臣已經好久不吹xiao了,況且,從前吹過的蕭也沒有帶到宮中,不如,就借那邊樂師手中的笛子一用吧。”說完,燕墨衣袂飄飄,姿態曼妙的旋身落在了剛剛才表演完的一個演奏笛子的樂師身邊。


  燕墨的選擇讓夕沫不由得暗自奇怪,如果當初的那個人不是他,那麽,他真的不必拒絕以蕭聲和之,此時的選擇倒是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讓她不由得在猜測了。


  可是,琴已至,燕墨的笛子也已拿在了手中。


  夕沫已經另無選擇,盈盈的向燕康施了一禮,便緩步走向大殿正中的琴前,不慌不忙的端坐琴前的木凳上,心裏,已有了算計,也不理會那無數的好奇的目光,指落,音起,刹時間,大殿內鴉雀無聲,一片靜謐,隻有一琴聲一笛聲繞纏而曲,滌蕩著每個人的心,純淨似水。


  可當那曲《鳳求凰》響起時,燕康的臉色微微一變,竟是歪頭看向了一旁已經空了的剛剛皇後才坐過的位置。


  一曲,從初起,到漸近,到高`潮,再到尾聲的餘音嫋嫋,所有,都恰到好處的將整首曲子演澤的惟妙惟肖。


  曲罷,引來掌聲無數,不過,卻也沒有什麽更多的讚歎了,因為,即使是琴與笛子配合的十分默契,但是,這樣的曲子在這壽宴上也真的沒有什麽稀奇之處。


  “王兄,這就是你給朕的生日禮物嗎?”果然,燕康並不盡興。


  燕墨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了,他瞟了一眼夕沫,夕沫輕輕一笑,“皇上,夕沫真正的賀壽曲子還沒有演奏呢。”


  “原來,還是曲子。”


  夕沫聽到了身側有人低聲的歎息著,似乎,對樂曲已經沒有什麽興趣了。


  是的,聽膩了吧。


  可夕沫卻不慌也不忙,就在眾目睽睽下,她纖白的手指再次落在琴弦上,初時,大殿裏還有竊竊私語聲,可不過片刻間,所有的私語聲都頓去,每個人的目光都露出了驚羨之色,誰也沒有想到夕沫會送給燕康這樣一個生日禮物。


  這太神奇了,就連站在她身側的燕墨也詫異了,這不是她平時彈過的曲子,或者,嚴格說起來這也不算是什麽曲子,隻是以琴音來模仿人聲,她幾乎差不多把剛剛向燕康敬酒時那些嬪妃們所說的吉祥話全部以琴音再現了出來,其中,時不時的穿插其中的就是那句: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燕墨第一次發現燕康眸中的讚歎之色,這是燕康對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曾有過的,似乎就連對婉兒也從未露出過那般的神色了。


  眼見夕沫表演完畢,燕墨便不動聲色的將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沫兒,本王扶你起來。”那手勢似乎在宣布著夕沫是他的所有,可是,燕康眸中的欣賞卻一點也沒有淡下去。


  “來人,看賞。”


  立刻便有宮女手捧著早就備好的托盤走向已回到自己位置上的夕沫。


  托盤上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金銀手飾罷了。


  “等等。”


  燕康這一喝,讓手捧禮物的宮女立刻停了下來。


  燕康轉首向侍候在一旁的內侍江魯海道:“小江子,朕前幾天才得的那串珍珠鐲子呢,快去取來,朕今天高興,這禮物當真是好,朕要重重的賞了。”


  燕康此言一出,大殿裏頓時嘩然,夕沫並不知道那珍珠鐲子是什麽稀罕物,可是大殿上的眾嬪妃們卻無一不知,那是番邦才進貢的鐲子,原本,珍珠在這皇宮裏也沒什麽新奇,鐲子就更不必說了,不過,這串珍珠鐲子上的珍珠卻尤其的特別,粒粒都是圓潤飽滿,比平時所見的要大上一倍還不止,而且,還有一項讓人歎為觀止的特殊之處,那就是,那串珍珠會在黑暗中發出悠黃的光線,就宛如一盞燭燈一樣的可以為人在夜間照明,許多嬪妃並沒有親眼見過,不過,這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隻需有人見識過,那便一傳十十傳百了,現在,已經無人不知了。


  那小江子一怔,“皇上……”


  “快去。”燕康微惱,最討厭這樣的光景江魯海的遲疑了,這分明是讓他難堪,如果不是不想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惹起不快,他現在就下令杖責江魯海了。


  江魯海快步的跑開,大殿上又恢複了之前的正常,歌舞宴席,卻再也沒有哪一樣表演勝過夕沫琴技的表演了。


  讓人不覺乏味,也讓燕康的眸光總是不經意的灑落在夕沫的身上卻連他自己也不自知。


  待江魯海的珍珠鐲子取來,燕康直接拿起便送向夕沫,“小嫂,朕得這禮物可是歡喜的很,有勞小嫂了,這一對鐲子就當作是朕的祝福吧,祝福小嫂早日誕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小王子。”


  夕沫的臉一紅,眼見燕康如此親切對待自己,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的起身,卻覺腰上一痛,竟是起的急了,“哎喲。”忍不住的低叫了一聲,卻讓燕墨和燕康同時的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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